【原创】万发金:交通工具,见证着时代的发展变迁

原创作者:万发金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交通工具,见证着时代的发展变迁

从毛驴车、骡马车、骆驼骑乘到自行车、解放牌、东风牌汽车,再到今天纵横东西南北的陆路交通工具和航空交通工具,从上世纪80年代发展至今天,阿拉善的交通工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本文追溯了一段我盟交通工具发展变迁的历史。交通工具的日新月异为阿拉善经济社会发展插上了坚实有力的翅膀,也给驼乡人民带来了更多的获得感、更强的幸福感 。一、骡马车轮滑动着父辈的辛苦依稀记忆中,上世纪70年代初,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天,父亲送我到巴音诺尔公苏木上一年级。一峰骆驼、驮着肉、米面、烧柴,还有我。我倚在毛茸茸的驼峰上,后背靠在父亲温暖的怀里,一路随着骆驼健壮有力的步伐,到了20多里外的学校,至此,我的顽童时代结束了。我寄宿在校舍里,在以后的日子,父亲或母亲常常来看望我,一般都是骑乘一头毛驴,这是我家主要的交通、运载工具。记得幼小时候,小队上放映电影,父亲总是将我和弟弟分别装载在褡裢的两头,褡裢搭在驴背上,一路驼着到放映电影的露天场地。在那久远的年代,家有一峰骆驼、一头驴或马(骡子),就是最好的骑乘啦!家在大队上的学生们,都由各个大队负责用马车运送去上学或放假回家。由一匹最强健的马驾辕,前面还有两匹马拉车。只见车把式手拿着长鞭,在空中猛地一炸响,同时响亮的吆喝一声,马车就威风凛凛地一路奔驰起来。在某种程度上说,赶马车的车把式是那个时代最让人羡慕的职业之一。

经济实力比较好的大队,后来居然用上了28马力拖拉机,来运送自己大队的学生。放寒假了,高矮大小不等的学生们穿着自制的毛皮大衣,挨着挤着站在车厢里,那神态可以用趾高气昂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我还曾经乘坐一辆毛驴车,从居家地巴能克伯前往阿拉腾敖包苏木看病。短短30公里的路程,毛驴车慢慢悠悠地行走了4个多小时。清晨出发,傍晚返回。大量的时光都在这摇晃的毛驴车上悠闲而又无聊地度过。我家所在的这个小队上的农民,都是以种瓜果蔬菜为营生的。到了秋收季节,菜农们都是五更天出发,或毛驴车,或骡马车,络绎行走在砂石公里上,他们要把各类蔬菜运送到30公里外的阿腾敖包,一般夜色降临了才能够返回。我已经过世的父亲、我的老哥老弟、我的妹夫及众乡亲们,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苦奔忙在这条简易公路上,毛驴车、骡马车承载着菜农们一年全部的希望。二、回家的车与路几乎遥不可及1979年初中毕业,我考入了阿左旗第一中学。每每寒暑假如何走完这200多公里的上学路和回家路,也是颇让我费心思的一件事。当时,一周通往诺尔公才有一趟30多座的小班车,车票早已经被卖光了。人们只能通过各种办法回家或上学啦。有一次回家的记忆特别深刻,高一的第二学期放假,我随着杨辉同学来到了距离巴音大约50公里的淖尔套。在他家闲住的每一天,我俩用一根木棒抬着帆布提包蹲在大路上拦车。每天零星拉运货物的大卡车呼啸着从我们身旁飞驰而过,估计是司机看到我俩寒酸的样子,就是不愿意停车带上我。经受了几天灰尘飞扬的“洗礼”,最后,我不得不懊丧地乘坐一辆拖拉机又返回到了巴音,我的王家姐夫看到我十分落魄的样子,好容易给问到了一辆运输汽车,我才算是回到了阔别很久的家里。还有一次是三月份开学的日子,我在诺尔公坐搭乘上一辆开往巴音的汽车。我和其他几名有缘乘车的同学们穿着厚大的外套,戴着棉帽子,或站或坐在这辆敞篷大卡车上,在寒风冷冽的春日里一路奔驰。延伸在戈壁滩上的是一条颠簸不平的砂石路,好多地段都是“搓板”路。一路奔驰让你上下嘴唇直打架,牙齿也上下磕碜着,漫天的灰尘在我们身后飘扬飞散。下午我们终于到了巴音。这一路的辛苦,现在回味起来,令人唏嘘啊!可是,这一趟也很值得,除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免费车又让我们可以节约下7元多的车票钱。这样的乘车经历,如果讲给今天的孩子们,我猜想他们会认为你是在讲述“天方夜谭”的故事吧。即便是在上大学期间,回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次从巴音返回诺尔公,同学魏亚峰的父亲看到我回不去了,正好他要往吉兰泰粮站拉运面粉。中午的时候,让我坐在一辆装满粮袋的东风牌汽车上,张瑞仁的父亲看到我穿着单薄的皮鞋,就把他的翻毛皮鞋脱下来让我穿上。翻毛皮鞋里垫着厚厚的山羊缲子毛,脚伸进去感觉火热热的暖身。到了吉兰泰,卸下了部分粮袋,已经是下午了,汽车又朝着查哈敖包嘎查出发了。我仍然是坐在汽车上面,穿着一身厚实的大衣,车在茫茫的旷野里颠簸奔驰,温暖的冬阳斜照着我,那种感觉也是一种幸福啊。一直到了晚上,汽车才摇摇晃晃到了嘎查队部。卸完了粮袋,吃了几大碗汤饭,已经是月朗星稀了,我又坐上这辆车汽车连夜赶到苏木。汽车奔驰在茫茫夜色里,偌大的车马槽里仅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趟着看月亮。月亮升起在清冷的夜空里,把冰冷的光辉洒向茫茫大地。这一幕,至今我清晰地记忆在脑海里,试问谁还有如此“专享”一辆大卡车,在茫茫月夜浪漫地观看灿烂星斗陪伴圆月的情景和故事呢!1984年7月,我师专毕业分配到乌力吉学校工作。乌力吉,是一个距离巴音270公里的边境苏木。坐车北出诺尔公,沿着一条沙土公路一直行驶70公里外,荒凉的戈壁滩上就是乌力吉苏木。走完这短短的70公里路途也是颇有一些险情的。尤其是到了冬天,一场大风扬沙过后,蜿蜒在沙漠里的公路往往就被埋没好些路段。班车司机早有准备,车上都备有一根粗大的长绳。车轮一旦陷入沙子里,壮观的场面就出现了,只见班车前有长绳拉车,后有众人推车。“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前拉后推,在一片吆喝声声里,班车缓缓地冲出沙漠的阻挡,乘客们继续乘车出发。插叙一下,当年汽车二队的司机们习惯在车上拉几根木头,作为走沙路的必备用品。一般情况下,班车早晨从巴音出发,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才慢慢腾腾达了乌力吉,车上的人满脸满身都是灰尘,真可谓是“灰头土脸”。如果是走额济纳旗的班车,还要在乌力吉住宿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到达目的地。1986年,我调入了阿左旗四中。是坐一辆东风汽车,搬运了一点全部家底,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后来发生的几次坐车的经历需要赘述几笔。一次,我回诺尔公和家人商量婚事,还带上了现在阿左旗高中工作的王义老师。那个时候,除了坐票,还卖站票。我俩本来都已经上了车,忽然感觉肚子紧拧,匆忙跑了一趟厕所。待匆忙回来,班车已经抛下我恣意出发了,一时的疏忽硬是把我俩分开了,我只好又赶上了错时半小时出发的另一辆去额旗的车,直追到了诺尔公。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笑的事儿,因为那个时候,大概容纳40多名乘客的班车,总是“人满为患”,只要你能够有“挤车”精神,车站就会卖给你票。有一次,我和妻子新婚回家过年后返回巴音。在距离老家几公里的路上,一辆来自阿右旗的班车在晨风中停下来,我俩也是硬生生的挤上车。等车到了诺尔公,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公路上等车,有坐车的,有送行的。车一停下来,又有不少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上了车。这一路出发,整个车厢内真的是人挨人人挤人,有一半的人都是站着一路同行;我爱人被挤得一条腿一直几乎落不到地上。等下午到了巴音,爱人的双腿都麻木了,脚疼的几乎不能踩到地面上。还有一次,儿子两岁了,我俩又下定勇气要回诺尔公过个年。冬天的早晨,天色黑漆漆的,我提着用品、妻子抱着儿子上了一辆班车。等到了今天所谓的“金三角”路段,不幸的事发生了,车竟然坏在半路上。司机开始了忙碌地修理。当年的金三角还没有一点小集市的影子,几家民房横摆在路旁,一车的人就在大路上等待,即便是缺吃缺喝,大家也只能忍饥挨饿。仅有的几颗冰冷的熟鸡蛋,成了我们一家三口人宝贵的午餐。一直等到下午,车才终于被修好了。直到晚上近八点多,车才在夜色茫茫中到达家的附近。寒夜里,路旁烧着一堆火。我的小弟告诉我们,他们从中午接我们,直到晚上,才把我们接上。一辆破损的班车,两百公里的搓板路,这遥远的回家路满是希望又满是心酸泪啊。过完年要返程了,这次是从诺尔公姐夫家出发的。我们早早就起床了,收拾好了,姐夫用一辆125马力摩托车,带我们来到了公里上。公里上仍然是黑压压一片人。智慧战胜了恐慌,为了能够坐上班车,姐夫不得不带我们前行几公里,在偏僻的路上等车。一辆班车出现在冷风里,似乎很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我们带着孩子好不容易拥挤上了车,车上依然是挤挤挨挨。班车行驶到黑压压一片的公路上,再也不敢停顿下来径直打响喇叭呼啸而过,路上的人群瞬间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车后。因为已经无法再停车拉人了。人满为患已经到了极限。哎!回家本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是今天想起来,每每那一路上又冷又饿又挤的凄惨状况,一些令人尴尬的处境,真的是那个时代比较“恐怖”的乘车记忆。阿拉善辽阔的地域,颠簸的砂石路,慢悠悠的车辆,就是上世纪80年代前后公路交通发展的历史。三、自行车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在上初一的时候,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当初,同学魏翠霞家有一辆红旗牌自行车。晚上,在朦胧的月光下,我跌跌撞撞地开始学骑自行车。由于平衡掌握不好,一开始学车,总是三番五次地摔倒。即便摔倒了,再爬起来。几经折腾磕碰,我很快能够在夜色里骑着这辆自行车飞驰在校园外空旷的平地上。自行车,是那个年代家庭重要的半机械化交通工具,“红旗”、“永久”、“凤凰”和“飞鸽”是中国四大国产自行车名优品牌,它们与缝纫机、收音机并称为家庭“三大件”,是青年人结婚必不可少的“大件”贵重物品。直到1987年,我结婚的时候,我哥才费劲地从吉兰泰三级站给我买到了一辆轻便女式“飞鸽”牌自行车。这是送给爱人的礼物,也算是我家第一件贵重物品。就是这辆自行车,成为我家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承载着我们一家的希望。限于经济条件——那个时代,无论贫富人家,也就是能够拥有这样的“财富”人生。我把家安在学校的一间宿舍里,这辆车就成了妻子上下班的交通工具。妻子要分娩了,肚子疼了小半夜,翌日清早,是我用这辆自行车驮着她从老四中的校园内出发,途经南环路,再到了南梁坡下的阿左旗保健所。随着儿子的成长,我们在自行车大梁上绑上一个幼儿小筐,把儿子放在筐里,由妻子驮着风雨无阻地接送到阿盟幼儿园。有一年的五一节,我带领学生去巴润别立农区开展社会实践活动,全班的40多名学生,无论男女都骑着自行车出发。40多里地的巴润别立镇,我们一路风风火火地飞驰而进,当晚在学生吴淑英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还观看嘎查举办的庆祝“五一”活动。下午返回,因为是上坡路,骑车颇费力气,我们历经三个多小时到达了巴音。遥想当年之举,不用报备,不用太多考虑交通安全,每个学生仅凭一辆自行车,就勇于在车辆奔驰的马路上疾走如飞,今天却是万万不容易做到的。

四、摩托车在驼城飞驰起来1994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一辆长铃AX100摩托车,车号为“00356”。有了这辆摩托车,心情特别舒爽,经常在假日里,捎着妻儿三人,去野外游玩。最远的距离是到腰坝看望母亲大人——老人家和弟弟已经搬迁到了腰坝居住。只可惜,2002年夏天,在组织学生进军天鹅湖沙漠回来后,不小心将这辆心爱的摩托车遗放在大门外,让窃贼轻易盗窃走了。这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切的痛。其实,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拥有一辆摩托车,已经是全巴彦浩特人的梦。从60、70马力开始,逐渐到90、100,再狂飙到125、250等大马力。本田、猎豹、铃木、钱江、嘉陵,乃至轻骑系列,这些牌子摩托车飞驰在大街小巷,成为一种时尚和象征。我所居住的小镇因为摩托车数量众多,人均拥有量大,巴彦浩特也被戏称为“托城”。据说,当时的巴彦浩特,也因为摩托车数量众多而有全国靠前排名的说法。

五、轿车走进寻常百姓家2002年后,我到阿左旗教研室工作时,曾经乘坐过一辆已经跑了二十多万公里的北京吉普车。这辆吉普车,尽管挂挡颇需一把蛮力,奔驰起来迈速达到80多变速箱就震动不已,但它依然能够满载着我们下乡,北到敖伦布拉格学校,南到孪井滩、温都尔图学校,全旗境内所有的中小学,都留下了这辆北京吉普的奔驰身影。上世纪90年代前后,北京吉普车是各级基层领导主要的交通工具。这种车型的车在当时情况下,非常适合野外穿越沙漠、疾驰戈壁。当年“非典”肆虐,我们曾经开着这辆北京吉普,到诺尔公下乡,开展普查和宣传工作。车要进入沙漠地带,苏木上安排了一名当地工作人员何师傅做向导兼司机。这位富有牧区工作经验的何师傅,在进入沙漠之前,前后加力,车就犹如一艘帆船起伏在高高低低的沙丘上,给了我们一次极速冲浪的刺激体验。

2011年11月,我从银川一家4S店,买到了一辆雪佛兰·景程轿车。近10年来,以车代步,加快了速度,节省了时间。假日里,这辆车成为我们举家外出的首选工具。再后来,儿子成家,儿子、儿媳先后拥有了自己的车。至今,我们一家四口三辆车。这在巴彦浩特几乎每一个普通人家,也是普通平常的事儿啦。巴彦浩特——昔日小北京,马路纵横交通,街道车水马龙,人们幸福流连。尤其到了金秋时节,阿拉善将迎来一场“豪车”大比拼的空前盛宴,坊间传说是“豪车随处见,美女遍地走”,“阿拉善英雄会”已经成为一张阿拉善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金光灿烂的符号。40年沧桑巨变。像我这一般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的人们,大多都拥有着乘坐骡马车——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的经历,见证了不同阶段交通工具的变化万千。在时代变迁中,不同时代的车辆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记忆。随着我国交通事业的飞速发展,马车驴车代驾已经成为个别旅游景点的新时尚;“红旗”、“永久”、“凤凰”、“飞鸽”牌自行车也都成为一段尘封的记忆。仅在阿拉善大地,纵横交错的公路网四通八达,各种车辆飞驰电掣;古人“坐地日行八万里”的奢望只出现在神话故事中,今天,阿拉善通勤机场坐落于三旗政府所在地巴彦浩特镇、巴丹吉林镇和达来呼布镇,大小飞机飞翔在阿拉善上空。不久的将来,快铁也将与银川实现半小时快速连接。放眼全国,复兴号奔驰在祖国大地,并且作为独立自主的知识产权已经走出国门,大飞机时代已经来临,伟大中国梦正在不断催生着新时代交通工具日新月异的创新发展。

作者简介万发金,中学高级教师、语文特级教师、全国模范教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内蒙古草原英才、阿拉善英才;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家三级健康管理师。发表教学专著《一路走来》、《行走在生命课堂》,论文发表或获奖5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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