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人思维形成之关键时刻,千万别蒙上其思 想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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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往往有惊,这不,读1991年诺贝尔生物学或医学奖得主埃尔温·内尔(1944.3.20~)的《为什么我忘记一些事情,而不忘记另一些事情?》(刊《诺贝尔奖获得者与儿童对话》一书),在谈到人的神经细胞时,他这样写道:

有些神经轨道只有在及时受到激动时才能形成。假如有人在你刚出生后,用一条绷带将你的一只眼睛蒙住两个星期之久,那么你的这只眼睛将永远看不见东西。即使它其实完全健康!因为如果对于视觉必不可少的神经细胞在这个“紧急关头”没有受到刺激,那么它们就不会建立与视觉中心的联系。大脑将使自己适应于永远不利用被蒙住的眼睛。

当此之时,我正枯坐客厅,周围的夜空一片宁静,可我仿佛却听到一声炸雷!

其实,蚌病成珠之事我们并不陌生,早在两千多年前,司马迁不就写下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的句子么?

没有人愿意遭受苦难之刺激、打击,然如无这些刺激,蚌如何能够形成美珠呢?司马迁本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非止此也,张中晓如不受胡风口口口案牵连入狱,又如何能够有《无梦楼随笔》面世?

顾准如不被打为右派,又如何能够写下《希腊城邦制度》《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

斯宾诺莎如不被犹太教会开 除,又如何能够终身深入思考哲学问题?

陀思妥耶夫斯基如不被流 放西伯利亚,世上哪里会有《死屋手记》……

但是,我就仍然受到了刺激。因为上述之人,要么是圣哲,要么是伟大的历史学家、思 想家、作家等,毕竟都是珍珠,感觉与吾等沙石有异。因为不同,所以,也就很难想象他们所遭受之痛苦。然而这一次,内尔所言神经细胞之形成,关乎到我们每一个人,关系到我自己!

我在想,照内尔的话,人的一只眼睛,因其视神经细胞没有受到及时之刺激,与视觉中心建立联系,从而被永久废弃不用!肉体如此,那么人的思 想呢?诚如帕斯卡尔所言,人只不过是根会思 想的芦苇。芦苇之枝叶因为没有受到及时的刺激会失去其应有之功能,那么,思 想呢?

在一个人思维能力形成之关键时刻,如若其思 想之“眼”被绷带蒙上两周,那么,他会不会永久丧失思考能力?因为如果对于思 想必不可少之思考细胞在这个“紧要关头”没有受到刺激,那么它们就不会建立与思考中心的联系!思 想至此,我顿觉浑身发冷,如处冰窖之中,虽然现在是炎炎夏日!

此绝非杞人忧天,而是活生生之现实!近一年来,因为突然对逻辑发生兴趣,读了几本逻辑学方面的书籍,也试着用此分析一些常见之思维谬误,结果发现此类谬误举不胜举,如就人论事、以偏概全、人身攻击、非黑即白、立场先行、错误原因等等等等,其间之可笑可叹之处,在在令人惊奇!

那么,国人之逻辑思维能力为何如此低下呢?受内尔文章刺激,我就在想,莫非国人的思 想之眼,在其形成之关键时刻,被蒙上了绷带,其思考神经细胞,不能及时与思考中心建立联系,从而造成思考能力之永久丧失?

如此推断为真,那也太可怕了,因为人不过是根会思考之芦苇,假如思考能力彻底丧失了,他又是什么呢?

非止此也,因为一个人的思 想之眼不会被完全蒙上,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一点缝隙,让其形成一点点可怜的思考能力,以应对日常生活。但却很可能是些错误的思维方式,如上述所举种种。而一个人,一旦形成错误之思维方式,要想将其纠正过来,比帮其从头建立正确的思考能力,要难上不知多少倍。

这一点,喜欢打乒乓的朋友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人,如刚刚学打乒乓时没能练成正确之动作如推挡、扣杀、拉弧圈球,此后想要纠正这些错误动作,就比教一个完全不会打乒乓者从头学起,不知要难上多少倍!

而当下诸多社会问题,与人们低下、错误的思考能力之间,有着莫大之关系!

所以,在一个人思维能力形成之关键时刻,千万别用绷带蒙上其思 想之眼。

拜托了,老师!

二O一八年七月五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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