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华语影像的未知独特性:“猎鹰计划”评审及十强入围导演专访

第十五届华语青年电影周“猎鹰计划”项目创投日前已在北京顺利完成年度35强复审路演。经五位专业项目评委的综合评定,年度十强项目也正式揭晓。接下来,年度十强项目人将用组委会提供的每个项目十万元拍摄资金,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样片拍摄任务,并将于第十五届华语青年电影周“猎鹰计划”终审路演环节集中和所有资方及评审见面,用更具说服力的影像与大家对话。而其中的优秀作者,还将在27日闭幕式暨年度新锐荣誉推介盛典上盛大发布。

创办于2006年的“华语青年影像论坛”,于2019年正式更名为“华语青年电影周”,“猎鹰计划”作为“华语青年电影周”的核心板块由此应运而生。秉持发掘和扶持优秀青年影人的初衷,为更有效地达成对优秀青年电影人及优质项目的扶持和帮助,成长伊始的“猎鹰计划”仍在不断总结、调整、充实、完善各项活动流程及细节。
“猎鹰计划”复审路演
为了更好地帮助十强项目完成样片拍摄,特邀本届“猎鹰计划”项目评审、优秀青年编剧/导演董润年赵晔作为“猎鹰计划”样片拍摄金牌顾问,用一对一的方式给予十强项目以重要支持。
借此机会,导筒也分别随机专访了“猎鹰计划”项目评审编剧/导演董润年,以及“猎鹰计划”十强入围导演胡兆祥,跟随他们读解自己的从影经历与当下的创作思考。
“猎鹰计划”项目评审董润年专访
导筒:最初是以编剧身份进入行业的,可以聊聊之前是怎样喜欢上电影的?以及学生时代有哪些关于电影的回忆和经历?
董润年:我喜欢电影是在很早的时候,大概是刚上小学那会,在电影院里面看了好几部当时还挺难见到的科幻片。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当时根本没有引进过中国,但我确确实实在电影院看到了这个片子,叫《未来世界》,它实际上是老电影《西部世界》的续集。现在美剧《西部世界》其实就是根据那个电影改编的。故事讲述了一个未来的主题公园,有好多机器人在里面冒险的故事,当时就觉得很震撼。后来又在电视上看了很多好电影。
理查德·赫夫伦《未来世界》
当时我小时候生活在天津,然后住的是宿舍区。当时才开始装闭路电视,其实就是最早的有线电视,它是由单位来给宿舍安装的。当时看了好几部《星球大战》这样的老电影。感觉那时候就给我自己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觉得电影能带你进入到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幻想的世界里面。从那时候开始就喜欢看电影。后来产生了以后想要做电影拍电影的兴趣,大概在94年或是95年。当时好莱坞商业大片开始引进中国,然后在电影院里面连续看了《亡命天涯》,《狮子王》和《阿甘正传》。尤其是《阿甘正传》,当时给我的影响就特别大。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能够讲一个这样的故事给大家,能够让观众得到像我当时坐在电影院得到的同样的一种娱乐和震撼,那是特别好的一件事。那个时候开始立志是想要去学电影,然后做电影。
罗伯特·泽米吉斯《阿甘正传》
导筒:所以您后来是在中国传媒大学的导演专业学习电影对吗?
董润年:对。当时我考的时候还叫北京广播学院。刚开始考进去是电视导演专业,但是学的内容跟后来的电影方向都是一样的。等到我们快大三的时候就改成叫影视导演了。研究生也是在传媒大学读的电影学,就一直在学这方面的事情。
导筒:您是在学生时代就开始进入行业,还是毕业之后才开始接触到相关工作的?
董润年:我其实是毕业那年很幸运,因为学导演专业,我们很多同学都是在大三、大四的时候开始跟着剧组去实习,但当时我们是02年,03年,剧组不像现在这么多,尤其电影剧组是非常的少。当时我们这个专业可能更多的是跟着电视台栏目这种的去实习。我自己其实在读书期间接触的人也不是特别多,各方面的资源其实相对比较少。想去剧组实习一直找不到,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我们大四的时候,刚好光线想要做一个栏目剧,他们拍样片找到了我的老师,然后老师让当时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学生去给他做副导演。在那个过程中跟光线传媒影视部门的人就认识了。在我们几个聊天的时候,把一些喜剧想法跟他们聊了,结果就得到了他们的支持。然后我们早在03年的时候就写了一个情景喜剧。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等于一下子从编剧这个角度进入到的影视行业。
导筒:您在开始以编剧身份入行之后,也合作了很多现在已经非常知名的导演。他们风格上也会略有不同。您在与这些不同的导演接触和创作的过程中,会有哪些技巧和方法可以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或者提升剧本质量?
董润年:我觉得沟通和理解是特别重要的。尤其是你跟那些已经成名的这种大导演合作,有的时候他们是很强势的,就算态度很好,但是在创作上很强势,甚至很有侵略性。尤其是年轻编剧,在跟他们合作的时候,有时候容易被这种强势所吓倒,导致了编剧不太敢把自己的真正的东西表达出来。
董润年
但其实我后来发现这些导演在找编剧的过程中,都是希望你能够不去百分之百听他的想法,希望你能够把你自己内心里面真正觉得对的东西跟他进行碰撞。我觉得需要敢于展现自己,然后敢把自己的想法,哪怕是幼稚的不成熟的表达出来。你别觉得他已经拍那么多戏了,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幼稚?有时候其实它反而能够起到互相刺激的作用。
但另外一方面我觉得又不能刻意的去顶牛,因为最终电影还是导演拍摄出来的,一定要跟导演在创作的过程中搞清楚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有的时候能把他想要的说清楚,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他说不清楚。能够真正的理解他想要的是什么,我觉得很重要。
我现在跟一些导演合作,包括我自己现在做导演了以后,跟有些编剧合作,一方面我希望你能够展现出来你的能力和水平,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你能理解我到底说的是什么东西,就是大家的思维能在一个层面上,我觉得这两点都特别的重要。
导筒:编剧身份转变到导演,您觉得需要做哪些准备和提升?这两个工作有什么共同点和区别?
董润年:我觉着最大的区别其实是责任的范围不一样了。以前在做编剧的时候,你基本上责任的范围就主要在剧作这个部分,是一个可能更多的把各方的意见,各方的要求去给它实现的这么一个过程。
董润年在《被光抓走的人》片场
做导演以后,其实它是在剧组的各个层面上,你都要不停的做出决定的这么一个角色。对我来说,包括对很多从编剧做导演的人来说,其实是一个挑战。因为真的是每天一睁眼可能就100多个决定需要去做,时间又非常的短,怎么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或者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在纠结我做的是不是正确的决定,而是我做的是不是足够能够推动这件事往前前进的决定。
其他的我倒没有太多刻意的准备,因为本身我读书的时候学的就是导演的专业,也跟很多导演一直在合作。所以对导演这个工作还相对算是比较熟悉。
导筒:对于这次入围“猎鹰计划”的项目,您有怎样总体的评价?
董润年:这次的35个项目,我觉得已经相对都很成熟了。是我参加各种创投以来,看得比较成熟的一届,特点我觉得也很明显,现在绝大多数的年轻创作者都是在从自己个人的生活经历和人生的观点出发。年轻人开始创作故事很多都是与这个时代、与家乡、与中国这种社会变迁之间的关系作为切入口来进行创作。所以整体上大部分都是那种很踏实的文本,也还是算比较有新意的。因为都是从个人生活出发,总能找到一些跟以往我们常见的那些电影不太一致的视角。
前几年我参加其他的各种创投的时候,那种乡村犯罪题材确实比较多。这次“猎鹰计划”这个比例控制得还是蛮好的。在初选的时候,大家对这个还是有一定的比重的考虑。而且我觉得可能也跟现在年轻创作者不再拘泥于某些类型有关系。
导筒:这些青年创作者的剧本有哪些共同的优点?又有哪些比较明显的问题需要改进?
董润年:整体上都很完整,其实都挺成熟的。但是我总感觉还是缺少一种独特的力量。我希望接下来这些项目能在独特性上再去推进一步。现在整体上每一个剧本都是很完整,人物也都是很丰满的,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再大胆一点。
有些剧本我看明显在有些地方其实还可以再往前推一推,甚至我可能先不考虑其他的制片成本的问题,不考虑演员的问题。艺术创作得先推到一个极致的情景下,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往回收缩。
导筒:您认为国内电影节展的创投活动对于年轻创作者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董润年:来自评委的指点可能是一个很小的一方面,因为其实交流的时间有限,针对具体的问题其实很多还是说不到的。但是这种公开的陈述,去向观众们展示自己的项目,展示自己作为导演的一种人格魅力,我觉得这种锻炼其实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因为你将来总是要在一个剧组面前,在演员面前去阐述你的作品到底是为什么想这么拍,你要说服大家,说服整个剧组,心往一处使,达成共识一起去努力。这种公开的路演,公开的向大家介绍的这种模式,我觉得非常的有帮助。
“猎鹰计划”创投现场评委及部分入围导演合影
导筒:作为评审,您会主要从哪些方面给创作者提出自己的建议?
董润年:我第一关心的是实际操作性。我觉得对青年导演来说,不能指望第一部戏我就一定要怎样,要成为一个大师,要去获各种国际电影节。我觉得第一部戏能顺利拍出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所以我特别在意的是这些项目它接下来的发展的空间可能性到底有多大,能不能更快的帮助他们去把这个电影给拍出来,这个特别重要。
所以有的时候预算也好或者找演员有困难也好,从实际状况出发,去思考怎样是最有利的。年轻创作者有时候自己可能不会考虑那么多,因为经验没那么丰富,但是其实这几年也有一些很好的年轻导演的作品,也都是自己一股劲,很便宜很简单的就拍出来了。包括在后面我也会给大家提这种建议,尽快拍出来其实是最重要的。
导筒:因为今年比较特殊,有一个疫情的出现,这些年轻创作者,他们的大部分项目的成本控制的还比较小,您觉得疫情完全结束之后,这些作品陆续启动起来,会不会整个行业对于他们这些项目有一个态度上的变化,或者有成片的难度?
董润年:我感觉肯定是难度会比前面大。前三年我觉得是中国的青年导演的一个很好的时期,各大公司都愿意投资来做一些很文艺的电影,接下来我觉得会有压力,整个行业还是在面临转折。我看下来现在整体的成本,会有点尴尬,如果再高一点可能会更容易,因为再高一点我们会想办法有明星,有其他的商业上的手段,但是它也会反过来要求你整个的创作过程,可能更偏商业性题材和处理方式。
如果像我们这次的一些挺文艺的片子,其实我是建议如果在需要等投资和我们能拿到一笔投资先去拍的情况下来选择,我是希望能再压缩一下成本,直接去拍出来。像近几年的几部电影,《平原上的夏洛克》《心迷宫》《路边野餐》等等,其实都是用非常低的成本来做出来的。每个人第一部作品,我觉得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拍出来。
毕赣《路边野餐》
导筒:之前了解到您对科幻很感兴趣,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也是选择了这个题材,可以聊聊对目前中国科幻小说和电影的观察吗?
董润年:我还是相信中国的科幻片接下来会迎来一个真正的高潮。因为前几年其实有很多很好的科幻小说的创作,据我所知版权也已经都卖出去了。前几年大家都在开发,但是缺少突破性的电影,其实很难成批的出来。
我觉得《流浪地球》还是把这个空间给大家打开了。接下来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包括陈思诚导演接下来的电影也是一个科幻题材的。我觉得科幻电影会出现在中国,会变得更好,变得更多。因为其实原本中国的科幻小说创作,虽然数量没有美国那么大,但是其实质量还是很高的,有很多不同类型不同题材的。希望能够在不同类型上不同题材上多做一些突破。
也不能因为有《流浪地球》出来以后,就全一股脑的用科幻的这种题材。我觉得接下来整个电影行业的这种预算压力,制作压力也还是会越来越多。据我所知有很多导演现在都有科幻电影的计划,我是希望大家能够多拍科幻电影,能够拍出各种各样的不同的科幻电影。
郭帆《流浪地球》
导筒:如果科幻电影有一个最低成本,能小到什么程度能在中国被制作出来?
董润年:小到什么程度都可以,像《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那种电影就是成本极其的低。关键还是讲一个好故事,科幻的特点就是它给我们提供一个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达到的极致化的情境,在那样一个情境里头去考验人性,去讲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化。这个我觉得是科幻和科幻电影的真正用处。如果只是看场景,只是看那种场面的话,观众现在看漫威这些东西其实也已经看得很多了。你真给他一个那样的东西,观众也未必说一定会感到多兴奋。
导筒:推荐一两部最近觉得比较喜欢的电影。
董润年:最近我看过的,一个是推荐《八佰》。《八佰》不管有多大争议,但我觉得它一定是一个中国电影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这么一个电影。每个人看到的肯定都会有自己的一个评价和感受,但我觉得在评价之前每个人都应该去看,而不是像现在网上有些人还没有看,他就去给它下各种定义。
再推荐一部的话,我会推荐《1917》,也是一个战争电影。我觉得它是给战争电影这个类型开创了一个新的模式或者新的思路。而且也是现代电影的一个发展趋势,更沉浸式的,甚至类似于游戏的这种体验感觉,我觉得很新,接下来会对我们这些电影创作者产生一个持续的影响。
萨姆·门德斯《1917》
导筒:未来您会有怎样的创作计划?
董润年:我后面原本是计划今年年底可能想再拍一部电影。也是因为疫情的原因,现在可能推迟到明年,还是希望继续坚持做导演来持续创作。
“猎鹰计划”十强入围导演胡兆祥专访
导筒:先谈一谈这次新作的灵感来源和大概的剧情设计。
胡兆祥:在去年的年末,我在北京经历了一场地震,事后看新闻才知道是唐山大地震的余震。一场地震的余震可以持续几十年,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因为余震,过去的记忆和现在产生连接。就像这次的疫情有专家说病毒的基因和当年非典很像,所以我想表达的是当我们去刻意忘却或者回避记忆中的某些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在某个时间节点,午后,带着一些破碎裂开的声音,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剧情梗概是一场由十二年前地震引发的余震,让青年小李和童年产生了某种时空连接。多年后的一场同学聚会,让小李重逢暗恋他的女生宋倩。而当年父亲失踪的秘密,和一场捉迷藏引发意外的记忆被逐渐唤起。在流淌的河水中,小李逐渐接近当年内心的真相并反抗着来自当下的遗忘。
胡兆祥《水东游》勘景图
导筒:之前你有提到这部影片是围绕你家乡的河流展开,可以聊聊你观察到的对华语片与河流的连结吗?以及你自己作品中的这种背景。
胡兆祥:我个人觉得华语片中河流的元素一直都是存在的,并且是经常被创作者提及的。比如贾樟柯导演的《山河故人》,它代表时间流逝的一种抒情。或者是蔡明亮导演的《河流》,在他的电影中水成为了一种隐喻,代表了个体欲望的象征,我也受蔡导影响很大。然后就是最近看过对于河流和文本结合比较好的就是顾晓刚导演的《春江水暖》,片子中一些桥段有一种纪录片式的质感,对于拍摄地的一种人和自然的生态共处把握得挺好。
蔡明亮《河流》
而河流是我片子中的主要场景,它是人物行动线索的连接。我的片名也因此而来。这源于我在老家的一个经验:它是淮河的支流,已经存在上千年。无论你在城市何处游走,你都能和它相遇。所以整个片子的一些人物行动线索会围绕着河流展开,包括一些重要事件也会发生在河流边。
胡兆祥《水东游》勘景图
导筒:目前已经做了哪些准备工作,有找到理想的场景吗?
胡兆祥:目前还是在逐步修改剧本的阶段,改了有几稿,但还是觉得改动空间比较大。我可能更倾向于边勘景边改剧本,所以勘景工作几乎是同时伴随着创作展开的。所以经常会在勘景过程中加入新的情节和构思。前段时间我回老家勘景,我发现它因为要建设港口,被人为的方式把它断流了,曾经流淌的河水,如今已经露出了干涸的河床。这种巨大事物的消失,这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胡兆祥《水东游》勘景图
导筒: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电影的?大学阶段有哪些实践创作?
胡兆祥:喜欢上电影应该是在初三的时候,那个时候开始有意识的集中看电影。记得当时的启蒙电影是诺兰的《盗梦空间》。当时看完之后很惊讶,觉得电影造梦能力特别强,它会逐渐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不过那个时候就仅仅是影迷的阶段,后来大学开始才有了一种创作者的意识。大学期间我拍的片子不是很多,一些片子也只是简单元素训练。去年拍了毕业作品《在别处》才开始有了对电影创作的深刻认识,基本上是边拍边学。
克里斯托弗·诺兰《盗梦空间》
导筒:去年你的短片《在别处》入围了一些节展,这部作品的时空观和结构设计会和这次长片有所联系吗?
胡兆祥:《在别处》里是三个时空的人物关系相互连接,他们相互作用的方式也是通过河流。但是短片不太一样的是,因为时长限制,最开始创作的时候,其实有意识的想把三段事件的时态都处理成现在进行时,并且相对来讲整个时间跨度是在一两天内。但是长片《水东游》是在拍夏天的故事,可能会把事件的时间拉长到一整个季度,它更多也是人物的一种经历和成长的过程。另外就是,《在别处》里有一段是拍高中生的戏,所以《水东游》你也可以理解为是那些高中生的延续。他们在多年后长大了,他们成为青年,逐渐进入了工作和社会,他们会有怎么样的困惑和迷思。我目前更倾向创作更多有当下个体生命感受的东西。
胡兆祥《在别处》
导筒:这次参与猎鹰计划,在创投过程中有怎样的收获?
胡兆祥:这次非常幸运能够拿到了十万块拍摄样片的机会,很感谢猎鹰计划创投的这个平台。主办方很真诚,并且在提案中,能感觉到评委老师们都是在认真看过剧本后,对我们提出一些建议和修改意见,聊得很细致,对我的观念都会有很多启发。也见到了一些我一直都很喜欢的老师,比如杜庆春、王宏伟、班宇老师等等。
胡兆祥(左)在“猎鹰计划”创投现场
导筒:目前入围十强后,你会有十万的资金拍摄样片,目前有制定好拍摄计划吗?
胡兆祥:今天刚刚结束一个科幻短片的跟组,休息几天接下来就准备全身心投入样片的筹备了。可能过几天会回到老家开始勘景的工作,样片的剧本也打算开始写起来,估计会挑选几场比较能体现片子美学和故事的戏,室内和外景,日戏和夜戏这样分配着去拍。我也跟一些之前片子合作过的朋友有在沟通拍摄档期,他们都很愿意再次一起拍电影,并且最近也在物色一些新的可以合作的朋友们。计划打算十月初开始中期拍摄,拍大概三到五天。可能每天不会拍很多,但是会拍得细一点。
导筒:会有一些导演长期影响你的创作观念吗?
胡兆祥:真正影响我创作的导演是在大学自己开始创作之后才出现的,比较老一些的导演像塔可夫斯基还有贝拉塔尔都对我影响很深。最近一段时间,相对当代的比如说阿彼察邦,蔡明亮,李沧东都很喜欢。
📎李沧东 | 火与灰
导筒:推荐一些近期看到的佳作。
胡兆祥:推荐一部《欢乐时光》,导演是滨口龙介,他是天才型导演,这部也是最近对我创作有启发的电影之一。虽然是五个半小时的电影,但是拍事件得非常细,拍四个女性拍得又非常真。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个片子幕后的创作方式:刚开始导演找来了很多感兴趣表演的素人演员,办表演工坊。但刚开始并没有剧本,然后在这个工坊过程中,演员和导演同时参与创作慢慢形成了故事。我觉得这种制作模式非常实验性,并且它不只是美学上的考虑,也是探索导演和演员的一种流动性,相互性,在追求两者之间的平等。
滨口龙介《欢乐时光》

十强入围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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