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线(面)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教师节,某爱心组织为我们送上了两份农产品,打开一看,是一袋茭白和一大包米面。数根茭白倒挺实在,刚好回家油焖或者煮份鱼香肉丝,可这一大包米面……真的是很大一包。我对粉丝这类的食物不怎么偏好,这一大包,估摸着我能吃个大半年。

下班路上,和同事们顺道走了一段,聊到这个“米面”,由它又回忆起大学河西食堂二楼的沙县小吃。从未听说过“米面”这个名称的我,通过大家“声色并茂”的回忆,慢慢有了些具体的印象。自诩在厨艺方面有几分天赋的我,在回家的地铁上“腾空构想”了一份食谱,决心当晚要尝尝这一大袋的“米面”。

“米面”应该是“米线”的“亲戚”,就好像以前读大学时,我问甘肃的室友:“米线和米粉有什么区别?”她说:“米粉粗,米线细。”“米面”看上去比“米线”还要细,像面粉一样细,所以才叫“米面”的吧。我毫无逻辑地胡乱猜测,并依仗着这个猜测,打算做一碗番茄贡丸“米面”。

同事说,这个米面炒着吃很不错。但我不太喜欢吃炒饭、炒面之类的东西,在饮食上,生长在南方的我有着一个“西北胃”,火锅、汤面,百吃不厌。

提着一大袋的米面回到家,放下后立马去了菜场,做饭是极其需要动力的,比如为了这碗“番茄贡丸米面”,我已然顾不上工作一天之后的疲惫,在台风来临之前的零星小雨中认真选购着所需食材,问着一家又一家商家:“这个怎么卖?”“少称一点”“老板,给我点葱吧,谢谢。”疫情下返工复学之后,我常常自己买菜做饭,有些市井环境处理得愈发游刃有余。菜场是极富烟火气息的地方——摊位上不断吆喝的老板、被整齐摆放的蔬菜、前一秒还在盆中苟延残喘的鱼下一秒就被快刀处理、拎着各色塑料袋来来往往的顾客……网上买菜的便捷却始终无法取代闲逛于菜市场的这种悠然自得。看中某种食物、选定某家商铺,遇到某个优惠,这些都是预料之外的小惊喜,像是去逛超市结算时刚好发现包里有个购物袋,一件小事带来的好心情,来得恰逢其时,拨起刚刚好的欣喜。

“一人食”做起来并不容易,多做了吃不了,少了又不好做。小火锅、面条、馄饨……这些简单的烹饪就成了最佳选择。“番茄贡丸米面”的做法并不难,通俗地说就是——番茄底料的火锅里加点米面。加米面或是加面条,煮一锅或者下火锅……中式家常菜最便捷的地方就在于食材和做法的略微调整就可以做出两道不同的菜肴。经常有朋友问我某道菜的做法,作为一个业余、不讲究的“煮饭女子”,我的回答是:“清蒸、红烧、煲汤”,这三种做法几乎可以涵盖大部分的家常菜。入门不难,但如果要潜心钻研,煮出一个境界,那得靠悟性和努力了。

在厨房捣腾了十多分钟后,满满一碗米面“诞生”了,我把它称为“番茄贡丸杂七杂八健康米线”。“米面”怎就突然变成了“米线”,因为舀进嘴里的第一口,软糯的口感就让我想到当年在台湾澎湖吃到的那碗“小馆米线”——

2016年的初冬,和两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组团去了澎湖,因为那句从小耳熟能详的歌词“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所经之处都好像似曾相识,所见之物都充满了熟悉的吸引力。从台北坐了一个小时的飞机来到澎湖,到达的第一餐,我们便按着包车师傅的推荐,品尝了当地的特色小吃——小馆米线和仙人掌冰。小馆米线以小海鲜为汤底,软糯的米线就着鲜美的汤汁,入口即化,初来乍到吃上一碗,仿佛将这整片澎湖湾上吹来的海风就着食物吞入胃中,令人意犹未尽。

(点击图片,查看那年回忆)

台北也有卖小馆米线的店铺,某次外出见习的回程路上,遇到过一家路边摊,排队的人特别多,很是火热。我赶着人群、凑了个热闹,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一碗用时30秒便速速“装配”完成的米线,满满当当地盛在一次性泡沫碗里,挤在拥挤的、油腻的小桌子上草草吃完。尝不到澎湖的那种味道——米线还是一样软糯,但汤汁却没有了澎湖那种味道。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第二次,因为一旦重拾的味道不如初见,便也少了很多期待重逢的念想。离开台湾时,带走了太多回忆,也留下了很多“来日方长”的期许,至于“小馆米线”的记忆,没有刻意留存,也不会特意去寻找,只在很久之后,面对眼前的这碗“米面”,突然觉得很像当年那个味道——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米线”了,软糯,入口即化,即便少了那份鲜美的精髓,也觉几分味蕾上的念旧。

尝过当地鲜美的小馆米线,之后便觉得台北受人追捧的米线的汤汁颇令人失望,而很多年后,竟然仅仅因为吃到了同款的米线便觉得雀跃和欣喜,是我变得容易知足还是期待慢慢将就着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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