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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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槐
文/冀凌云
五一放假,恰好轮到我回家伺候老母,早晨一吃完饭,我便骑上单车往家赶。五月的阳光斜照在大地上,温暖而不毒烈,明亮而不耀眼。路的一侧,槐花尚未凋谢,望上去白花花的一片,空气里弥散着甜甜的味道。在这样舒适的天气里行走,心情也格外清爽。一路嗅着槐香,很快便到了家。
老家的院子,也有两棵这样的刺槐,是母亲得病那年的一个雨后从地下钻出来的。老家院里的土,很难种活其他树。父亲说院里的土呈碱性,所以其他树不好活。对此,我是深有领教的,这二十多年里,我就曾经在房前种过桃树、苹果树、石榴树,无一能活。谁想这刺槐的生命力竟这么顽强。刚出生时大约有七八棵,后来父亲担心树多了长不好,而且将来长大了,树枝还会扫前面一户人家的瓦,便将它们砍得只剩下两棵了。想不到,两年多时间,这两棵刺槐竟长到拳头粗了。
照例给母亲穿了衣服,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开始喂饭。看看外面,阳光不错,我就用轮椅将母亲推到了院外。阳光斜斜的照在母亲身上,仿佛给母亲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母亲目光平静的望着院里,刚刚踏入五月,树上的槐花仍开得很热烈,一串串的,像白色的爆米花一样,垂在青枝绿叶间,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味道。看不到蜜蜂,但耳边却分明传来嗡嗡的声音,似乎是一场大型的合奏。这场合奏的演出者也许是这个五月最辛勤的劳作者吧,它们整日不停的工作,可谁又给它们放个假呢?
母亲出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是在回忆小时候用竹竿为我们采摘槐花,还是在回忆过去用槐花为我们蒸馒头的情景呢?自从两年多前得了脑梗,母亲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刚开始还能咿呀说话,后来话也串不成串儿;开始两条腿还能够慢慢走路,后来不但不能走路了,连饭也不能自己吃了。这两年尽管我们不断想法给母亲治疗,但是母亲的病情却最终也没有好转。有一段时间甚至连饭都不能下咽了,慌得我们赶紧求医问药。好在输了几天液后,母亲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几天,又恢复了饮食。母亲就像那碱土里长出的刺槐,在顽强的与生命抗争着。
记忆中,母亲是一个永远都闲不住的人。记得我们小时候,母亲经常给我们讲,她十二三岁起就开始到地里干活,因为母亲是老大,下边兄弟妹妹五个,年龄都还小,加上她又是后妈,所以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她都要干。她说那年闹灾荒,家里没东西吃,她就跟着其他大人杏园去挖红薯,跑了七八十里的路,回到家身子都散了架。
等到母亲嫁给了父亲,家里又是老的老小的小,母亲仍得不停的干活。好在母亲虽然个子小,但手脚勤快,加上起早贪黑的不停的忙活,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在母亲的影响下,我们几个姊妹都学会了各种农活,什么打花杈、割麦子、钳花柴了,样样都能干。这使我们不仅养成了劳动的习惯,而且因为劳动的艰辛,更加懂得珍惜劳动的成果并养成了节俭的意识。
母亲就这样像一个机器一样永不停歇的运转着,甚至到刚得脑梗那段时间,尽管不能说话,但是因为腿脚还不耽误走路,她竟还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跑到地里—去拔草了。而现在,她身体这架机器再也运转不动了,才不得不停下来歇着。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宿命,每天不做点什么就闲不住,从来不知道给自己放个假,从来不舍得休息片刻,直到大病上身,不能再做一点活!在农村中,像这样终生不停的劳动者,又何止母亲一个呢?
五月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枝叉叉洒在地上,也洒在母亲的脸上。我知道,这些踏入五月的槐树,热热烈烈开完最后一批花,便将归于宁静:宁静地生长,宁静地生活,宁静地面对夏雨秋霜冬雪的浇淋拷打,接着转入休眠,期待这下一个生命的轮回。槐的一生,就是母亲的一生!哦,槐,你这默默付出的槐,我多想你永远停留在这五月,接受阳光的洗礼!我多希望这五月的阳光用它神奇的手抚平母亲那满是皱纹的脸,治愈母亲一生的创伤,让母亲能够在它的怀里静静的安享晚年。
在五月,这劳动者的休息的日子,让我们嗅着这甜甜的槐香,感念那些为我们的生活默默付出的人,希望他们在有生之年都能保重好身体,能有跟多的机会享受这份阳光下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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