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行

周末，一老同事想去山里吸吸新鲜空气，我妻子推荐了黄岩西部最高的山村——屿头乡的石人峡村。 我们两家四人驾车2小时左右，就到达了目的地。

村口，耸立着高大的牌坊，上书“石人峡村”四个大字。进了牌坊，车道两两边是宽阔的草坪，草坪尽头是一个停车场和一座三层楼房。这座楼房是村里的文化礼堂，一楼有一个书吧，一个演艺厅，一个报告厅；二楼是村委会办公场所和会议室；三楼是村民健身房。 文化礼堂对面，过一座桥，是村民的新居。新居全是三层楼房，一排排很齐整，楼房前场地均很开阔、整洁，没有一点杂物；根本不像以前山村住房，房前屋后堆满杂物，鸡飞狗叫，脏且乱。路边宣教栏上树有村民卫生公约，原来村民家中养的鸡、鸭、猪等都放养或圈养在村边山上的竹林中，这样，新村既环保又卫生。这样富有现代气息的山村，我们舍不得看一下就走，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

石人峡，我曾在十年前来过一趟。当时，一个房地产老板投资开发石人峡景区，景区建有七八座凉亭，我与黄岩诗词协会的几位诗人来此为景区凉亭撰写楹联。当时是沿山涧攀爬而上，一路黛色满眼，瀑流淙淙，景色十分优美。我记得自己为景区其中一个亭子撰写的楹联是：山色据怀，坐坐看看，且消受眼前风景；泉声洗耳，听听走走，休管他身后功名。可惜这位老板因后续资金不济，半拉子工程一搁就十余年。 上次来石人峡，中饭是在峡上一农户家吃的，没有看到这样的新村，连一片宽大平坦的开阔地都没看到。于是，我就问民宿的老板娘。她说，以前这里都是山地，住户仅她一家，其他村民都住在四周山上，这几年村民通过种植高山作物，脱了贫，也有了点积蓄，村里就发动村民把这山谷中的山地铲平，统一规划，让散居在山中的村民集中居住，这样美丽了山村，也有利于发展民宿、农家乐等产业。因中饭还需一会儿，她建议我们沿村边山路上去，百余米的地方是原来白石公社所在地，可以去看看。

我们沿山路上行了百余米，转过五十余米平路，就看到山坡上的几座老房子，大多破败不堪。我记得八十年代末，我在镇完中当校长时，下面六所公社初中由我们完中经管，曾与校书记一道，来过白石公社初中。那时，先乘车到山脚的屿头公社，而到白石公社就是爬山，记得走了三四个小时，到白石初中时，天已全黑。那夜，与初中的教师见了个面，与负责人交代了下工作，第二天早上就匆匆走了，公社所在的环境也没看。我向一路人打听，原白石中学的房子在哪儿。那人指着路下边一座已完全倒塌的房子说，就是这座。这房子的墙还立着，有几扇玻璃窗还在，有点像学校教室的样子。但又觉得不是，头脑中的印象是，学校是建在一条横路上边的山坡上的，周围好像没其它房子。我又问一路人，他说自己是白石初中毕业的，学校在白石村，这里叫洋坑，原来公社驻地也在白石村，后来公社办公搬到这里，而中学就撤并到屿头中学去了，撤乡扩镇后，公社也就不存在了。仅三十余年时间，一所学校的校址搞清楚，也要费一番周折，难怪历史上的一些事件的真相随着岁月的变迁就更难弄清了。

下午，民宿老板娘带我们去白石山顶看梯田。她说，这山上村路很多，不带我们去，就会驶错。一路上，看到大片的杨梅林，每棵树的四周还竖着钢架，这钢架是在果子成熟前挂罗幔帐子用的。罗幔杨梅是黄岩区农业局一个叫黄茜斌的农业专家的创见，杨梅将成熟时为它披上罗幔帐，防雨、防晒、防虫，能确保杨梅的品质。这里是海拔800米以上的高山罗幔杨梅，品质好，且又与其它地方的杨梅成熟季在时间上错开，杨梅的价格就特别好，每斤卖到100元左右。据老板娘介绍，白石村一个杨梅种植大户，每年的销售收入达上百万。以前，山里人的出路就是进城打工，现在看来，踏踏实实在山里经营农业，也是大有作为的。就像陪同我们的民宿老板娘，她原是在外面搞竹木经营的，现在路通了，新村建起来了，她就回家经营民宿，收入也不错。

车行半个多小时，我们到达白石村山顶的梯田。梯田围绕着三个馒头形的山包层层上去， 远看梯田形状有点像三个并排耸立的天坛，很壮美。梯田每层都用块石迭砌，田坎上铺了水泥，每层都安装了给排水设施，几十层上去，到达底部， 顶层的面积与一个足球场差不多，梯田里已种上了中药材巴戟天。 这里的梯田开发工程做得很规范，这里也成了白石山头的一景。看来，这里的开发者是真开发。我也曾看到过有这样的山中梯田，只是用推土机推出梯田的样子，马马虎虎种上点作物，开发者的目的只是赚取国家补贴，当地政府也可借此获得土地置换指标。我还曾在一个村里发现，当地政府竟把村民的果园毁掉开梯田，说梯田开好后归还给村民种果树，现在还有这样的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文章阅读

山村的夜，宁静安详。我想起自己在宁溪集镇完中工作了10年，先后任副校长、校长，管辖的六所初中，其它初中每年都要去几趟，而白石初中却仅走访过一次，往返七八个小时的山路，来时又是冬季，山风呼啸，彻骨的冷，实在有点怕了。现在想来，是有些失职。三十余年后，重来这里，已深深地爱上了这美丽的山村。

平凡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