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印尼随笔:沙横甲坡城的华人几百年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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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邦加沙横甲坡城关帝庙,外面因为装修过而新簇,但里面仍然保留古迹斑斑的宝贵文物。
居民疏落,关帝庙很僻静,成为华人少年的羽毛球练习地。
2013
年10月26日,我到印尼邦加(Bangka)沙横(Toboali)镇的郊外,传统华人居民区甲坡城(Ka Po Sang),参观有数百年历史的关圣帝庙,这是一个规模极小的庙宇,尤其庙前很大的空地,更加映呈它的袖珍。
田园风光 环境幽静
甲坡城关圣帝庙,位于沙横通往沙代(Sadai)码头的半路上,距离城区不到10公里,仍然属于原生态的郊村。房屋沿马路而建,屋前空地宽阔,屋后是一片天然原野及森林。加上马路上车辆稀少,村里人口疏落,四周空气特别清新,在香港与中国,由于实现城镇化,城郊已经不易见到这种田园风光,我很享受其幽静环境。
良好的气候环境,加上长在神圣之地,这棵大树得以保存,其高耸入云身姿,表明树龄不低,也许是超百年之身。
我站在马路旁,畅吸充满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看着寂静的村子、村民慢节奏的淡定,慢慢体味这一切,就联想到钱钟书的小说《围城》里说的:“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华人移民 历史沉淀
手头上没有资料可以说明该庙的历史,但看了庙内的古匾,分别有道光28年(1848)、同治六年(1867)、光绪12年(1886)、光绪26年(1900)、光绪27年(1901)的,以此推算,最少也有166年吧?
几百年的古老匾牌,制作工艺精良,字体隽秀。
值得一提的是,像这样充满历史沉淀的华人古庙,实在为数不少,据不完全的数据称,邦加建立华人庙宇的年代,甚至比清真寺还要早,这也验证了华人是最早的邦加居民的历史。
史料称,邦加岛上过去很少居民,只有少数真正的原住民,就是Seka、 Lanon、Sakai等海上部落,有的如Lanon,还停留在存在吃人习俗的原始社会阶段。再之,邦加就是海盗的巢穴,他们居无定处,神出鬼没,人数也不算多。
邦加原属于马来半岛的柔佛(Johor)王朝,以及后来的巨港三佛逝(Seriwijaya)王朝的势力范围,后来发现锡矿,就开始从中国华南地区引进劳工,马来人也分别与稍晚时期,从苏门答腊巨港、廖岛等地,甚至柔佛进入邦加。
宝贵文物 幸得保存
虽然外表看出来是经过装修的,显得较新簇,但庙里仍然保留很多历史文物,古迹斑斑的匾牌等,据说是近期翻新,因为资金紧张,没有添置新的,因而逃过被弃置的命运。
同治六年的直匾,幸得保存下来。
古老牌匾 历经沧桑
光绪二十六年募集经费匾牌,出资人名单,以及钱额弍盾五方、五盾等记录,赫赫在目。
不少在外面环境好的沙横人,也是该庙的热心捐助者。庙里有一份用镜框裱着的77名沙横仁翁善长名单,虽然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开始模糊,但以简体字书写,加上赞助钱额由1800万至100万不等,说明它还是近代的。
也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许多也已作古,如离开TTB-邦加锡矿公司后,到雅加达白手起家,后经营保险业的黄连秀;王学文是当地富豪之一,沙横几年前新建的二星级酒店,是其儿子开的;罗荣发是开金铺的,其女儿罗丽芬是原沙横华校的老师;黄钦良是TTB-邦加锡矿公司前职员,也是我岳父陈永昌的好友,他是槟港名绅叶和顺的女婿;刘天才是想在活跃在MitroTV美食节目的主持人的阿虎(Endrian Tjhia·随母姓)的父亲;甚至还有陈长蕉,他出身显赫家族,也是现在活跃于雅加达及沙横的华社领袖郑巧珠的家公。
尚在的也不少,如雅加达发展的谢志忠,是很会做生意的,家中还有燕窝屋;陈森华是我太太的亲戚,也是在雅加达经营二手工程机械,热心支持邦加同乡及校友公益,但不留名、也不谋求担任职务的有心人,估计那时他还很年轻,环境也不像现在好,能够也热心捐助很不简单。
近代的的匾牌,只看到洪进泉1983年(印尼国庆)8月17日敬献的他是潮州(或闽南)第一代移民,经营有成后,一直热心公益,曾任当地华校的董事长。
年代较近的募集经费出资人名单,已经泛黄。现存及已故者热心人士名字在列,记录了华社踊跃参与公益的历史。
而最早的敬献匾牌者,是光绪12年(1886)的,照片可惜看不清其姓名。
应该是最古老的匾牌了,光绪十二年的,赠匾人姓名已经模糊难辨。
事实上,更早的捐助者,在光绪26年就已经(1900)开始,也已立匾记载其功德,现在还挂在那里;还有上面写明每名捐助金是弍盾五方及五盾,即荷兰人的银盾(银质铸造),过去叫Golden的大银洋(元),当时的2.5盾、5盾价值不低。
光绪二十七年的横匾。
光绪二十八年的匾牌。
灵性燕子 离巢另栖
在庙里,见到庙祝(寺庙中管香火的人),一位头发花白、动作已迟缓的老者,看来年纪不小了。他叫刘金财(Liu Kim Choi),不过大家叫他A Min伯,后来我听说,他原是华校的毕业生,也曾经在华校教过小学。
倾谈之下,得知这个庙平时香客稀少,每天搞清洁、点香烛等,工作量不算大,等到清明、阴历新年、关圣帝诞以及七月半中元节(拜祭大师爷·Thai Se Ja),才热闹一些。
但庙祝并不好当,突出的问题是薪酬太低,庙里的基金会负责人,每个月才给他250千盾,连吃饭都有问题。还好有位善心人士,沙横的一位华商刘阿炳(Liu A Biang),每个月私人给他500-700千盾,这些收入仅够勉强糊口。其他收入不多,只靠节日回乡的雅加达及香港的乡亲香客,打赏他小费。的确,他的生活实在很囧。
后记:谁来解救庙祝的困境
以前有燕子的时候,很多人争着当基金会的头,但良禽择木而栖,燕子离庙出走后,基金会负责人的职位,也几乎无人问津,也造成收入低及庙祝待遇很差。
当然,我也以桃园三结义的故事,尽量开解他。我说你是刘备的后人,现在帮关羽,也是缘分,继续演绎刘氏与关氏、张氏的兄弟情义,关圣爷在天之灵认知你,而且沙横的信众也会感谢你。
但是,从庙宇的管理需要,以及长远发展角度出发,为使关圣帝庙能够香火延续下去,谁来重整基金会的管理制度?这是逼在眉睫的事情。
作为沙横女婿,我也恳求:怎样继承发扬数百年的好传统,号召善男信女募款,增加庙里的经费,改善庙祝的待遇,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抑或认为远水救不了近火,能否召集几位信众,资助他的工资费用,使庙祝摆脱多年的囧境。
外部经过装修粉刷一新的关圣帝庙,里面还是保存很多历史遗迹。
主殿旁边的神殿,供奉桃园三结义的刘备及张飞神像。
关圣帝(关公·关羽)的神座。
主殿里还供奉天宫大帝。
古老的对联匾,称颂着世人敬仰的桃园三结义的掌故。
昔日抬神像巡游时,鸣锣开道的古老器具。
关圣帝庙的圆形装饰图案,图中记述中国古老神话典故。
年代久远,赠匾者姓名,也是模糊不清。
这块匾牌也是连年代字体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