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河图”、“洛书”的一点浅显见解
《周易》乃是中国文化中最古老的典籍,凝聚了先民的智慧,古人为了表达对这一著作的尊敬,尊称其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因此古来学者几乎无有不习易者。《易经》最早的时候肯定是记录上古时代卜筮方面内容的书,但时经商、周两朝,经过学者们不断整理和注释,其范围已经远远不止于卜筮,而是逐渐走向了穷究天人之理的方向,如此一来《周易》便逐渐成为了中国文化的共同基础,为后来诸子百家的学术提供了思想的源泉。
易学传承与发展中主要分为了两大派别,即象数派与义理派。象数派主要以研究象数为主,汉以前的易学都属象数派,当然在汉以后象数派易学也代有传承,其中也不乏大家,象数派多偏重于道家一派,这与后来的义理派偏重于儒家义理是非常不同的。义理派的兴起则相对较晚,应该是起自魏晋以后王弼扫象专以儒理说易,易学之风至此大变。
从医药角度来讲,古代医药方面的知识与易学的关联是肯定的,传统医学与象数派易学同属黄老之学,因此传统医学中与易学相关的部分多以象数为主,而没有固执于其义理文字,可谓是圆机活法,不执著于定文,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诸多研究儒家义理一派的学者,硬是嚼不出传统医学中的易学内容来的原因。由于长期以来儒学的强势地位,义理派也就在汉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成为了易学的主流,象数派所研究的这些内容多被打入末流,而不受待见,时至今日这种看法似乎也还存在,因此没有太多人愿意从象数的角度,对传统医药方面的相关知识进行研究,这就导致了传统医学中这部分内容近乎湮没无闻,也就无法发明进而有所增益了。
在易学的传承与发展过程中,随着河图、洛书等图式的传世,在象数派易学中出现了一派所谓的“图书派”,专以各种图式来解释易理,而河图又是这一派非常重视的一个图式,在研究“图书派”对河图的相关论述时,我们逐渐发现《黄帝内经》中的诸多理论问题都可用“河图”来阐释得清楚明白,后来经过不断的发掘与整理以及临床实践,我们比较肯定的认为河图在中医理论中起到了重要的框架作用,这一框架是中医理论构建之初就确立起来的,因此这一框架很自然的渗透到了中医理、法、方、药等各方面。
河图
关于河图的传说由来已久,据传为上古伏羲时代由龙马背负出自黄河。在文献记载方面,《周易·系辞》、《尚书》、《礼记》等一些古典文献中都有提及河图,但至于其图形为何?从现存的文献来看,至少宋以前还并无记载。河图真正的公诸于世,应该始自宋代道士陈抟,其首次将河图与洛书、先天图、太极图一起公诸于世,并由此而引出一场近千年的图书之争。信图书为古传者有之,疑之为后人伪作者亦有之,以图九书十者有之,以图十书九者亦有之。信之者与疑之者的千年论战,止于1977年,安徽西汉汝阴侯墓出土的文物“太乙九宫占盘”。此图与《灵枢·九宫八风篇》首图完全一致,小圆盘的刻画则与洛书完全相符,由此可见洛书最迟于西汉已成型,从而结束了河洛的真伪之争。
至于到底是图十书九还是图九书十,从易学的传承上来看,图十书九占有绝对优势的地位,并且图十书九说,乃是自汉以来的旧说,图九书十的说法应该是始自刘牧的《易数钩隐图》,刘牧图九书十之说在当时形成了很大的影响,但后世对刘牧图九书十之说的继承并不多见,因此对于河图的具体所指,本书亦宗图十书九说,其具体图式见图。
此图由黑白两种点画构成,五白点居中,十黑点包于五白点之外,一白点六黑点居图下,二黑点七白点居图上,三白点八黑点居左,四黑九白居右。这一图式与洛书一起被认为蕴含了丰富的内容,甚至被看作是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源头,河图之所以有如此丰富而深刻的内容,我们认为其主要原因就是这一图式中蕴含了中国人对时空的独特认识。中国人对时空的认识可以总结为是一种“方位四时时空观”,中国人对世界的几乎所有的认识都是以此模型为基础而展开的。河图其实就是“方位四时时空观”在纸面上的完美展示,也就是说河图完全的继承了传统上的“方位四时时空观”,并且由于这一具体图式使得“方位四时时空观”这一相对抽象的观念变得具体而直观,这一独特的时空观也就能够得以稳定的传承。
洛书
前面稍稍介绍了一点河图,其实真正去搞明白河图里的一些内容,洛书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的,洛书往往与河图并举,传统上往往以河图为先天、为体,洛书则为后天、为标、为具体显像。比较而言河图与四象五行方面的内容联系紧密,而洛书主要与八卦有着紧密的联系,在这层意思上来讲,所谓医易同源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关于洛书的来源可能与河图一样都是来源于早期的星图,但具体情况则不可考,只留下一个“神龟负书出洛河,禹帝见之,创九畴分天下为九州”的传说。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洛书中蕴含了丰富的时空观方面的认识,在时空观方面洛书继承了河图时空统一的模式,但其对时空的分配刻画,却更为复杂一些,它在四正方的基础上加上了四隅形成八方,同时将四时细分为八节,八方八节与中央组成了一个九宫格,这一九宫格对后世影响影响可谓深远,应该说洛书九宫格就是秉承自河图的方位观而来,并且每一宫格中所配的数,与河图也有着直接的关系。洛书九宫格的数字配属如图所示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为了方便记忆古人有一个歌诀: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