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绘本共读】第四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张“藏宝图”——《千万别去当海盗》

本期绘本
《千万别去当海盗》

(美)梅林达·朗 /文,(美)大卫·香农/ 图,任溶溶/译,南海出版公司出品。

这是一个关于海盗的故事。

有多少人小时候都梦想过当一名海盗,过一过那种孤悬海上、漂泊不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强取豪夺、金银满地的强人生活啊。不多说,先上两张拼图暖暖场子。

一张是可可3岁时在艺术才谜上《世界文化》课中的《海盗与金银岛》,那次的结果是可可得到了金银岛上的许多糖果;另一张是前年在奥森公园我和幼儿园家长为孩子们组织的“寻宝”主题的万圣节活动,那次的结果依然是孩子们得到了许多糖果。

所以,当可可把这本《千万别去当海盗》拿来让我读时,我也是兴奋得按捺不住激动呢。

内容提要

小男孩杰里米·雅各布在海边堆沙堡时,遇到了一船海盗。海盗船长小辫胡子爷邀请雅各布加入他们团伙。雅各布爽快地答应下来,都没告诉爸妈一声就跟海盗们走了。在海盗船上,雅各布很快就学会了怎样当一名海盗,他学会了说粗鲁的“海盗话”,还学会了海盗的气派,那就是大声说话,大口吃饭,不用讲礼貌,不用守规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雅各布感觉很痛快,想一辈子当海盗。可是,才过了不到一天,小男孩就后悔了,他决定回家过原来的生活,并告诫小朋友——“千万别去当海盗”!

关于画家

一个优秀的绘本,很难说是文字作者的贡献更多,还是绘画者的贡献更大。但无论怎样,只要有美国画家大卫·香农参与创作的绘本,首先一定会从视觉上牢牢抓住读者的眼球,让人过目不忘。

《千万别去当海盗》的封面画的是一张船帆下,脸盘大大眼睛小小表情古怪的海盗船长,驮着骑在他肩上张着兴奋大眼睛和大嘴的小男孩雅各布,还有一只神色警觉的鹦鹉。或许有人不喜欢这个封面的调调,但绝对不会有谁对它不留下深刻印象。在这本书里,大卫·香农用饱满的情绪、离奇的情节、浓烈的色彩、夸张的形象,描绘了一群癫狂嚣张的、乐颠颠无法无天的、又有点傻乎乎有点点善良的海盗形象。

所以,阅读这个绘本,你也不能太“正经”,要让自己先躁起来。

扉  页

扉页上,雅各布戴着一顶报纸叠的海盗帽,手拿一柄木匕首,脚穿大雨靴。因为没有眼罩,他只得挤上一只眼睛假装独眼海盗。这情景应该是雅各布平日里玩耍的样子,这里既作为装饰又是背景交代,可见小男孩热衷于海盗游戏,向往海盗的生活。从这图上看,感觉这小孩不是那么乖,有一点坏坏的。

共读过程

海盗来了

有一天,雅各布正在海滨用沙子堆城堡,“忽然看到一艘海盗船开过来了”。

我想告诉爸爸,可是他只顾着鼓捣那顶大遮阳伞。我想告诉妈妈,可是她正忙着给我那吃奶的小妹妹抹防晒霜。

遮阳伞底下,只露出爸爸穿着沙滩裤的双腿和别扭的造型,猛一看还以为是穿了一条裙子,非常滑稽。而妈妈被小妹妹一脚踹在脸上,更是一副狼狈。他们都没工夫搭理雅各布,这也暗示了雅各布生活中或许缺少来自父母的关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有了二胎后老大的悲催?),这也为后来雅各布不辞而别去当海盗埋下伏笔。

海盗们上岸后,海盗船长跟雅各布有了一番对话。“海盗话”开始上场:“喂,小家伙”“见鬼!”尤其众海盗齐声附和海盗船长的说话,经过版式的特殊字体设计,既滑稽可笑,又凸显特点。

雅各布这时候还是很斯文的,他礼貌地回答海盗船长:“先生,我叫杰里米·雅各布。”

众海盗们在这里有了一次全景式的亮相。海盗头子绰号小辫胡子爷,因为他有一撮编成辫子的小胡子,并且在辫梢系了一枚钱币。大概因为自己正在经历换牙期,可可率先注意到几乎所有海盗的牙齿都参差不齐,并且果真像雅各布在故事一开始说的:“海盗只要有牙齿,他们的牙齿就都是绿色的。”

小辫胡子爷看上了雅各布堆沙堡挖壕沟的本事,邀请他加入海盗帮,帮他们埋藏一箱财宝。

“跟我们走吧!”小辫胡子爷对雅各布说。

我想,只要我明天能及时回来练足球,爸爸妈妈不会有意见的。

雅各布这样想着,传递了几个信息:一是他的出走没有跟爸爸妈妈讲(这一点在阅读中要反复跟孩子说“不可以!”)。二是他没打算长久地做一名海盗,因为他还惦记着“回来练足球”。三是那个足球象征着文明社会的符号,雅各布把它带到了海盗船上。

就这样,我当上了海盗。


在海盗船上:

在海盗船上,雅各布首先见识了那满满一大箱金光闪闪璀璨亮眼的珍宝。雅各布跳到珠宝箱里,把皇冠戴到头上,项链、手镯挂到身上。如果当一名海盗意味着拥有这么多财宝,那谁能拒绝呢!

不过,且慢!眼尖的可可注意到海盗船长用木棍装上的一条假腿,这对他可是新奇的东西。虽然小辫胡子爷一直朗朗大笑着,但假腿就是假腿,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呢,我提醒可可注意画面右下角的那只猫,它眯缝着一只眼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海盗船长的宠物鹦鹉。而那只鹦鹉也侧头盯住那只猫,防范它有不轨。优秀的绘本都是有深意的,绘画者也往往会留下贯穿整个故事的某个隐秘线索,比如这只鹦鹉。不要辜负画家们的苦心创作,看得仔细些,再仔细些。


“海盗气派”:

在海盗船上,海盗们教雅各布大声唱劳动号子,教他说“旱鸭子”“癞皮狗”这些真正的海盗话。才到吃晚饭的时候,雅各布就“已经是一口地道的海盗腔了”。

雅各布还学会了“海盗气派”。

没有人让我们把菠菜吃光,或者把胡萝卜吃光。我们说话时满嘴食物,没有人说“请”或者“谢谢”。

——还记得雅各布最初遇到海盗船长时,还彬彬有礼地称呼他“先生”吗?仅仅一天的时间,小男孩就已经满口“海盗话”,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海盗了,环境对人的影响有多么的快啊。

海盗们的晚餐是狂欢的盛宴,这一张跨页上呈现了最令雅各布开心和向往的海盗生活:桌上摆满了食物,海盗手里挥舞着香肠和面包,没有人介意你有没有洗过手,刀叉餐具永远是多余的,酒杯中的液体四处飞溅,有人把整只手塞到嘴里,还有人把双脚搭在桌子上……再看雅各布,他嘴里满是食物,脸蛋儿和衣服上沾满污渍,手中高高举起一只熏烤得有点焦糊的火鸡腿。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可可在这张图上发现了好多细节,最让他好笑的是雅各布举着的火鸡腿被那个长脸海盗给咬了一口,可见他们有多疯狂胡闹!还有那个戴眼罩的海盗,一会儿掀起这只眼罩,一会儿掀起那一只,原来他是假的独眼龙,是唬人的。还有那只坏猫,也想趁乱去扑吃船长的鹦鹉。还有背对着人的这个海盗,他的右手没有了,只是一只铁钩子……

但是,所有的人都是快乐的,快乐的,快乐的!


晚间后,雅各布教海盗们踢足球(足球这个符号时不时会出现一下,它实际上代表了文明社会对男性原始冲动和暴力的社会化规范),但是,鲨鱼把足球吞到肚子里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可是没有人吩咐海盗们上床睡觉,叫他们洗澡,或者叫他们刷牙。他们睡觉不用换睡衣——除非他们自己想换。海盗们不做任何他们不想做的事情——也许只有刷甲板例外。

我真想一辈子当海盗。

是啊,雅各布说出了所有小孩的心声。想想每天晚上,妈妈们是怎样千辛万苦才能把自己孩子弄到床上的吧,孩子们又有多么的不情愿。而在海盗船上,那些在家里温暖卧室里发生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雅各布正跟小辫胡子爷玩枕头大战呢,羽毛飞舞。

不过,我依然指给可可看海盗船长的那只鹦鹉。它正惊恐万状地躲避恶猫的进攻——当海盗真的就那么好么?连老大的鹦鹉也不快乐呢!


夜  晚:

在刺激、兴奋、快乐过后,雅各布困得实在撑不下去了,他不得不求海盗头子让他上床,给他“塞好被子,再念一个睡前故事”。

“给你塞好被子?”他(船长)哇哇大叫,“海盗从来不给人塞被子。”

“不塞被子!”

其他海盗大叫。

这种说话方式不正是雅各布之前羡慕欣赏的“海盗气派”么?可这会儿听起来怎么那么的刺耳。而且,海盗们也不读书,并且也没有书。看来,雅各布就更别指望船长会在睡前给自己一个“晚安吻”了。

看看这张图画上雅各布的表情吧,白天的疯狂和快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和无助。小雅各布被挤在一群睡得死沉死沉的臭烘烘的海盗中间(因为海盗从不刷牙),除了大大的脑袋露在外面,身体其他部分都不知道被埋在了哪里。头顶上,另一个海盗的臭脚悬吊着,几乎踩在了雅各布的脸上。有意思的是,海盗裸露的小腿上有一幅他妈妈的刺青。哦~,此时此刻,雅各布想到他的妈妈了吗?那个可能整天唠叨没完的,有时却又忽略他的妈妈,那个会给他讲睡前故事和给他晚安吻的妈妈。

好吧,我们注意到,连那只恶猫和鹦鹉也终于休战,各自睡去了。


深夜,海上刮起大风浪。雅各布一次次被摔到吊床下面,他害怕极了。

所有的人都在大喊大叫,东奔西跑。没人有功夫坐到我身边来安慰我,说风浪很快会过去,一切都会平静下来的(这些话,一听就是平时妈妈说的),甚至没有人想到我。

我立即决定,我还是不当海盗了。


现实生活教育了雅各布,使他自己再次做出了选择(第一次是选择当海盗)。有时候就是这样,大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真的领悟。比如,对规则的遵守。再比如,体会家庭的温暖。

这时,闪电打断了船桅,海盗们也不得不掉头回到岸上。

“这箱财宝怎么办?”小辫胡子爷哇哇嚷道,“我们把它埋到哪儿去?”

我上前一步。“也许我能帮上忙!”我叫得比风声还响,“我知道一个藏宝的好地方!”


结  局:

雅各布把海盗们带回自己家的后院,指给他们把财宝箱埋到一棵苹果树下。他们还绘制了一张“藏宝图”,以备日后再来取宝。

海盗们跟雅各布告别,他们给了雅各布一面海盗旗。

“你要是什么时候用得着我们,”小辫胡子爷说,“就把这面骷髅旗升到那边的旗杆上。”

“升到旗杆上!”

海盗们大叫。

也许我会的,可不是今天……

故事的结尾特别值得回味。如果是国内的作品,恐怕会用二元对立的路子,让雅各布在海盗船上吃够了苦头之后,以一个羞愧的姿态回到妈妈面前承认错误,痛下决心痛改前非。而对于那一群海盗,则不是把他们设定成坏人,就是描画成蠢笨可笑的反面小人。这样非黑即白一定辨出好坏对错的宣教思路,其成效往往事与愿违,并不能使孩子们真的受到教育。

可是,在《千万别去当海盗》中,小雅各布度过了风暴之夜后带领海盗们回家时,依然是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小男孩经历了摔打锻炼后修正了自己的行为,回归了家庭,回到了文明社会中。这种独立思考和勇于承担的品行,应该是一件值得褒奖和鼓励的好事。(注意了没,连猫和鹦鹉那一对冤家,也变得和平共处了呢。)

至于那一群海盗,作者虽然一直在用夸张戏谑的手法加以调侃,却并没有丑化或矮化他们,反而始终突出了他们乐观无畏、好交朋友的性格。


在最初相遇的海滩上,雅各布身披骷髅旗与海盗们告别。他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和紧张,小小的背影上写着的是惜别和留恋。谁能说和海盗共处的这一天一夜里,小男孩没有收获到滋养他今后人生的宝贵财富呢。这才是本书的价值所在。

我们的孩子如果能在自己的写作中把人的内心以及人与人之间如此丰富的情感表现出来,那就是太好了。要实现这一点,我们首先要丰富自己的情感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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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相伴 花漾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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