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两次离死亡很近的经历!
昨天邻居叔公骑摩托与一商务车相撞,七十五岁的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居然没有大碍。商务车司机吓得够呛。下车一看,原来是熟人。大家一个姓,百余年前也是一家,交警、保险公司处理过之后,自愿协商解决。到卫生院检查了一番,赔了一千块。摩托五百人五百,完事。
邻居们都赞他运气好,甚至说他喝过一种什么符水,金刚不坏。否则,就成了今年我们这第二个被车撞没的人了。其实他之所以没大事,乃在戴了头盔——头盔可是磕掉了一大块呢!
(图片来源网络)
说到危险,不由得想起了在深圳的两次经历。
一次在2015年元旦之后,过年之前。跟老婆住在西头新村五楼一个又暗又小白天都要开灯的单间里。那晚睡得正香,老婆突然拍醒我,说好像起火了!一听,果然楼下在叫起火啦起火啦!下意识开灯,未亮。老婆说肯定被烧断了!快跑吧!
在电脑桌上摸着钥匙和钱包就往楼下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连湿毛巾都没带一条。
牵着手一路往下冲,楼梯间里尽是呛人的塑料味浓烟。五层楼,仿佛比五百层还多!待到冲到一楼,只见老板正拿着灭火器喷电表箱处。也没细看,冲出大门,楼下巷子里已有很多人议论纷纷。
其时似乎是两点多,打牌回家的人发现火起示警。救了大家一命。
深圳的冬天,也是冷的呀!穿着睡衣瑟瑟发抖之际,我还想发条说说庆贺死里逃生呢!转念一想,妹妹会看到,父母肯定也就会知道了,还是别让他们担心吧……
当然,这种事,相信很多朋友都遇到过。算不得出奇。
时间往前拨八年。2007年,住在罗湖玉龙新村。
这是建在山坡上的城中村,房屋比较老旧,租金还算便宜。一套房三间,租给三户人家,我住的那间,月租先三百,后来涨到三百五。
5月9日从公司离职,到9月20日再次找到工作,在这间同样又黑又小墙上又脏的房里,我住了四个月多十一天——实际上,是找工作四个月多十一天。
那时毕业不到一年,第一个公司里学了点东西,便开始自大,以为深圳关内有着无数好工作在等着我,手到擒来。
结果,事与愿违,一次次面试,一次次被微笑着要求等通知。走遍深圳东南西北,除了盐田去得少点之外,其他地方,差不多走透透了。
在此期间,同学、朋友、侄儿、同学的同学,前后六七人,都来“投奔”过我。很快,他们都找到工作走了,那间破屋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茕茕孑立,对着墙上那面左下角裂损的镜子,无聊地翻看着南方都市报,在自己状况堪忧之时,还关心着世界形势!
钱是大问题。
我是带着两千多块离职的,本以为可很快找到工作,吃住不愁。哪晓得,这个过程,竟然持续了四个多月。从初夏到初秋,借钱是与找工作同等重要的事。
好几次,我爬到楼顶,望向右前方的武警医院以及左前方的清水河,不知道前途在哪里。甚至有一跳了之的冲动——真的太难受!从来没想过,找工作,是如此艰难,如此痛苦——父母早说过,找不到就先回来。我却咬着牙不愿被深圳赶跑。因为找不到工作而回家,不会被笑死吗?农村的悠悠众口,又岂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玉龙新村,图片来源网络)
我甚至开始信起神来。跑到弘法寺,想烧个香,求个签。到了之后,方知,除了门口所放免费可领的那一线香,我连一个命,都算不起。尤其,当在一间僧房窗前,看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在数着上百张红票子时,更是觉得生无可念,想遁空门——可,据说还要重点大学毕业……我逃也似地冲出弘法寺。寺门前的台街下,跪伏着一个乞丐。小铁盆放在身前。我扔下二十块钱,跑了——那是我两天的伙食费啊——六年之后,当我带着老婆女儿母亲妹妹到此重游之时,仍能隐隐感觉到当时的狼狈。
真正让我撑下去的,其实是楼顶那间铁皮房。
盛夏骄阳。住户不在,屋内一台破风扇,一张破床,门也没关,反正没什么可偷嘛。里面的空气被烤焦,如烟般荡漾。我不知道是谁住在那里,但他的生存环境,显然比我还要差得多……
后来富士康N连跳,引发全国震惊。各种议论都有。也许,没有濒临过绝境的人,真的难以想象到那种生活的难熬。很多人都以为深圳遍地有钱捡,又怎么会去想,飘在深圳的人,有多少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