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

文/蒋春玲

前几天的文，

一个朋友留言：

我不是独生子女，

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爸比较传统，

他觉得必须要有一个儿子，

儿女双全才是完整的人生。

于是冒着开除公职的风险顶风作案，

生了我弟弟。

然后得偿所愿，有的一个儿子。

但是，

那是80年代初，

计划生育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他真的被开除了，在农村窝了很多年。

小时候关于我弟的记忆，

大部分是他淘气被批，

在外面惹祸了跑回家躲起来，

带着一帮小屁孩上房揭瓦，

偷鸡摸狗被大人骂。

跟抢我东西，

我和他大打出手。

在学校找我要钱，

我不给，

他在我教室里撒泼打滚不走。

最严重的一次，

因为抢电视遥控器，

我们两拿着凳子互殴。

回想起来，

我怎么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

也不能怪我，

我比他大也就一岁多一点，

还不知道谦让，

只知道来了一个冤家抢我的资源。

当然也有好一点的记忆。

遇到别人欺负我，

他抱住那个人，让我打够了，

然后我们一起跑回家躲起来。

我弟的外号是土匪，

在我们村也是个人物，

打鸟，捕鱼，吊青蛙每每满载而归。

下河游泳，上山放牛，爬树偷橘子，

大人怕什么他干什么。

成绩不怎么好，还掏气

虽然是儿子，还是老二，

但是，在我家

他总是被父母骂的那一个。

虽然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但是他抗压能力强。

性格开朗，活泼，热爱生活。

心也好。

即使刚刚打架完，

隔天洗衣服的时候，

会问我：姐，你有没有衣服洗？

我帮你一起洗了吧？

来我家，因为爱好吃，

买菜做饭全都能干，

我下班可以吃现成的美味饭菜。

我上大学时，奶奶去世。

我们在守夜，

想起奶奶的种，没忍住大哭。

我弟沉默着，搂着我的肩膀，

让我靠着他，

当时他一米七的个子了，

瞬间，心里真的觉得好踏实。

上班以后，

他交了女朋友。

有一次，准弟媳妇给我电话：

姐，你为家里已经付出很多了

以后有我们呢，你不要太辛苦了，

照顾好你自己……

电话这头的我，

无声的哭到不能自已。

他上班以后，第一年回家过年，

为数不多的钱，

帮我买了一件粉色的外套，

现在都记得。

几年前，我妈患病。

他几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治疗费用。

没有任何怨言。

去年，

父亲病重在ICU抢救，

等我从北方赶回去以后，

他们已经在医院熬了两天。

当父亲的病情不能逆转，

医生征求我们意见。

他说：医学方面我不太懂，

一切听我姐的。

当我决定放弃治疗的时候，

他说：我们都相信你，

你决定好了就可以……

前一段和同事聊天。

她父亲也进了一次ICU抢救。

她独生子女，单身，

当时也没有男朋友。

她说：我当时特别无助，

你们还有人商量，

我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老公，

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我妈，我叔，他们什么都不懂，

全家人都看着我。

压力真的好大，

钱是一方面，

这些压力谁跟我分担？

我还是学医的，有一点主见，

换一个人，

那种状况下，真的容易崩溃。

想起一个二胎同事的话：

如果孩子是独生子女，

等我们百年以后，

他就成了孤儿……

当时特别触动我

所以，我一直记得。

我妈妈生病住院，

我和我弟工作分身乏术，

轮流陪着我妈治疗的是我的三个姨，

生活上的照顾，精神上的支持，

比我们做子女的做的都好。

如果不是手足之情，

谁家里都一堆事，

哪里顾得上？

每次回老家，

我妈她们四姐妹加上我舅妈，

号称五朵金花，

嬉笑怒骂，麻将纸牌，

欢笑声可以把村里的云都惊动了。

独生子女，

就得考虑，

今年过年去谁的父母家？

一年一轮？

还是年三十在北方，

初一再日夜兼程地南下？

假期，全贡献给了交通运输部门。

不是骗大家生二胎，

我也没有二胎，

各种原因吧。

带孩子真的蛮辛苦，

拼二胎，为了什么？

给孩子一个伴？

让他以后不那么累？

给他一个不离不弃的亲人，

给我们的晚年生活更多一种的可能？

其中的种种，冷暖自知吧。

我其实对自己的晚年生活比较悲观。

我看过的一本书上说，

一个老年人寿命的长短

及老年以后的生活质量，

取决于他有几个女儿，

女儿越多，结果越好。

而我，没有女儿……

再一次忧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