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是仙还是妖,我命由我不由天

月下笛·与客携壶

与客携壶,梅花过了,夜来风雨。幽禽自语。啄香心,度墙去。春衣都是柔荑剪,尚沾惹、残茸半缕。怅玉钿似扫,朱门深闭,再见无路。
凝伫,曾游处。但系马垂杨,认郎鹦鹉。扬州梦觉,彩云飞过何许?多情须倩梁间燕,问吟袖弓腰在否?怎知道、误了人,年少自恁虚度。
by 姜夔

哪吒是仙还是妖,我命由我不由天


首先声明,阉割版影射现实的哪咤只是个案,魔童转世,毁灭天地,它可能符合众多暴躁的意淫。多少人在梦中,期冀着母慈子孝,家财万贯,可白日里哪一样不靠爹娘权钱熏天,醒来仍是一场空。银幕内外,一大片缺爱缺钱。最好看的哪咤,其实远不如久远的《哪吒闹海》。

神话意味着无穷的想象力,故事内核少不了,但少了割肉还母,削骨还父,哪咤自刎,莲花重生的梗,就不那么悲伤,即使有也是周星驰港味无厘头的回归,父母皆祸害虚无的悲。

于是黑眼圈吃人肉的哪吒出来了,颠覆是颠覆,也不能为了颠覆而颠覆,颠覆的毫无新意。敖丙及申公豹呢?包括太乙真人,都像给哪吒这个富家纨绔子弟跑龙套的,屠龙的原罪烟消云散,重新填满了观众打砸抢的欲望。

至于哪吒的戾气太重,三头六臂变五头,都算不过来几臂了。后来明白,人家是要讲个青春期的故事,到底几头是比喻。总之,这个时期,父母既要有权有钱,还要打碎,不然哪吒如何作呢?作过了如何收场呢?

自然凡人世界无法收场的几地鸡毛,神话浮世,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原本是寻常事。少时读《西游记》孙猴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吒甚至比孙猴子还牛,还要六亲不认,他用血肉之躯从父母那里换来了彻底的自由。

自由的悲情所在,对父权社会的反抗,却是俗世俗人无法实现的,也是神话意义神话神往所在。没有这个悲剧内核,神话不是神话,剥开华丽眩晕的外衣,充其量是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俗语段子。

一个人的世界构建,首先是自己,推己及人,然后才是家人,当然还有夫妻、同志、师徒、兄弟、同学等等关系要处理,网格之中,血缘的非血缘的,千丝万缕交织于自己这个人。

这几年,不管白日以及夜晚走在街上,碰见与母亲年龄相仿的老妇人踽踽而行,从我身边经过,我会不觉停下脚步瞧着她们,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转弯拐角处,抑或汇入人流之中,我才继续往前走。我们都太软弱,做不到轻易的亲情割舍,哪怕是什么父母祸害的反叛。

本来哪吒身上的邪魔外道一应俱全,寄托了诸多元素,魔性的他,无论如何都要以打破旧世界的身姿,带给俗世混沌不堪的我们一点点趣味。原本天地君亲师的世纪对抗,仅仅单薄为哪吒本身命运的挣扎。

剩下还有魔丸和灵珠,太乙真人与申公豹,哪吒与敖丙,世间的善与恶,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间,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一点也被无情地冲淡了,反反复复嬉笑结巴、胖子和娘炮的桥段,忽而无厘头起来,一切变得毫无意义,更类似闹剧中的涅槃。

更加费解别扭的是,非得需要把粗鄙庸俗与热血沸腾糅合在一起吗?光明正大之际,可惜对白段子鸡汤太多,低俗的有趣,笑着笑着走神跳线了,冲淡了天马行空的审美,多少有点迎合大众味道鲜美胡椒鸡精的看片习惯。

或者只是个愤青不断淬炼的过程,结束只是父爱让他找到自我,没有了反抗父权以及屠龙这回事,貌似悲哀顺其自然地的与父权和解,“今天是我生日宴,你们谁都不准哭”,仍然是家和万事兴的庸常。

【  绘画:杨柳青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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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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