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到底有多少故事？ / 开普饭

还有人会躺在
产生前因
和后果的草丛中，
嘴里咬着麦穗，
眼睛望着浮云。

by 辛波斯卡

你一生

到底有多少故事？

科幻类的读得少之又少，除了国内大刘的《三体》系列，还有郝景芳，她的题材比较广泛，有次深夜辗转难眠，随便乱翻枕边的杂书，忽然被经济学家身份的郝美女吓一跳，她在文字里叙述了未来人类依靠大脑可以长生不老的忧伤，窗帘遮住了黑暗，不知道睡眠何时开始的。

我是个对故事结局无所谓的人，常常会为路边的小花小草停伫凝视，这恐怕会消弭掉不少时间，滋生出另外什么的无趣。过去和未来，其实是并存的，不过是你我他，此起彼伏。

特德·姜的低调，实际上他的IT男、程序员的身份之前，科幻作家倒像是某次人生旅途的客串。而且自1990年发表处女作《巴比伦塔》至今，特德·姜只出版了17个短篇，甚至没有一个长篇。

恐怕并不仅仅只有我，在其那些短篇里作品里窥见了先哲箴言，这是阅读者先入为主的通病。我不会迷恋任何宗教，我的迷恋，至少目前还停留在简洁精致的物质，以及无限遐想的皮囊阶段。

或许恒久，也类似皑皑白雪以后，寒冷的旷野升起的烟火一样璀璨，冷寂地瞧着特德·姜，矗立在幼发拉底河流域，那座直耸入云的高塔，塔顶距离天堂是不是更近一步。

费尔马时间最小原理的诡异在于，不全是物理知识，光是有目的的改变了进入水中的途经，以使得它选择了一条最短的路，最快的到达目的地。悬疑之处在于这是它自己选择，还是有什么外力作用的结果？

思考此类杞人忧天的问题，我先是惘然，后是归结于宿命，特德·姜的“你要么选择预知未来、放弃自由意志；要么保持对未来的无知、保留自由意志”，明显鲜有文学的意义，更趋近哲学宗教饶舌的思索。

看来《你一生的故事》就是小说家特德·姜给阅读者制造的“痛苦”，称特德·姜为小说家不算我的本意，因为他提出，我们无法看到选择的直接结果，许久之后，那些结果才如腊梅缓缓绽放，大概这时候，我们多半已转身走开。

“时间”这种概念属于人类的自身体验，所以我们偶尔产生自由的快感，未必能固定在“时间”的范畴，特德·姜描摹的生物，洞悉了命运的幻觉，这种欢乐短暂的如一声尖叫，能预知未来，依然不能改变结果，因为没有时间，所谓的自由，其实便是等待即便外星的庸常如期而至。

我骑着小蓝车从河堤缓行，颠簸让我陷入紧张的状态，河岸边的白杨树下落满了颜色斑驳的枯叶，河水无声无息，万物蛰伏。实际上找不到我自己的自由，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感觉，我能觉察到年轮愈来愈快的变化，不可阻挡。

这样的景致，与夕阳的沉默无异，我不确定它们会留下什么之类的情绪，反正它们和我少年时的惆怅大差不离。特德·姜最后还是给外星人七肢桶框定了一种责任，明明白白知晓的，不可抗拒的未来变成一种责任，那一刻，循环灰飞烟灭。

当然完全享用特德·姜的文字，需要具备专业级的知识太多太密，有些东西，尽管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得，我们还是对几乎他人故事的进行时，以及结局，勿须过分关心，因为语言的贫乏与冷漠，反而是另一种自由。

绘画：Marianne von Werefkin

前篇回溯

▷如果一生只看一部英剧，那么一定是《黑镜》

▷金鱼，上来透透气吧

▷黑塞：枇杷是冬天开花的

▷平庸时代英雄的意义

▷《太古和其他的时间》：这一切可能是个虚设的游戏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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