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栅门被关闭之前
在最后的问题被提出之前
在我被改变之前
在野草长满花园之前
在再无原谅之前
在水泥硬化之前
在所有的笛孔被遮住之前
在物品被锁进碗橱之前
在规则被发现之前
在结局被制定之前
by 阿米亥
我去过很多地方,
但我只遇到过很少的我们
许久没有出差了,疾驰的高铁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绿皮车就比较耐心,去南方有几趟车鲜有人多,喜欢坐在徐徐晃动的车厢里读书,包括那本《心是孤独的猎手》,夜晚窗外跟随着我的星星,它们还好吧?将近许多年以后,开始重读《心是孤独的猎手》,麦卡勒斯不厌其烦地老腔调,这点她和余秀华多么的相像,不动声色的热烈,滔滔不绝的孤独,后来发现那些寂寞的人,和他们言语的多寡成了正比,譬如我自己一言不发,和《心是孤独的猎手》中的辛格一样一无所知。辛格先生出现在22岁的麦卡勒斯文字虚拟里,城市的酷热打发不了什么时间,不需要安眠药,就可以看见深海鲸鱼游弋,蓝藻妖娆,无数次我独自从自己的梦境大汗淋漓的醒来。
隔岸绝望中诸人并无二致,面相俊朗只能聆听的哑巴辛格先生,和通宵达旦营业的咖啡馆老板比夫,前者成了孤独者依赖的神,后者仅仅只是为了招待那些孤独的客人,填充空间的单调。两个同性的哑巴生活在一起,一个完全付出包容,另一个毫不在意的享受,那个付出最多的哑巴即是辛格先生,外形温柔帮助了他,在另一个哑巴失控进入精神病院之后,辛格继续流连小镇,渐渐地,他聆听众生,牵引着他们暂时走出孤独。当然,麦卡勒斯令阅读者恐惧的地方,不仅仅如此,她继续遵循人生的某种定式享受孤独,而且残疾忧伤,一眼望到彼岸的煎熬,实际上,我惊诧她与经历不相符的沉寂,河那边是落满了纸屑一样轻浮的木槿。
她的《婚礼的成员》属于成长的孤独,《伤心咖啡馆之歌》的爱情孤独,漠然的决绝,我们舍不得放手的她或他,和自以为能恒久远的那些东西,都在写作者挑剔孤傲的眼神中透彻冰凉。没有那么多等待,只有当下一瞬。喜欢音乐的少女米克,音乐才是她末了一层防护,她说莫扎特的曲子“闻起来有春天雨后的味道”,整个盛夏被浸泡在水里,洗刷过各色各样的动植物的雨水,它们始终在汇聚,甚至暴雨凌冽的时候,听着莫扎特K361的行板乐章,世俗愉悦升起同时,我感到孤独闪烁着躲在闷热的雨雾后面。拥挤的房子里,人人如此孤独,胖乎乎傻乎乎贪吃贪喝的另一个希腊哑巴安东尼帕罗斯,是辛格先生的桎梏和最爱,他挽着他惬意地走着,辛格惬意放松,他用手比划出来的孤独,以为这个懒洋洋的家伙明白,至少他觉得他都明白。
我也假象过聆听和倾诉,不是麦卡勒斯式的,而是卡夫卡一觉醒来甲虫的孤独,不关心格里高尔如何变成了甲虫,那是写作者的邪恶冷漠,还是生活本身就是这样荒诞?后来发觉自己屡屡站在生活边缘,再也懒得与人多言,欢宴曾经的喧嚣,一点一点回溯侵蚀心灵短暂的宁静。柏拉图“洞穴喻”比拟着世界,我们到底是手持着各色各样的假人或假兽群魔乱舞的别的什么人,还是一直被囚禁在洞穴里的囚徒,瞧着别的什么人用火光投影在洞壁上的幻象,而忐忑不安,根本不晓得有朝一日能窥见事情的全部,但是我们所呆的洞穴,有真相可看吗?可是麦卡勒斯潜藏巨大情感的隐喻,其实改变不了宿命,孤独除了无法倾诉,无法聆听亦是。随着显得神经愚蠢的希腊哑巴安东尼帕罗斯的死亡,直接促成了众人之神辛格先生的死亡。世界是一个硕大的洞穴,再也无人安静聆听他们的孤独,世界继续孤独,我继续无聊无趣。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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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