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森｜在充分就业的经济背景下，弹劾总统有可能成功吗？

• 本文译自《新标准》（11月27日）
• 英文标题：Is it possible to impeach a president in a full employment economy?
• James Piereson，曼哈顿研究所资深研究员
• 万吉庆 译，约2000字
• 英文原文见文末的“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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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答案可能是否定的，除非有极端恶劣的行径，比如特朗普总统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杀人。鉴于情况远不至此，就特朗普总统和某个外国领导人的通话提出混乱而矛盾的指控——鲜有美国人知道这是哪个国家（乌克兰在哪？）——并且投票表决完全取决于狭隘的党派立场——在这种背景下，大多数选民对眼前的政治表演无动于衷（他们似乎正是这么做的），便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从他们的角度看，这种态度不无道理。毕竟，他们有工作可做，他们能获得加薪和奖金，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侄女和侄子也在工作，他们的邻居们也是。他们的401（k）——（译注：养老金账户）一路看涨。生意不错，情绪乐观，这对于圣诞季（购物季）都是利好。为什么要自寻烦恼？何况，2020年大选在即。如果我们真想摆脱总统，那么，明年11月就是一个机会。

华盛顿的民主党人缺乏这种常识推理，他们身处“幕后政府”（deep state）和主流媒体的帮手也没有——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三年后、在其稳坐白宫之后，这些人依旧义愤填膺。劝他们“克服这种感觉”不难。但是，他们不打算走出这种情感，而是致力于用余生为自己在华盛顿假定的身份——权力掮客和政治道德的仲裁者——受到的粗暴攻击而发起报复。这就是他们必须弹劾总统的一个原因：他们决心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们成功的概率不大，原因不难概括：和平与繁荣。聪明的民主党人意识到情况就是这样，但他们发现自己很难抵制来自本阵营以及新闻媒体的弹劾呼声，在后者眼中，弹劾对扩大发行量，提高收视率和广告费不无裨益。他们的问题是，他们已经入戏太深，没法后退。因此，民主党有可能落入陷阱，而特朗普明年11月将发起攻势。

上了年纪的民主党人会深情地回顾那个半真半幻的年代，那个以水门事件为标志的时代。当时（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为宪法挺身而出，把尼克松赶下宝座。他们忘记了导致尼克松下台的一个主要因素，1973年、1974年的经济崩溃，这是由第一次石油危机引起的，受经济拖累，到1974年8月辞职，尼克松的支持率下降到20%到30%。除此之外，尼克松还犯了许多错误——聘请自由派人士担任白宫顾问（John Dean），任命肯尼迪的一位盟友担任司法部长（Elliot Richardson），并在他的前任林登·约翰逊的建议下录制他在白宫的私人谈话。但如果不是经济问题打击了他在选民中的地位，并迫使参议院的共和党领导人建议他辞职，单凭那些错误是不足以让他下台的。

弹劾克林顿的背景与之截然不同。1998年12月，经过数月的调查、听证，众议院投票弹劾克林顿总统，因为在一个民事案件中，克林顿在大陪审团面前作伪证。1999年2月，参议院——民主党和共和党壁垒分明——宣布他无罪。在1998年-1999年这段时间，得益于优惠利率、平衡的联邦预算、华盛顿的两党对立以及国外和平的环境，美国经济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在1998年和1999年期间，扣除物价上涨因素，美国经济实际增长4.5%和4.8%。1998年9月至1999年2月间，股市上涨了20%——弹劾和审判就是在这5到6个月期间进行的。弹劾程序开始时，克林顿在盖洛普民意调查中的支持率超过50%，随着弹劾程序的推进，支持率稳步上升。公众对国内外的情况做了权衡，他们不希望看到因为弹劾总统导致局势生变，总统可能确实犯了罪，但那个罪行尚未严重到让他下台的程度。此外，看到阿尔·戈尔（Al Gore）正蓄势待发，选民们（也许是明智之举）做出决定，他们与其接受不熟悉的戈尔，不如接受熟悉的克林顿，这样对自己更有利。

快速地看一下今天的情形，所有人应该相信，目前的情况与克林顿弹劾案相似，而不是“水门事件”时期（的尼克松弹劾案）相似。失业率目前为3.6%，接近1945年以来整个战后时期的最低水平。在一些州，诸如佛罗里达（3.2%）、威斯康星（3.2%）和新罕布什尔（2.5%）等摇摆州，失业率甚至更低。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数据，美国50个州中约有19个州在2019年的失业率创下历史新低。

与此同时，股市正在飙升，特朗普当选总统以来的三年里上涨了50%以上，仅在2019年就上涨了20%。消费者信心——明年经济表现的主要指标——接近历史最高水平。小企业乐观指数达到十年来的最高点，预示着持续的增长和更多的招聘将持续到2020年。在供不应求的劳动力市场，领薪水的员工完全有理由期待年底的加薪和奖金。这个国家（大部分地区）处于和平状态，人们不必每天都读到美国年轻男女在偏远地区被枪杀或炸死的消息。对全国大多数人来说，情况看起来不错。

他们为什么要弹劾总统？就因为打给乌克兰总统的电话？这些中间派选民认为华盛顿（民主党议员）六神无主，谁又能怪罪这些选民呢？

他们（普通选民）的判断是正确的：比起记者、专栏作家、华盛顿和纽约的权力掮客——这些人沉浸在上东区和乔治城（Georgetown）的沙龙上，狂饮着《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以及网络新闻节目的毒酒——选民对现实的把握更可靠。这些选民原本打算在2016年发出一个讯息，但现在看来，华盛顿和纽约的自由派权贵（liberal grandees）可能会迫使他们在2020年再次发出这个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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