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才子的咏雪奇文,全篇无一雪字,却写出最美的雪景,精妙绝伦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轮回,在每一个季节,大自然都像一位慷慨多情的画家一样,为人类描给出了各种各样美丽的景色以供欣赏。面对大自然的馈赠,人类也用自己的智慧向大自然送上了最真诚的感谢和赞美,那就是无数流传千古的名诗佳词。

在大自然所有美丽的景物中,“雪”无疑是深受历代文人喜爱的一种自然物象。咏雪诗自然也成了很多文人都爱创作的一类诗歌题材,数量众多,风格各异,佳作不断。它们或柔美深婉,如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或刚健豪放,如“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然而,笔者今天所要介绍的这首咏雪诗却堪称史上最奇特的咏雪诗,全文无一“雪”字,却写出了世间最美的雪景,可谓精妙绝伦。它就是明代大才子扬慎的千古奇文《一七令 雪》。全词如下:

凝明,澄澈。

飞玉尘,布琼屑。

苍云暮同,岩风晓别。

深山樵径封,远水渔舟绝。

南枝忽报梅开,北户俄惊竹折。

万树有花春不红,九天无月夜长白。

所谓“一七令”也是一个词牌名。相传此词牌源于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据传,白居易调任东都分司官,很多朋友都来给他送行。大家喝到酒酣时,兴之所致,共同赋诗,合为一首。后来,这首诗的形式就演化为一个词牌《一七令》,成为中国古典诗歌中一种非常独特的创作方式。

整首诗共7行,第一行一个字,此后每行字数逐层递加,共55字。除第1行外,每行两句,形似塔状,因此又叫“金塔词”。在押韵上,这首词牌的韵脚,整体分为单调七平韵和单调七仄韵,以及变韵等三种形式。这首《一七令雪》很明显就是第3种形式:变韵。

做这样形式奇特的“一七令”,既需要对仗工整,严守格律,还要保持整体意境的和谐,因此非常考验创作者的功力。那么,杨慎这首词写得如何呢?首先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这首词对仗十分工整,“飞”对“布”,“苍云”对“岩风”,“深山”对“远水”,“南枝”对“北户”等等。

那么,在意境上这首词作写得怎样呢?词作一开篇就用了4个字简洁凝练地写出了雪的晶莹剔透和明亮,给读者一个整体的视觉。而后,“飞玉尘,布琼屑”,采用了动态描写,刻画出了大雪漫天飞舞,天地之间一片白雪茫茫。“飞”极言雪之轻,飘飞如尘,“布”极言雪之大,铺天盖地。真是字字精炼,一字不可缺。

其后,“苍云暮同,岩风晓别”充满风云之色,大雪来时,天地为之色变。“深山樵径封,远水渔舟绝。”雪掩樵径,渔舟绝迹,从侧面写出了雪之大,也为读者塑造出了一个大雪过后,万籁俱寂的世界,颇有柳宗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境。

大雪纷飞,若无梅花来配,总是会少了些韵味!“南枝忽报梅开,北户俄惊竹折”,雪后的世界,并不是了无生机。那朝南的枝桠上,梅花似乎突然开放,让人惊喜不已。而那朝北的竹林也因为雪太厚,被压的断折了。这一“忽”一“惊”间,足见诗人对雪后梅花开放的惊喜,更见此时的万籁俱寂,令人心中一片澄明。

最后,“万树有花春不红,九天无月夜长白”可谓神来之笔,精妙绝伦,给人无限遐想。大雪过后,天地一片雪白,千树万树好像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就如繁花盛开的春天一样。深夜即使没有月亮,也好像白天一样明净。这一句从大处着眼,想象奇特,在一片恢宏大气中,又不乏秀丽多姿,令人惊叹!如此对仗工整,形式奇特,而又意境和谐充满韵味的词作,真不愧是一首千古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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