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彩礼（11）哪个天生是恋爱专家呀

文/韩雪丽

彩礼 ——什么彩礼什么婚礼，统统不要了

何春苗和孙老师理论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最后不欢而散，何师傅的好处，从来不参与战争，一个人悄悄的睡了，早上照旧上班去，孙老师有些头痛，女儿的事，让她很烦，她这一生，能吃苦，能受气，也要强，在哪让人说个好，可是这个女儿的婚事，让她丢透了面子，放下了面子。

可是怎么就这么难，人家结婚那么容易，好似买个彩电一样容易，怎么到了她家，一个何春苗就让人烦，幸亏只一个女儿，想想宋主任，对了三个孩子，都替她烦，她想想，原来约了宋主任去花卉市场，现在还是算了，要是真的两个孩子没谈成，她们见个什么面。

荣川没和家里人提什么，回了家就睡了，早上依然正点起来，帮着宋主任收拾早饭，盛饭，叫醒两个弟弟妹妹，然后吃了早饭，拿了饭盒就走了，他一惯如此，没人感觉哪里不对。

荣莲也上了心事，荣树的话，她不可能完全不考虑，她现在想的是，要想缓解日后的生活压力，唯一的办法，是让苏宇换个工作，她在开发公司上班，打听过薪酬，这的设计工资比锦尚高不少，而且加班少，她的销售经理说，有时候，行业决定薪酬底线。

她一边吃饭，一边想心事，宋主任看她，敲了敲桌子，你怎么了，她对唯一的女儿，能不关心吗，就是太关心，也替她发愁，两个儿子到底是娶媳妇，过得好就过，过不好就离了，可是女儿呢，一怀孕一生孩子，影响工作不说，如果离婚，哪里好找。

荣莲笑笑，没事，没睡好吧。

宋主任叹了口气，你个孩子，就是傻，我和你讲，找老公，经济条件第一，我是为你好，有钱的日子，舒心多了，你说你扛一个房贷，有什么好，听我的吧，分了吧，李老师又给你说了一个，挺好的，家里三套房子，你自己想，这和那个什么苏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荣树看母亲，心里的话，双方家长都见面了，分，哪里好说。

荣莲皱眉，放下碗，妈，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我就看上了他了，我高兴，我愿意，成了吧，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明天就领证去。什么彩礼什么婚礼，统统不要了。

她不吃饭了，拿了包走人，荣树不开车之后，她要自己坐公交，她不愿意大早上骑什么电动车，风吹日晒对皮肤不好，这个城市，冬天冷夏天热，春秋刮大风，而且偏干燥。她的皮肤，完全是护理出来的，看上去也就一个白，算是优点。

宋主任看看儿子，你就是笨，怎么杨蓉不像你妹妹这样对你死心踏地，要是她什么不要和你结婚，那是你的本事，你成天吹什么你们感情多好，让她不要彩礼不要婚礼，她肯吗，这才是爱你不爱你的表现，你就是个傻。

荣树有躺枪的感觉，他也吃不下去了，妈，你一会儿说自己闺女傻，一会儿儿子傻，反正是你的孩子，你是双标，杨蓉像荣莲这样傻，然后，荣莲像杨蓉一样精，是不是，那你换角度想，儿媳妇聪明了，说明你儿子有眼光。我可真看不上荣莲这样的，除了有感情，什么都不想。

宋主任一向说不过荣树，她生气，你就会和我顶，你最滑头，你们一个一个都是自讨苦吃的人，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的傻孩子。外表看着像个样，骨子里都是傻子。

荣师傅先出了门，怕万一战火烧到他头上，荣树不开车上班，到是省了时间，不必急着走，可是让母亲数落的心烦，他到是会转移战火，妈，你还是关心一下你那个唯一正常的大儿子吧，你没发现，他昨天回来不高兴，他和何春苗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不会那个表情，以前，他见了何春苗回来，眉眼都是喜悦的，昨天可不是。

宋主任心里有些疑惑，这时候，孙老师发了个短信，说有事，不去花卉市场了，她有些确定，荣树的观察力最强，她皱眉，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荣树说，妈，那是昨晚上的事，我大晚上不睡觉，和你说这样，现在说也不晚，你也不用发愁，我哥的事，就是他成天不理人家，能有什么问题，我听杨蓉说，何春苗脾气好，人缘不错，轻易不会和人冲突，所以，如果他们有冲突，顶多就是何春苗嫌我哥，不把她放心里，成天不见面，时时要加班。

事是简单，可是不好办，荣川就这样，领导喜欢，同事喜欢，可是女朋友不会喜欢，她叹了口气，不省心，没一个省心的。

荣树说，妈，所以，你的任务，还是管我哥吧，他结婚了，你省一大块心病，何春苗是你满意，你相中的，我和荣莲的事，你放手吧，到了这个地步，你管的多，自己生气，要学会接受现实，我和杨蓉不可能分手，顶多多耽误一年，我们现在，齐心协力，存钱交彩礼。

彩礼 ——当大人的要替孩子负责

宋主任一个人发愁，她看上的，进展最慢，而且一波三折，那当然和荣川不上心有关系，可能上心，只是不知道如何上心，而另外两个，到是都情投意合，闹着要结婚，让她烦，想让快点结婚的，却偏偏不顺利，她叹了口气，马上提醒自己，要有斗志，不能认输，不能轻易妥协，她起身，收拾好了东西，换了衣服，想到孙老师说过，家里的电吹风坏了，回头买个新的，她去了商场，买好了，去了孙老师家。

孙老师也没情绪，女儿的婚事，让她烦，她打不得骂不得，惹生气了，还要自己心疼，去年就是，骂得狠了，何春苗就哭，后来何春苗要离家出走，收拾了箱子，要去同学家，还是何师傅劝住了，那次大闹，孙老师知道，孩子长大了，小时候那一套管理方式行不通，她过后后悔，可是明白，不能纵着女儿，真的拖成了老姑娘吗，已经是老姑娘了，再不抓紧，这孩子要是一辈子结不成婚怎么办。

听到敲门声，她懒洋洋起身，开门一看是宋主任，有些吃惊，忙请人进来，她还是希望促成荣川和何春苗，当然对这个有可能的亲家，要客气三分，她忙说，我是有些不舒服，要不然，真要去花卉市场。

宋主任进来，打量着房间的布局，还是第一次来，房子户型，和她家现在的那个差不多，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杂，看得出来，是个勤快的当家人，看到客厅里欣欣向荣的兰花，心里想，人家还是重视的，花叶子亮亮的，看的出，天天擦了。

孙老师热情的招呼，宋主任坐下来，接过孙老师倒的茶，里面泡了新鲜的柠檬片，孙老师说，你看，我家就这些，我不怎么讲究，是苗苗爱喝这个，说是补充什么营养。

宋主任笑笑，年轻人，都比咱们知道养生了，咱们那个时候，哪里知道这些。

孙老师点头，是呀，忙了外面，管家里，一个人恨不得当八个人用。

二人有共同话题，都是勤快利索的人，宋主任拿出吹风机，是荣川买的，上次她听苗苗提了一句，这孩子有心是有心，就是不会表达。

孙老师倒有些感叹，荣川是个老实孩子，我喜欢，只是吧，她叹了口气，工作是太忙了吧，这，好似不上心谈恋爱一样。

宋主任听得出，孙老师的感叹是发自内心的，越是这样，证明孙老师是个明白人，她笑笑，孩子吧，像老二那样，特别浪漫，我也愁，怎么过日子，像老大这样，会做饭，会顾家，凡是替人想，是过日子的，可是吧，谈恋爱让人愁，真是。

她也叹了口气，孙老师点头，是呀，你三个孩子，比我更不容易，我是一个都愁，这结个婚，多大的事，怎么到了他们，就千难万难，这个不成，那个不如意，现在的孩子，也是事太多，我自己的女儿，我也要说，人挺好，老实孩子，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一线，没得挑，可就是一脑子浪漫想法。

宋老师点头，做理解状，姑娘没结婚，都是这样，结婚就好了，马上就成熟了，知道过日子，就要一个踏实和安稳，浪漫有什么用，花自己家的钱。

彩礼 ——还是要促成

两个人有的聊，结果就是一起做了午饭，一起去了花卉市场，不提孩子们的事，只是最后宋老师走的时候，才说，孩子们到底年轻，哪里知道什么是合适，我们还是要对他们负责。

孙老师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荣川是个好孩子，我家苗苗其实，正儿八经谈的，就是荣川，她在乎他，不过是有些浪漫的想法，荣川呢，太务实，我劝劝苗苗，反正，冷静几天也好。心想，本来也不是天天见面。

宋主任点头，我知道，苗苗没错，都是荣川太书生气，你放心，回头我骂他，苗苗我只见了一面，就喜欢，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我当自己女儿一样。

宋主任给杨蓉打电话，我找你有事，你到我家小区门口。

杨蓉奇怪，阿姨，您有事吗。

宋主任冷笑，没事不能找你吗，荣树没那么早下班，你直接过来，不影响你们逛街，你成天和他在一起，不影响他挣钱呀。

杨蓉给荣树打电话，你妈找我，让我过去，什么事你知道吗。

荣树不知道，只是安慰，没事，她不是老虎，她要是难为你，你就别理她，让她有事和我说，你又不是她闺女，没义务听她的。荣树放下电话，心里感叹，她闺女也一样不听她的。

不好耽搁时间，杨蓉打车过去，宋主任说，行了，到家里说吧，反正我家在哪里，你也知道。

杨蓉有些惊喜，这是什么意思，允许我上门了吗。

其实要杨蓉说，宋家也就一般人家，要不是荣树还算能挣钱，长得好看，会哄她，她要找个这样的家庭，分分钟的事，只是她是真爱荣树，要不然，何必受这个气，花容月貌的好似嫁不掉一样，非赖着荣家。

她很客气，奉上水果，我听荣树说，您爱吃这个，宋主任看看火龙果和香蕉，哼了一声。心里想，还不是我儿子的钱，不过人家到底一张笑脸，她不好说什么，你坐吧，我找你有事，我现在，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的情形你知道，不是只一个荣树，所以吧，他的事，我帮不上，他上面有哥，下面有妹的，你家的巨额彩礼，他自己想办法，婚事，我也出不了几个钱，你们自己看了办，你要是怕负担重，不愿意等，就趁早和荣树分手。

杨蓉心里的话，分什么手，浪费了多长时间，她委屈，阿姨，我们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感觉我条件一般，可是我要找个比荣树强的，并不难，我们是真奔了结婚的，我们愿意一起努力，我不分手。

宋主任心里的话，一起努力，你努力什么，她懒得说了，重点不是这个，好吧，你要是态度坚决，现在的时代，也打不散鸳鸯，我不管了，你既然是荣树的女朋友，荣家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现在的任务，劝说一下何春苗，不要和荣川分手，反正，我家的规矩，老大不结婚，下面的都要等。

杨蓉心里的话，那个大哥就是块木头，何春苗能不生气吗，什么都要何春苗主动吗，要是换了她，一眼就散了，哪里会谈了几个月。她笑笑，阿姨，我知道，我会用心的，可是吧，你也要劝劝大哥，不说荣树怎么对我，你说，和人家姑娘谈了几个月，吃了几回饭，逛了几次街，衣服没买过，玫瑰好似就送了一次，好似人何春苗嫁不掉，非要找他一样。

宋主任皱眉，我知道了，那是我的事，你的任务，一是盯紧了何春苗，不要她相亲，二是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荣川那，我会说他，他是有些不上心。

杨蓉点头，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荣树的，妈，你找蓉蓉干什么，我们约好了看电影。

宋主任生气，我找她怎么了，要你批准吗，你就不上心你大哥的事，你可想好了，你大哥结不了婚，你也没戏，你给我回家，商量你大哥的事。

荣树推说加班，妈，我不去看电影，我加班成了吧，一个月后开盘，我抓紧挣钱成了吧，我还要存彩礼呢。

杨蓉也不想对着宋主任，她起身，阿姨，我这就回去想办法，我先走了，您别急，我看何春苗还是挺满意大哥的，是嫌他不主动，我和何春苗认识几年了，她真谈的，还是我大哥。

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个溜，宋主任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杨蓉下楼，以后可不能和你住一起，我心脏受不了，这算什么事，我欠你的呀，要我出力，还这个态度，不过想想荣树，好吧，看你的面子。

她给何春苗打电话，你干什么呢。

何春苗疑惑，我去做头发呀。

杨蓉说，你告诉我地址，我过去吧。

何春苗本来不想弄头发，可是回家吧让母亲唠叨，没的意思，张雅娟现在回了婆家，拿到了三金，她面子有了，不情不愿回去了。她本心还要抻一抻，可是母亲天天唠叨。

杨蓉看看何春苗，你和荣川闹意见了，不会吧，大哥那个人，不花心。

何春苗冷笑，他哪有那个时间，他的时间，都在做大事上。

杨蓉到笑了，你呀，吃醋吗，和他的工作吃醋，说明你在意人家，一个人一个追求，忙事业，总是正经事吧。

何春苗奇怪，你怎么关心这个。

杨蓉叹气，宋主任呀，让我劝劝你，他家的情形你知道，老大结婚，老二有戏，要不然，你就拖了我。

何春苗摇头，成了吧，你那个彩礼呢，我现在结婚了，你的彩礼也不够。

杨蓉叹气，一关又一关，过了这关是哪一关。

杨蓉来之前，给荣川发了短信，呆子，机会给你了，要不要来是你的事。

荣川看了短信，皱眉，他今天还有些事，不过，推到明天也成，他想了想，昨天说的痛快，可是真的分手吗。

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骂人，可是他哪里知道，宋主任为了他的事，跑了一天了，他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工厂，到底知道去花店买了玫瑰，这是荣树的话，你要是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花，百分百正确。

他到美发店的时候，何春苗已经理好了头发，头发剪短了些，头发帘特意修成了空气留海，显得年轻活泼了些，她还算满意。

杨蓉付账，何春苗忙说，不成不成，这算什么，咱俩不必这样，你和我客气什么。荣川上前结了账。

杨蓉看看荣川，没傻到底，她上前，得，我不管了，有人付账，我先走了，我家荣树还等我呢。

她给宋主任发了个短信，您的任务完成，他们约会呢。

何春苗看看荣川，心里明白这是杨蓉的安排，她有些恼，好似让人算计，可是看荣川还知道送花，不算笨到底。

二人出了美发店，荣川说，吃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何春苗看看他，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荣川说，你说，我一定记在心里。

何春苗无语，你就是笨，你可以问杨蓉呀，都要我说我说，我不说，你就没办法了。

荣川真的给杨蓉打电话，何春苗一把夺过电话，你早干什么了，现在才问。忍不住笑了。

彩礼 ——要不要放低条件

何春苗以为自己会生气，会冷战，或者会分手，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玫瑰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那么生气，他今天能出现，能捧了花，本身就代表了他的诚意，他昨天说的时候，还挺一本正经，好似他不可能改变自己，分手就分手，当时他的态度，挺认真的，好似分手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何春苗后来生气，也是因为，他好似真的不介意分手。

不过，没打算这么轻易就翻篇，她看看他，你不是说，冷静考虑吗，考虑好了吗，荣川其时后来想想，人家何春苗不过份，他那个态度，是不合适。

他道歉，我态度不对，我其实应该改改自己，我师傅也说了，生活不只是工作，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我想，我是要适当的调整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几句话，还有些诚意，何春苗想到杨蓉的话，不要一棍子打死，要调教，要教育，都是教育出来的，哪个天生是恋爱专家呀，都是教育的结果呀，杨蓉说话，爱在后面加个呀什么的，说这样，不显得生硬。

何春苗点头，看来你还是好好反思了呀，她不知道为什么，加了这个呀字，也没感觉不舒服，只是有些惆怅，就怕你，这一会说的好听，过后还照样。

荣川说，不会的，我和我们处长，就是我师傅说了，下一个课题，我先不参加了，起码，一两年不会那么忙的，我愿意拿时间，好好陪你。

何春苗真有些惊讶，真的，你，你，她其实想说，我也不是要影响你工作。

不过，现在要这样说，有些矫情，她不是个矫情的人，索性大大方方说，好吧，你师傅说的对，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不能只有工作。不要生活。你有爱好吗。

荣川说，没有，就是看书，也是专业的书，我对别的不感觉兴趣，不过，我还是喜欢做饭。

何春苗笑笑，好吧，那你好好学做饭吧，说好了，以后你多做，我顶不愿意做饭，你要是做饭了，剩下的家务，我都承包，不是问题呀。

荣川笑笑，没问题，做饭挺好的。他真不介意，他喜欢做饭，他动手能力强，不过愿意动手的事不多。做饭是个例外，因为他其实讲究吃，外面的东西，吃不下去，宋主任忙碌得很，不愿意单独为了哪个人，费心做个菜，她是固定的老三样。一素一肉，算是好了的，有时候，拿咸菜充数。

这一次吃饭，倒是挺愉快，何春苗有了兴致，讲些单位的事，也挺有意思，她说她的，荣川有时候问一两句，气氛不错，吃了饭，他送何春苗回家，到了楼下，何春苗笑笑，拿过玫瑰花，好了，你今天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她上楼去了，荣川的心情愉悦，他其实喜欢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的，其实这也是个旅游的季节，他想，星期天和何春苗出去玩玩好了，附近有个可以看红叶的地方，去年厂里组织去过，他没去，看他们的照片，拍的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