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乌托邦预示人类未来?看不见的手才是物种灭绝的真凶
1968年,美国一个名叫约翰·卡尔霍恩的生物学家做了一个实验。
他将8只(4公4母)老鼠被放到一个可容纳3840只老鼠的大盒子里。这里拥有一切它们所需要的食物、水,没有危险、疾病和气候变化,甚至每只老鼠都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
但短短不到两年,这些老鼠就全部死亡了。
刚开始一切都正常,老鼠适应环境后就开始生活繁衍,先前的八只老鼠有了后代,后代又生了后代,每过不到两个月,数量就能翻一番。这看似是一个会无限延续下去的状态,然而到了315 天,老鼠数量到达620只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原来随着生存空间变得拥挤,资源开始有限,一开始占据主导地位和社会资源的老一代雄鼠开始抱团,获得了更多的交配权,而次要等级的新生代雄鼠,找不到伴侣,一开始他们会聚集到一起,之后情绪变得不稳定,开始互相攻击,并出现同性现象。雌鼠则是躲在上层空间,独自生活,远离社会。老一代的老鼠开始感觉到社会不稳定,把幼鼠过早的踢出巢穴。老鼠的数量增长放缓。
新生代老鼠对社会的恐惧已经超出预期,他们不愿出门,不愿交流,只专注于吃睡,不再打架,也失去了交配意愿,有一些还专注于梳毛,它们被称为漂亮鼠,即使美貌,它们也不会寻找雌鼠交配,甚至不会打架,不会占领地盘,几乎失去了生存能力。明明没有外界环境的干预,一切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老鼠们失去了繁衍的本能,在最后一个婴儿诞生后不久,整个老鼠乌托邦终结。
老鼠乌托邦的每一个现象,似乎都与人类社会出现的新事物对应。社会空间被挤占,竞争异常激烈,许多人对社会生活感到无聊,甚至不愿参与其中。日本的低生育率、低欲望社会、御宅族、性别意识的混乱都是这个问题的具体表现。不知道老鼠乌托邦的崩坏,是不是预示着人类的未来
社会发展和科技如何改变人性一直都是各个领域不断在讨论的话题。
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就讲了这样一个科技发展、人性毁灭的故事。
《美丽新世界》故事设定在公元26世纪。在这个未来新世界中,几乎所有人都住在城市里,在出生之前,所有人就已经被划分为五个不同的“种姓”。
最高级的两个种姓在繁育中心孵化成熟称为胚胎之前就被重点培养,以便成为未来的统治阶层。剩下的三个种姓都是平民,最低贱的阶层甚至只能发出单个音节,不能说出完整句子。
在出生之前,这些不同种姓的胚胎就已经被各种黑科技“调制”过,比如,最低贱的婴儿会由人工方式造成脑部缺氧,借以把人变成智力低下,一生都只能从事体力劳动。
这样残酷的世界如何维持秩序?在美丽新世界里,有任何情绪问题都可以用一种叫Soma的药物解决,这种药物实质上就是一种开心药丸,吃了就可以忘记世间百忧。
书名:美丽新世界
作者:[英]阿道司·伦纳德·赫胥黎
译者:王一多、胡萌琦、杨小舒
责任编辑:胡萌琦
作者简介
阿道司·伦纳德·赫胥黎(Aldous Leonard Huxley,1894-1963),英格兰作家,著名的赫胥黎家族最杰出的成员之一。其祖父是著名生物学家,《天演论》的作者托马斯·亨利·赫胥黎。赫胥黎以小说和大量散文作品闻名于世,也出版短篇小说、游记、电影故事和剧本。通过他的小说和散文,赫胥黎充当了社会道德、标准和理想的拷问人,有时候也是批评家。他凭借《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一举成名。
精彩段落
一栋只有三十四层的灰色建筑,敦敦实实。大门上标着“中央伦敦孵化与条件设置中心”的字样,盾形徽章上刻着全球国的箴言:社会、身份、稳定。
底层的巨大房间朝北。对于夏日而言,窗外的气温显得有些凉,室内却如热带一般。一道冷峻狭长的光束穿透玻璃,急切地搜寻着衣冠不整的非专业人员和夸夸其谈者的身影,却只找到了实验室里的玻璃器皿、镍质仪器和苍白的闪闪发光的瓷器。与这寒意相呼应的亦是寒意。所有工作人员的制服都是白色的,戴着如死尸般惨白的橡胶手套。光线凝滞、死寂,宛若幽灵。只有显微镜的黄色镜筒下才有某种富有生气的东西,那东西如润泽的黄油,盛在锃亮的试管里,一条接一条排列在工作台上。
“这里就是,”主任推开门,“授精室。”
当中心主任走进房间时,三百名授精员正俯身在仪器上,房间里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全神贯注地哼哼或沙沙细响。一群刚来的年轻学生,个个面颊绯红、乳臭未干,紧张地亦步亦趋跟着主任。他们每个人都拿着笔记本,只要大人物一开腔便赶忙奋笔疾书。亲耳聆听大人物的教诲,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中央伦敦孵化与条件设置中心的主任对亲自引导新生参观各个部门总是格外重视。
“这只是让你们有个总体概念。”主任这样对他们解释。要想让他们胜任日后的脑力工作,就必须多少有些总体概念。当然,如果他们想成为这个社会中优秀而幸福的一员,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人尽皆知,细节推进道德和幸福,而总体概念则是某种不得不浅尝的禁果。社会的中坚力量并非鸿儒大哲,而是那些细木工和集邮者。
“明天,”他神情亲切但又不乏严厉地冲他们微微一笑,补充道,“你们就要被委以艰巨工作,不会再有时间去了解总体概念。与此同时……”
与此同时,能直接将大人物的金口玉言一字不拉地写进笔记本里,这也是种特权。小伙子们发疯般地记录着。
主任继续朝里走。他高挑、瘦削,身板挺得笔直。他的下巴很长,大牙向外龇出,只有在不说话时肥厚的嘴唇才能勉强包住牙齿。他年届几何?三十?五十?五十五?很难说得准。无论如何,这个问题不值一提,在如今这样平稳的年头,福元632年[1],谁会想到去问这个呢。
“我从头说起。”中心主任道。热情高涨的学生们将他的意思记录在笔记本上:从头说起。“这些,”他挥了挥手,“是恒温箱。”他打开一扇密封门,向学生们展示成架成架编了号的试管。“供一周使用的卵子,”他解释道,“保存在血液温度下;精子,”他打开另一扇门,“则要维持在三十五度,而不是三十七度。常规的血液温度会令精子失活。”裹在毯子里的公羊不下种。
主任倚着恒温箱,学生们的铅笔忙不迭地在纸上涂画,一次关于现代孵化过程的简要讲述。当然,要先从外科手术介绍起——“这个手术是为了社会的福祉而自愿进行的,更不用说还可以得到相当于六个月薪水的津贴”;接下来是已切除的卵巢的保存技术及其进展;再往下介绍最佳温度、盐度、粘性;提及用于保存分离后的成熟卵子的培养液;然后带他们去工作台,现场展示培养液是如何从试管中滴落,如何一滴一滴落在特别加热过的显微镜滑槽中;显微镜下的卵子如何被检测出是否有异常,如何被清点并转移到一个多孔的容器中;这个容器又如何(他现在带领他们看操作过程)被浸置于包含自由游动的精子的培养液中——精子密度至少为每立方厘米十万个,他强调道;十分钟之后,容器如何被从培养液中取出重新接受检查;倘若还有卵子仍未受精,就需重新浸泡,如有必要则反复操作;受精卵如何被放回恒温箱;此后,阿尔法和贝塔留在恒温箱中直至装瓶,而伽马、戴尔塔和依普希隆[2]则在三十六小时之后被再次取出,进入波卡诺夫斯基过程。
“波卡诺夫斯基过程。”主任重复道。学生们在小笔记本上的这个词下面划了一道着重线。
一个受精卵,一个胚胎,一个普通成人。但一个经过波卡诺夫斯基化的受精卵会萌蘖、增生、分裂,形成八个到九十六个芽孢,每个芽孢都会发育成完美的胚胎,每个胚胎继而发育成一个完全的成人。以往的一个人摇身变成九十六个。这就是进步。
“本质上,”中心主任总结道,“波卡诺夫斯基过程由一系列阻止发育的步骤构成。我们检测了常规生长状态,有趣的是,卵子对此的反应是开始萌蘖。”
反应是开始萌蘖。铅笔忙个不停。
他手一指。缓缓移动的传送带上,一整架试管正要被送入一只巨大的金属盒子,后面紧跟着又是满满一架试管。机器低沉地轰鸣。试管通过金属盒需要八分钟,他说。八分钟的X光照射大约是受精卵所能承受的极限。有一些受精卵会被杀死,余下的那些中,最不敏感的会一分为二,大多数会形成四个芽孢,有些则分裂为八个。所有芽孢都会被重新放回恒温箱进行培养,两天之后,突然冷冻,再观测。两个、四个、八个,芽孢进入卵裂期,分裂后的芽孢被给予几乎致死剂量的酒精,于是便再次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之后再对其进行抑制——最后平静发育。最终,一个原初卵子变成了八到九十六个胚胎——你自然会同意,这是惊人的进步。一模一样的孪生子——但不像过去胎生时代那样,一个受精卵在偶然情况下分裂成两三个,而是一次分裂成十几个、几十个。
“几十个,”主任边重复边张开臂膀,好似慷慨施舍一般,“几十个。”
可是,居然有个学生蠢到要问这样做的好处何在。
“我的好孩子!”主任猛地朝他转过身去,“你难道看不出?你难道不明白?”他举起一只手,神情庄重,“波卡诺夫斯基过程是保持社会稳定的重要途径之一!”
社会稳定的重要途径。
大批标准的男性和女性,身着统一制服。一个小工厂的所有员工都由同一个波卡诺夫斯基化的受精卵制造。
“九十六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子操作着九十六台一模一样的机器!”主任的嗓音因激动而近乎颤抖。“有史以来第一次,我们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他引用了全球国的箴言,“社会、身份、稳定。”多么伟大的字眼。“如果我们能将波卡诺夫斯基过程无限进行下去,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用标准化的伽马、一成不变的戴尔塔、整齐划一的依普希隆来解决。数以百万清一色的孪生子。批量生产的原理终于得以应用于生物学领域。
“可是,唉,”主任摇摇头,“我们无法无限度进行波卡诺夫斯基过程。”
九十六个似乎已是极限,七十二算是个不错的平均数。用一个卵子和来自同一个男性的精子制造出尽可能多的孪生子——这就是他们能做的(遗憾的是,并没有做到最好)。但即便如此也相当困难。
“在自然状态下,一个卵巢需要三十年才能产生两百个成熟卵子。但我们的任务是在当前、此时此刻保持人口稳定。花上四分之一个世纪才能偶尔得到一对孪生子——那有什么用处?”
很显然,毫无用处。但波多斯纳普的技术已经大大加速了卵子成熟过程。他们可以确保两年之内生产出至少一百五十个成熟卵子。再经过人工授精和波卡诺夫斯基化——也就是分裂为七十二个——那么就可以在两年之内通过一百五十批同样的孪生胚胎制造出将近一万一千个同龄兄弟姐妹。
“在理想情况下,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卵巢造出一万五千个成人。”
主任冲一个恰好路过的面色红润的金发年轻人招招手。“福斯特先生,”他叫道。红脸年轻人立刻跑过来。“你能告诉我们单个卵巢的最高生殖纪录么,福斯特先生?”
“本中心的纪录是16012个。”福斯特先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长着一对活泼的蓝眼睛,语速很快,乐于引用数据。“16012个,来自于189批孪生胚胎。当然啦,有些热带地区研究中心的成果更好。”他滔滔不绝,“新加坡经常达到16500个,蒙巴萨的纪录突破了17000。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有特殊优势。你真得看看黑人卵巢对黏液的反应!要是你习惯了处理欧洲人的材料,那场面真是惊人。可是,”他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下巴挑衅般地扬着)补充道,“可是,我们有心击败他们。我眼下正在研究一个神奇的戴尔塔减的卵巢。才18个月,已经繁殖了12700个后代,有的在换瓶,有的已经形成胚胎。她依然生机勃勃。我们会打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