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全州风云人物蒋余荪11:在抗战期间的是与非
抗战期间,有两件事涉及到蒋余荪本人。
民国34年农历五月初,日寇运输机一架,坠落在大西江乡歌渡源烂竹坪。该飞机装满了烟土,坠毁后一些没有被烧化,对于这些鸦片的处理有多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是蒋余荪私吞了。1998年出版的《全州县志》载:“全县万全办事处将大烟送给纵队司令部,蒋得烟土值稻谷千担,全部私吞。”一种说法是所余的鸦片全部被烧毁了。 第三种说法是拿这些钱作了军费。第四种说法是对余下的鸦片,蒋余荪派人拿到国统区湖南武冈全部卖掉,然后充作军饷,购买军火、粮食,供部队使用。在司令部担任文书的蒋仕林说,虽然烧了鸦片,但没有烧完,他不知道卖鸦片的事,而蒋余荪本人吸鸦片,故疑心蒋余荪当时也有可能要了一些。
蒋余荪家乡维修前的禁山里蒋氏祠堂
买卖鸦片不光彩,但当时部队又需要军饷,战乱时政府又无力供给,只得如此。
另外,在抗日期间,蒋余荪曾处死国民党军的一个排长,叫胡贵乡。原来第九十三军撤退时,他与一些士兵没有跟上部队,便主动加入挺进纵队,蒋余荪任命他为分队长。有人后来写史,将其列为蒋余荪做的坏事。其实除掉胡贵乡的原因,有多种说法。
一是蒋余荪的队伍排除异己。曾在挺进纵队工作过的蒋云龙就是持这种观点。二是蒋余荪想夺胡贵乡分队的枪。三是蒋余荪杀一儆百,为保护老百姓。当地百姓则这样说。
蒋余荪家乡维修前的禁山里蒋氏祠堂室内
当地百姓相传,有一天晚上,有一伙穿着九十三军服装的人,对五福一带的老百姓和富户进行抢劫与敲诈。蒋余荪曾在辖区颁布了十条军法,其中有不得骚扰地方,不得奸淫妇女,不得掳掠百姓财物等条令。有军人在他辖区犯规,当然是容不得的,便下令严查。辖区内穿着九十三军服装的人,只有胡贵乡那个分队。这样,便将胡贵乡那个分队的人给抓了起来,要按军律从重处置。为了让跟随自己的兄弟能活下去,胡贵乡主动承担了责任,说是自己治军不严,是带人抢了老百姓的东西,从而做出危害百姓的违法事,愿以身抵命,只求释放其他违反军纪的同伴。蒋余荪便以“不遵守军纪”为由下令将其枪杀。事后,胡的部下便去投奔驻扎在龙胜一带的第九十三军另一支部队去了。
与一般人所叙有所不同的是,才湾镇象鼻山的黄文政曾听他的父亲说,当时枪杀胡贵乡的那些抗日自卫队,并没有加入蒋余荪的挺进纵队。他们是在枪杀胡贵乡、夺去胡的枪后才投奔蒋余荪的。但让有些人造成了误会,以为是蒋让那些人杀胡贵乡的了。
蒋余荪的挺进纵队在民众的口碑中,也有是是非非。
抗战期间,为防止扰民事件的发生,蒋曾订有军法,但由于队伍庞大又分散,加上政府给的物资太少,队伍侵犯民众利益的事,便时有发生。
蒋余荪家乡禁山里蒋氏祠堂室内的楹联1
首先是征税。1945年从春到夏,挺进纵队仅得到资源县政府下拨的5000斤粮食,杯水车薪,粮饷没有保障,几乎完全要自筹。据县志记载,从民国27年到民国34年,因为抗战,全州百姓的赋税就一直很重,特别是民国33年至34年,因为日寇侵占全州,老百姓面临日寇与国民政府武装的双重盘剥,负担更甚。挺进纵队的抗日军需,除获得民间的少量捐款外,基本上是向所管辖下的民众征税所得。当然,征税工作的具体做法在很大程度也取决于办事的人,从以下几件事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有一次,军需处的副官蒋云龙,奉命带蒋受治在茶源头守卡征税。他同情百姓疾苦,对一些少量的生活物质免予征税。有个邓家桥的农民偷运五斤食盐,蒋云龙也免了税。但食盐是当时主要的税种之一,军需处主任吕君荣认为蒋云龙私自放关走税,违反军纪,便掏出枪来,差点要枪毙了蒋云龙。
值得一提的是,挺进纵队征税的对象绝非仅是普通老百姓,更多是向地主富户征税,对不肯主动缴税的地主、富商,便通过逼迫的方式实行“武捐”。据县志记载,清湘镇湘山街商民高子瑜,被挺进纵队的人捆绑关押,勒捐法币17万元;新山乡永佳洞富户曾信泉,一次被迫捐光洋100块。
在征税方面,蒋余荪却并不给自己的亲友减免。长万乡一带有名的财主唐文轩与蒋余荪有寄亲关系,蒋余荪便派军需副官蒋云龙去募捐,但并没有透露他与唐文轩是什么关系。结果,蒋云龙去为自卫队战士募得了一百件棉衣。
蒋余荪家乡禁山里蒋氏祠堂室内的楹联2
蒋余荪率自卫队武装抗日的事,也不免有指责之声。2007年笔者曾到山川一带去采访日军暴行的事,有个上了年纪的农民冒出这样的话来:“日本鬼之所以到我们这里杀人放火,都是蒋余荪自卫队惹的祸。”听了这种怪调,笔者感到非常惊讶,问道:“日本侵略军的暴行,怎么能怪罪自卫队呢?”那农民说:“怎么不怪自卫队?自卫队打了日本鬼,日本鬼却找不着自卫队来报仇,便拿咱老百姓来出气,咱不怪自卫队怪谁?”这种似是而非的理论,把日寇对民众的暴行全部推卸到抗日队伍身上。
蒋余荪抗日期间,除汉奸也绝不含糊,先后杀了不少汉奸。黄文政说,龙水人蒋某,是黄埔军官学校毕业的学生,给日本人当起了汉奸。有一天,挺进纵队的人抓住了这个黄埔生,问蒋余荪如何处置,蒋生气地说:“天子门生也去当汉奸,杀!”有一次,有个姓蒋的人,强奸了一个挺进纵队抗日士兵的婆娘,后投降日寇当了汉奸,此人被抗日自卫队的战士捉住,蒋山让人用铁钉钉其手脚,活活将其弄死。
蒋廷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