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组诗

程渝，99年，重庆垫江人，苟活于世。

爱你的时候我就是个孩子

爱你的时候，我心里的小孩出现

你说我太稚气，给不了你想要的，就要远走

决绝不给我一丝拉住你的机会

你不会明白：只有在爱你的时候

我的小孩，才会蹦出；你不会知道

你离开的无形之刃，抹掉了他的脖子

你就是个杀手！我却是那个帮凶

在无限的黑夜里，面对月亮，我无限地自责

我责怪自己。为了救赎，我把他埋进土里

我把我爱的表达，埋进土里

驱车送你回家

借口：正好途经。驱车送你回家

暴雨被隔绝在铁器之外

世界本就没有想象的美好

我愿为你打造不被毁灭的防御

这些藏匿的心底话，像小鹿蹦哒

我把它们制服在喉咙以下

没有打开口腔，害怕它们逃脱这封印

你也无言，或已然洞悉一切

GAI的《兰花草》震碎空气的沉默

对话里，我小心翼翼，生怕小鹿挣脱牢笼

生怕你觉我行事草率，生怕你像风一样

从我久未被风吹拂的荒地溜走

小区门口，你礼节后下车

望向背影的远去，我们之间隔着玻璃

叹歌

你把她送到我身边

荡起千层浪，又把她带走

却把浪留在这里

继续击打我的舱体

我已在这晃荡中

丢失了前行的方向，还有罗盘

你并没有止意，不时翻来一波新浪

重击在我有些疲倦的铁皮上

老旧的船体不知还能经受住多少

这样的伤害。如果你说

这样的伤害，只是一种考验，那么

就请来得更猛烈些吧；如果不是，那么

就请来得更猛烈些吧。无谓

——从下到这片海域开始，我就没想过

能与海水相安无事

雨的独奏曲

雨在黑白琴键弹奏Shirley。Shirley

你不会明了雨纯净的思念

他血肉包装的骨头温度使你丧失心听

Shirley。此刻雨是自己唯一的听众

它知足于这样，不停地弹奏

越来越用力，声音足以掩盖黑夜的寂静

就弹奏着。一曲断肠曲，弑魂曲，残破的

自己，像失去子期的伯牙

却没有在情到深处的此刻，绝琴

给

你的空山已空。树木在回忆中茁壮

被制成虚空的斧子，锋利直指你自己

想起一年前，他占据了你的世界

所作所说，都能引导你风的向

现在，他在都市里沉沦

你的空山，只有锋利的斧子，和不知走向的风

你说，你已学会在伤害中成长

因为伤害，你明白了谨慎，坚强……

像路边的石子，不轻易把自己，献给大山

小丑

话语决了她瞳孔的堤

痕迹在她大地的脸上肆掠，加深

像秋收后的荒芜，憔悴不被它物遮掩

镜子前，她认不得镜子里的她

她把水捧洒在镜面，水并不能带走她的沉重

痕迹加持。最终，她耷拉下脑袋

像一只丧家犬，无处可去的内心无处安放

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当。她还在期望

有天重新回到破旧的港湾，捡回破旧的温暖

在失落与希望的交界，她用力地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小丑的笑声

左侧

那个熟稔的味道坐在左侧

眉宇亦尤为熟悉；侧脸紧贴口罩内肤

不敢与之确认，像碰到凶猛的野兽

只能远远凝望，她本是小野兔啊

畏惧什么？是她？不是她？

重要吗？我们早被写进历史

即使我有意改写成现在进行时。妄想

失去的职责就是让人不再拥有

我就这样凝视着，像不可亵玩的珍宝

就凝视着，我的神窍就飞到她的右侧

是惊动了她？她起身收拾好便离开

那个熟稔的味道依旧在我的左侧

她就坐在我对面

她就坐在我的对面

我隔壁床的那个女生

黑红相间的头发有些不合时宜的黄

一张特别精致的脸

嘴角边有颗尘埃般的痣

一路上，我没敢和她搭讪

我怕一开口

喊出的是前女友的名字

遇见你之后

遇见你之后我看到了

喜欢之火在我的废墟上熊熊燃烧

水和油悬挂在上面

泯灭和希望在于你随口的选择

你就站在那里

先滴出一滴水再斜下两滴油

我的火像被鼓动的气势越烧越旺

我开始拆卸我的骨头

扔进那被称作爱的火堆

火足够大了，大到可以温暖所有冰凉

你一桶水下，灭掉了所有努力

我的废墟之上，废墟增建

容不下一把燃烧的火，却能容下更多的人

文字来源：程渝

图片来源：程渝

图文编辑：程小杰

责任编辑：张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