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瑾 | 等鱼
【往期回读】
等 鱼
丁中1955届校友 陈锡瑾
作者陈锡瑾先生：1937年生，丁中1955届校友。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江苏省作协会员。有六百余篇（首）故事、童话、寓言、儿歌、散文、连环画脚本等发表在《小朋友》《少年报》《新民晚报》《看图说话》《中国儿童报》《中国儿童画报》等多家省级以上刊物，著有《一串红灯笼》等。
过去，农村的沟塘里鱼虾特别多。正值夏季，有一天傍晚，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惊雷之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转眼间，就白茫茫一片。不到两三个时晨，就下了三四寸雨。其时，秧苗正在分孽，田间积水太多，漫了田埂，如不及时排涝，就会影响秧苗生长，造成减产，千万大意不得。
大家知道，鱼儿都有逆流而上的习性，俗称嬉水。秧田高，水塘低，田里的水哗哗地向低处流，塘里的鱼就会兴奋异常，纷纷沿着水流跳进了田里。秧棵里有小田鸡、大蚂炸，还有各种小虫子，都是鱼的美食。它们就在秧苗间你追我赶，忙个不停，不一会儿，就都吃饱了肚子，快乐极了。
吃过晚饭，此时雨渐渐小了。大哥是种田的能手，捕鱼也非常内行，他急忙穿上蓑衣，戴着斗笠，扛着大锹，顺便捎个鱼网出发了。这种鱼网是特制的呈圆形，水桶般粗，约四五尺长，网口用旧马桶箍绷着，两边分别系上两根麻绳，拴上两个木桩，备用。
我家有一块大田，名叫三亩三，紧靠三角塘。走近一看，田里的水正在向塘里到处漫溢，流个不停，秧苗只露出个尖尖儿了。于是，大哥急忙把原有的缺口挖深扩大，从而加快排水的速度。同时，把网放在缺口处，两旁钉上木桩，将网口下端用脚猛踹几下，使它深深陷入泥土之中，又在木桩底部用土围好夯实。与田埂相平，防水流将网冲走。经过一番努力，这等鱼的准备工作就算大功告成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大哥就喊，三仔，快起来，我们拿鱼去。这不，稍迟一下，就可能被别人顺手牵羊，捞个外快，这样一来张网等鱼就一场空了。
于是，我和大哥就急冲冲赶到了塘边，网一提，白哗哗一片，挺沉，足有头二十斤。好哇好哇，乐得我直拍手，等大哥提着网，往田埂上一放，不禁又大吃一惊，原来网里竞有一条大菜花蛇，又粗又壮，有四五尺长，吓得我掉头就跑。大哥胆小，也怕蛇，不敢动，忙说，快，快去叫牛爷。牛爷已七十多岁，年轻时，他曾经在广州工作过。听说那儿人爱吃龙虎斗这档菜，就是蛇猫肉放一块儿做成的，鲜美得很。牛爷不怕蛇，更爱吃蛇，让他大饱了口福。
嬉水的鱼，大多是鲫鱼，也有鲤鱼鳊鱼，大的有头二斤，小的也有半斤左右。因为鱼太多，一时吃不了，就拣了一些大的养在水缸里慢慢吃。另外，还送了一些给左右隔壁邻居，也让他们分享一下我们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