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9日|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

一年好景君须记,点击蓝字关注我

1

一连几天,韩非在凌晨3点醒过来,脑子里上了闹钟似的。醒来之后,就在心里翻日历,昨天2月28号,今天2月29日。

看着窗帘,还没有来得及消融的积雪让2月的最后一天的凌晨稍稍明亮,哪怕隔着窗帘也能感觉得到,猫的叫声比忽然醒来婴孩的啼哭的穿透力更强,像一根飞起来的铁丝,坚硬而又摇摆,一点也不像平时它撒娇那样的慵散。

韩非想再次入睡,调整睡姿,调整枕头,抱安央,然后又分开她,跟着她的呼吸,可他还是没能睡着,而她睡得像一根甜甘蔗。她醒来了一会儿,伸手摸他的眼睛,说了一句睡吧。他说,猫叫真不好听。她说,它是叫给猫猫听的啊。他又说,原来猫求偶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她轻笑了一下说,都一样的嘛,说着朝他怀里拱了拱。那刻他突然有了渴望,抚了她的丰满,可她迅速地,睡着了。

韩非就把手停了下来,从被子里举起来,无趣地笑了。躺了一会儿,他去了卫生间,打开排气扇,坐在马桶盖子上抽支烟,他戒了差不多半年烟,最近才恢复起来的,他喜欢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因此抽得贪婪。

安央说他像班师回朝的将军,他笑说自此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她扯了他的耳朵说,你敢。他一把揽过她,拉扯她的裤子,将耳朵贴了上去,隔了肚皮,他知道这黑暗而温暖的地方有一粒种子在成长。他有种成就感,同时也有种解脱感,从安央说我们要个孩子吧那天起,他们准备了将近半年,似乎,都有些疲惫,就在两星期之前的情人节晚上,安央结结巴巴地说,我有啦……

回到床上时,韩非开了壁灯,半撑着身子看安央,睡着了的安央比醒的时候好看,密密的眼睫恰到好处地搭在一起,随意扑散的头发半遮了恬静朴素的面孔。他在心里说,真漂亮。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想法,不然,王子为什么要想尽办法把那个著名的睡美人唤醒?

因为睡不着,韩非时不时看一下表,时间越发地慢,某个时刻他会想起林湄,想像她睡熟的模样,她会不会蹬了被子或者将手放在被子外面,她开电暖器了没有,这样想着,他的心思就穿过了楼群,穿过了街道,然后拐一个很普通的小巷子。

小巷子两边的墙上很多迎春花,虽然寒冷,冻得鼻青脸肿却也开了。这条小巷有名字的,一个蓝底白字的“小春里”的牌子订在自动售套机的上面,那售套机贴的一张双手捧着红丝带的宣传画已经褪色,旁边贴了祖传秘方治疗性病的广告,看上去倒是一唱一合。走到小巷子中间,有个不大的门,门口砌了两个水泥墩子,摆了不让汽车进去的架子。从水泥墩子旁边进去,有三个并排的,看起来都破旧的门栋,从最里边一个门栋进去,上楼梯,上到四楼,停下来,靠右手,有个钢条做的防盗门,已经锈迹斑斑了,伸过防盗钢条敲暗色的木门,林湄会出现在门口,这时,破旧立刻不见了,她像宝器一样光采。她笑着拉了门栓,等他进去,飞快地插上门栓。

他笑,怎么像做贼一样?你看隔壁,手指朝门外指,隔壁门口放一块长方形红色垫子,一只男皮鞋慌里慌张地压在毛绒绒的女皮靴上。她压低声音说,要像人家那么不要脸吗?她说过隔壁女子喊叫起来,就像唱戏的吊嗓子……

一星期前她跟他说,在我最不该想你的时候我想你了。他问哪会是什么时候呢?她扭捏了一下,搓手,然后将手指交叉起来,才抬起头说,就在,我的梦里。语气很像邓丽君唱《甜蜜蜜》的样子。

他好像浑身都是耳朵,她的那句话横冲直撞从各个细胞传向他的大脑,忽然咧着笑了,第一次他明白他成了幻想对象,而在之前,按他的经验,总是女明星浮过他的眼,掠过他的梦,或者手指。所以他说,嗯,我好像有了点荣誉感。

她说,抱抱我好吗?他张开双臂夸张地抱住她,不松不紧,她伸手整他的领子,抵着他的下巴,朝他怀里紧了又紧,像是要把他的胸膛挖个坑把自己填进去一般。他由着她,很多时候,他由着她。可是这一次,他分开了她,他感觉到他的冲动,很强烈。他不看她,她也不看他,心都是嗵嗵地跳着,直到渐渐平静。

过一会儿林湄说,这都攒了四年,2月多才出来一天,你能不能把那一天给我?

这是个有趣的说法,他笑问,你要这一天做什么呢?她说,也许每四年可以想你一回。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可那天是星期五啊。她说,那我们从下班开始计时嘛。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嘴唇给她一个好消息。

这次,他答应了,他说好啊。

他就是从那天夜半开始失眠的,无缘无故的醒来,然后就想起林湄说的话,她要他把四年多出来的一天给她,他就在心里想,那天是星期五,把那天给她,就意味着那天晚上不回家,他很少夜不归宿,所以得找个恰当的理由。说去出个短差?说临时陪客户打麻将?说大学同学来了要叙旧?这些都是理由,可他的心却是虚的,还有,一想着和林湄单独呆一个晚上会发生什么,这也让他忐忑,他喜欢她,可他一直想要的就是和她纯粹一些,不远不近,心肝宝贝一样的,就这样一直到老了,可以自豪地说,小人物也可以制造佳话的。可林湄好像不满意,好像没有水乳交融,喜欢也就显得很虚无一样的,她说,为什么我们爱得没有痕迹……

然后,他又想要是不跟林湄在一起是不是也要准备理由,比如公司临时派他出差,比如他头痛脑热生病了,比如,似乎不能比如了,对林湄不能说陪客户打麻将陪同学叙旧,这会让她生气,只有前两条理由比较意外,像保险合同里说的,不可抗拒因素……

就那样翻来覆去,天就亮了。她贴在安央耳边学鸡叫,咯咯咯,安央捏一下他的鼻子,就起床了。

他说,今天是2月29呢。她说,怎么啦?不等他说话,她笑了起来,闺月啊。他说,四年才攒了这么一天。安央又笑说,日子都是一天天过的,攒得这么辛苦干什么?他笑,不攒着,没法跟太阳和地球交待,人家可都是转了的嘛。

吃了早餐,8点钟,他们准时出门,在车站分开。韩非没跟安央说晚上不回家的事情,绞尽脑汁想了那么久,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这让他对自己有些不满,他用鼻孔轻哼了一声,蔑视了自己一回。

2

林湄出门时,隔壁女子正把门口的垫子收回去,每次出门她都会收。林湄突然想起一个老电影,有敌情时,山顶上那棵消息树就倒了。而她门口的垫子是不用收的,她的门口垫子是前几天逛超市买的,她想着韩非可能喜欢,就买了一块红色的,不过,目前韩非还没有看见。

隔壁女子说,早上好。林湄说,早上好。

林湄和隔壁女子只是点头之交,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候她们也说几句话,除了有一回林湄先开口,别的时候都是她先开口。那一回林湄开口是因为忍无可忍了,她问她,昨天晚上不舒服啊?她甩了甩披在肩上的波浪说,没有啊。林湄说,我还以为肚子疼呢。她扮个鬼脸依然笑着说,没有啊。林湄拖了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

虽然没有说破,可林湄觉得的地达到了,至少说明了墙壁隔音效果很差,老房子隔音效果本来就差,如果不能收敛一下,那就像是现场直播了。可她还是失望了。

隔壁女子看上去比那男人小很多,可林湄看不出那男人有多大,走起路来雄纠纠气昂昂,大红冠子花外衣,像大公鸡似的,戴深色眼镜,因此她从来没有看清他的眼神,但这不影响他酷毙的样子。

林湄开始以为那男人和隔壁女子正常恋爱,后来她发现,不是。在她看来,恋爱是个细水长流的事情,而在他们,却是争分夺秒,然后是男人的撤退。有天她听见隔壁女子咆哮,乔治,你要跟阿姨结婚,怎么着,还要请我去喝喜酒,我呸!滚!林湄惊在那里,特别是那一句你要跟阿姨结婚,又幽默又刻薄,还有她知道了那男子叫乔治,像个英文名字。她因此清静了几天,之后,乔治再次出现……

林湄想,隔壁女子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一面镜子。不过,她又否定了,她想她不是隔壁女子,韩非也不是乔治。

韩非像个智者,虽然之前她老觉得智者都秃了顶一把胡子,她也知道智者是用来做导师的,不是用来爱的,太过理智的爱了无情趣。可韩非却是有情趣的,可他的心,好像不在她这里。

从住处到公司不是太远,林湄坚持步行上班,就算是大雪纷飞的那大半个月,她也坚持着,有同事说多冷啊怎么不坐车呢,她说,习惯了行走。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是一个原因,就是上下班都要经过韩非住的那个小区,每次经过时,她都会说,嗯,他在这里。虽说很少遇着韩非,但不是没有遇到过。

有个雪天,她就在路上遇着了韩非,站在那里说话,说一句话,就有一团白汽从口里扑出来,他伸手拍了拍她肩上的雪,然后把她的大衣领子竖了起来,紧了紧。他说,记得竖起大衣领子。然后他转身离去,她很喜欢,就那么光天化日旁若无人地帮她竖起了大衣领子。

也许恋爱的最初都喜欢暗处,但到后来却喜欢明处,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爱上了。可韩非很少给她这样的机会,哪怕就是单独相处,他跟她保持着一种看不见的距离,她说过他的,疑似君子。他越是疑似,她越是着迷。

他好像一尊雕像,她想要打破他,不过泥做嘛,为什么却要装神。这让她忽左忽右,一会儿想着就此打住,一会儿又想誓不罢休。

有天他跟她说大音乐家像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的故事,他们只隔了一块草坪,相爱了十几年,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除了一次在马车的相遇。当两辆马车慢慢走近,他们彼此凝视了几秒钟。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欠了欠身子,她同样地回欠了一下,就让车夫继续赶路了,惟一的一次,至死再也没见过。他为她写了《第四交响曲》和《悲怆交响曲》,她给他写信说:我们就几乎等于一个人,因为亲爱的,你的音乐就是我自己,我的气质,我的思想,我的悲哀,我感情的回声……他先她去世的,她去世时叮嘱要穿上1878年的那件裙子,那一年她和他开始书信往来……

韩非连说三个佳话啊,眼神慢慢就涣散,似乎从山谷涌上来薄薄一层的岚,一副艳羡的模样。她说,佳话都是名人的事情,凡人嘛就是要点小幸福。许久,他说,要是咱们……她打断他的话说,那你给我写交响曲啊?他笑,她歪着脑袋说,你不会表明另外的意思,比如不想见我了?他飞快地摇头,如同小狗摇尾。当然,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不想,像他的故乡那样用来怀念……

星期五的早晨,林湄经过韩非的小区之后,她想他会把这一天给她吗?还有,她拿这一天来做什么?

那时,热烈爱上韩非时,她有过失身的忧虑,虽然她有过同居的经历,可她还是怕把持不住,被他骗上床。因此,她时时警觉,奇怪的是,韩非眉里眼里喜欢她,可并不使坏。这反到让她就有点不服气,想,难道我没有吸引力吗?这个心理活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矜持不住了,想爱上了哪能不投怀送抱?可韩非也不积极,有一回他和她都很投入,可他好像如梦初醒那般全身而退……

林湄就那样叹息一声,她想也许可以用今天来总结一下这爱他一年多来的历程,她还想问他一个为什么,然后回家。

3

韩非坐在办公室里蠢蠢欲动,一个突出的表现就是一会儿看手表,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盯着QQ,林湄在那里,他注意到她的QQ签名换成了:压榨出来的一天,做点什么呢。

她没有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好像都收敛着。

韩非脸上有了笑意,嘴角抽了一下,他想着林湄清瘦的锁骨,白色的全棉内衣,如同他想像中的样子,他一直觉得面孔清纯的女孩都喜欢白色,喜欢棉。林湄跟安央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安央热烈,喜欢艳丽的内衣,当然,他是喜欢花团锦簇的,只不过当他看见林湄那些棉白时,他发现棉的经纬很迷人。

那次,那般的水深火热,他突然清醒,迅速地收拾起自己,她呆呆地看着他,她没有问他原因,拉了被子盖住了头,在被子僵直了一会儿,接着被子波浪似的抖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等她哭泣结束。这个过程,他一直沉默着,不是他想沉默,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她哭完后说,要是忙,你就去忙吧。他这才说,那我走了啊。走了几步,他回头,看见她的一只粉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朝他挥着,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的挣扎,可他还是走掉了。这几步,他走得有些内疚,可后来他把自己拔高了,结论是他战胜了本能。很多时候,男人都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的道德上阶级,他也不例外。

他原本是要回味一下他和她的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模糊了,也许本来就不太清晰。他和她在两栋高楼里,中午时常在一家小餐馆吃鸡蛋炒饭,牛肉粉丝煲,他忘记了谁先开口说话的,有一天吃完饭小坐了一会儿,消磨掉一些午后时间,后来常常小坐,夏天时要两杯汽水,冬天要两杯红茶。就那样认识了,认识了就经常相遇,街角,图书馆,回家的路上,每次遇到都要微笑,停下来说几句话。他记得,那次下雨,她没带伞,她从他身后飞快地跑过时,他追了几步,把伞举过她的头顶,就那一次,她伸手挽了他的胳膊,湿滑的手臂和他接触那一刹那,他莫名地痉挛了一下。于她,她后来说,看着他大个身子被淋湿时,她心里动了,又动。

他想,她也许是寂寞的,她笑嘻嘻地跟他说,她目前的身份是别人的女友,只是别人被单位派到中亚一个国家工作去了,她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贞洁啊,是不是可以分成几个阶段?就像跳舞一样的,每一曲都好好跳,是不是就可以了呢?他笑,没有回答,其实他也回答不了,说是或者不是,都是伸手打自己的嘴巴。在他看来,也许她在为自己找个可爱的理由……

午饭时间到了,韩非还是决定跟林湄打个电话,问她一不一起吃?林湄说,中午还有点事情,晚饭能不能一起吃呢?他说,能啊,怎么不能?

其实,林湄也没什么事情,低头时看见毛衣的领子脱线了,她想回家换一件,她想着坐在小包间里,她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钩上,和韩非相对而坐,要是他看见她的领子脱线了,这多不好呀。另外,她发现胸衣有点厚,不太浑然,一眼就能看见它的轮廊,这多不好呀。她想要给他一个好看的正面,或者背影。

林湄就那样想着,慢慢朝回走,阳光很暖,她发现小巷子两边的迎春花突然醒了过来一样,跟几天前比,已经开得很活泼了,她伸手想折一枝,想插在瓶里养着。可她没能够着,这时一个年轻男子帮了她,她道了谢,年轻男子笑了笑,没说话。

年轻男子跟着她进了小院子,和一个正在晒被子的老太太说话,他说,阿婆,太阳真好。老太太说,可不是嘛,再不出太阳,被子都变要发霉了。她快走进门栋时还看了一眼那男子,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一闪闪的。

吃了方便面之后,她打扮了自己,朝着镜子吐舌头,准备去上下午班。刚打开门,看见那个年轻男子,对视了一下,那男子忽然转过身朝下走。

她说,哎,你是不是找人哪?男子转过身点点头说,这是几栋?她说,三栋。男子抓抓头发说,找错了啦,笑了,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扑扑腾腾跑着下楼了。

她也笑了。她没有发现,这个年轻男子口袋里有一把小刀子,当然谁也不会发现,因为他穿着肥大的羽绒服。

4

吃完午饭,韩非回公司睡午觉,因为连续失眠,他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并立刻做起了梦,梦总是千奇百怪的,也许有过重复,但很难记住。就像此时,他梦见婴儿的哭声,他有些心烦,结果呢,一个护士跟他说,恭喜你,你当爸爸啦。她发现护士竟然是林湄,安央躺在那里,一个小不点就在她怀里,努力地吃奶,安央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笑……过了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林湄拉着他进一个房间,那里是一间黑暗的房间,可是他看见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似水如波。她说,爱我。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他被吓着了,怕人听见了,就伸手捂她的嘴巴,明明是捂住了,可她的呼吸撑开他的并拢的手指。她说,爱我……就在那间房子,他和她在一起了,这时门突然打开,很多人看着他们,原来他们在高高的手术台上,那么忙乱,可是他们谁没有无法够着衣服,就那样裸着,而手术台不停地上升,一会儿就从楼顶钻了出来……

韩非是同事的嬉笑声中醒来的,一醒来就觉察了自己的不雅观,因为枕头上湿了一大块,同事都说他梦里肯定没做什么好事,因为他的口水那真叫一个垂涎三尺,还没有见过那么明亮的口水……

他木然地坐起来,使劲地揉眼睛打哈欠,骂同事缺德,说都摸到床边了,却被搅黄了。在同事的笑声中,他摇晃着去洗了把脸。

对于上班的人来说,下午的时间容易打发些,好像一转眼,窗户就会暗下来。韩非决定了,他要给安央打电话,不想她打过来了,说是母亲要他们回去过周末。他松了一口气,说晚上有点事情,可能会很晚。安央笑说,你现在真开戒了啊,别喝多啦。他说时时牢记老婆教导,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了站起来。安央说,要是太晚,你就回家里睡,明天早点过来就行。他的笑像粉饼那般扑散了一脸,却被他硬生生地按捺住了。他说,嗯,我看吧,要是明天过来,你们就别准备早餐,岳父大人不是喜欢“四季美”的汤包吗,我带过来。安央说,那你给我带“五芳斋”的汤圆吧,黑芝麻馅的。他说,当然啦。

放下电话,韩非想给自己鼓掌,手都扬起来了,可又怕拍得太响,临时改成拍大腿,自己叹息了一声,失眠了那么久,不停地寻找借口,到最后却什么没有用上,这才明白为什么杞人忧天会被耻笑千年了。

接下来,他打电话给湘菜馆,订了一个小包间。他和林湄去过一次,林湄念念不忘那里的竹编的矮桌子矮椅子,还有一盆烧得很旺的木炭火。这时,他突然想着给林湄准备小礼物,想想四年才能有这么一天,也够特别的了。他立刻下楼,不远处就有一个有名的木梳店,年少时看见长发女孩,他想要是送她一个蝴蝶结挽起来多好,甚至写过月光如长发可梳的句子,现在,他要买一把梳子。

他选了一把黄扬木的,因为梳子的木纹,有一处很像“林”字,他要跟林湄说,你瞧,这是谭木匠专门为你做的。

他把梳子放在衣袋里,那个感觉像电影里把玫瑰花藏在背后的少年。回到公司,他在QQ上跟林湄说了夜宴地点,结果林湄给他一个笑脸,接着说了一句《夜宴》的台词:叔叔真会侍候女人。这句话把他逗笑了。

说笑了一会儿,好像情绪都有些饱满。林湄要他把包间退了,说想去咖啡店,她说,去听旧旧的音乐,还有,咖啡香香的。他说,不像吃了湖南菜,亲一下就像吃卤菜。她说,你可真讨厌哪。(未完待续,这二月多出来的一天,将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你若有意,按按这里

南在南方,看上去有点玄乎,实是一句废话。

给花溪南风爱人希望瑞丽写过许多爱情小说,

《读者》《意林》等杂志签约作者,

写点小随笔

近年,给湖南文学北京文学延河等等,

写点中篇小说。

喜欢花草小狗,吃饭喝酒,等等。

总有文章值得分享,美意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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