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凤丨一孩化的故事
一孩化的故事
作者：常文凤
南去的列车上，伴随着有节奏的轰隆声，旅客们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说的，有笑的，通道被挤得满满的。姜振博就坐在这趟列车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到了家里的发展，想到了孩子的事，心情有点忧郁和烦躁，尤其着急的是儿子大学毕业后没有回家。
自进城以来，夫妻俩依靠为美的电器公司制造配件，自筹资金办起了加工厂，十几年来已经发展成了很有现代化规模的机械制造厂。事业的发展，年纪的增长，他们多么需要帮手。可是盼望已久的儿子毕业后没有回来，从五月盼到七月依然不见人影。后来他们去找她的学校同学了解，才知道他已找到工作，居住在一位教授家。他们询问了教授的电话然后和教授取得了联系。
“旅客们，前方就是云南省省会著名的世界园林城市昆明市，请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听到站台的播送声， 姜振博整理了自己的衣装，掂着提包向车门走去，随着下车的人群通过地下隧道到了出站口。
等候在出站口的姜绍林看见了爸爸，扒开人群向他大踏步走来，嘴里高喊：“爸，我在这儿！” 父子俩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姜绍林接过父亲的提包，然后把爸爸带到前边一辆灰色面包车前，车旁边站着有三个人。绍林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大学教研系主任贾教授。”姜振博忙上前握手。贾教授说：“欢迎姜厂长，欢迎您的到来。”姜邵林接着又向爸爸介绍了贾诘与她母亲刘老师。姜振博看到这么多人来接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几个人坐上车，驶向车流不断的城市。
贾教授五十有余，个头不高，秃头顶，大嘴巴，戴副近视眼镜，穿着浅灰色衬衣，说话很响亮，具有讲演的风度。刘老师中等身材，圆脸，花白的头发，也戴一副近视镜，穿一身灰色服装，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位很漂亮的姑娘。贾诘呢，长得像她母亲，也很漂亮。
车上，贾教授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对姜振博说：“姜厂长，我算着你一定会来的，你儿子大学毕业了不回去，你能不急吗？”
姜振博说：“你算说对了，怎么能不急呢。”他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没有过急地去问原因，只是应付罢了。
贾教授对司机说：“去昆明饭店，为姜厂长接风。”
在饭店，姜振博始终不多讲，只是应付着说。贾教授说：“你一个人来了，别去宾馆了，就住在我家，你看行吗？”
姜振博笑着说：“来到这里，你是主人，听从您的安排。”吃罢饭，天已黑了下来，他住进了贾教授的家里，贾教授还特意把他父子俩安排在一个屋住。
姜振博心里是急着呢，早想把这一切都搞明白。晚上，不顾旅途的疲劳就盘问起了绍林。
“绍林，你毕业后也不回家，可把我与你妈妈急坏了，到底是啥原因？”
“我快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快毕业快回家，在临毕业时，有好多单位来这里招聘人，我没有报名。有一天，贾诘找到我问我你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犹豫了一下说怎么都可以。她说有个好单位，工作好，待遇高，是电业公司。我说试试也行，按条件我是不够的，可是结果我被录取了，她也录取了，别人想录取都录取不上，自己竟然录取了，这可能是她爸爸在中间帮的忙。于是我就和贾诘去电力公司参加培训。学习班的待遇也很高，也很适应自己的工作，贾诘的父母也一再挽留，就这样没有回家。我也知道没有回去不合适，很对不起爸爸妈妈，但这事已形成了，再回去就更不好了。”绍林回答后，看着爸爸的脸。
“你和贾诘的关系，现在处理得怎样了？” 姜振博问。
“现在我和贾诘是同学关系，没有谈情说爱，有人提起过，我说等毕业后再说。大前天也就是你打来电话的那天晚上，我从电力公司学习回来，贾诘的母亲刘老师找我说起了我和贾诘的婚事，问我有什么意见，如果你同意了，你爸爸这次来了就把婚事定下来。她问得太突然了，当时我也没有表示态度，只好对她说等我爸来了再说吧。
“贾诘这姑娘怎么样，你是真心爱她吗？” 姜振博问。
“贾诘是我同班同学，学习成绩一直是拔尖的，她温柔、善良、聪明、能言善辩。她是教授的女儿，我当时没有任何想法，自从我去年病后住进医院，贾诘及她父母无畏不至的关怀和照顾，病愈后接触才多了起来，我成了她家的常客，但我始终没有答应这桩婚事。你来了，你说吧，如果不同意，咱们马上走人，回家工作去；如果你同意，我就把婚事定下来，你来做主。”
姜振博在细心地听着，脑子在飞快地转着问：“贾诘姊妹几个？”
“就她一个。”绍林回答说。
姜振博说：“假如同意你的婚姻，她能回咱家吗？”
绍林说：“爸爸，我想她家不会同意的，女儿走了，谁来照顾他们的晚年生活，强行带回去，会使他们更加伤心的。”
“绍林，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你叫我怎么回答？”
绍林接着说：“爸爸，我也想过，你和我妈妈精心开创的工厂需要我去接替，需要我来养老，我是回是留怎么做都会伤害一方，想起来就难过，真是无法解决。爸爸你来了，怎么办你来定夺吧？” 感到委屈，说话带有悲伤，眼睛里竟然掉下了泪水。
父子的说话惊动了没有休息的贾诘和父母，她们特别关心他父子的谈话。贾教授进到屋里问怎么了。振博说：“没什么，都回去休息吧，我们父子谈些家事。”
第二天，刘老师早早起来开始做早餐。在吃饭时，姜振博说：“绍林，我同你们一块去电业公司，看看那里的情况，你们再请个假，陪伴我参观一下这个城市的名胜古迹。”
贾教授听他们说要出去，马上打电话让学校派车。吃罢饭，车也来了，三人坐上车去了电业公司。俩孩子们请了假，陪着爸爸到天黑才回来。
通过这天的游览，姜振博看到儿子绍林和贾诘的关系不一般，已有了很深的感情。贾诘也确实是个知情达理不错的好姑娘，如果拆散她们或强行带走，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惨局，只有忍心割爱顾一头了，成全他们的婚事。
晚上，贾教授夫妇同姜振博谈起了孩子们的婚事，姜振博谈了自己的观点，同意两个孩子的婚事，贾教授夫妇心里十分高兴。贾教授紧紧握着姜振博的手说：“姜厂长，非常地感谢你的决定，敬佩你的直爽、诚实，同时也鼓励了我，我也表示一下我的态度，虽然退到了二线，但是，我对教学三十多年的学校有感情，对我的哲学理论研究有感情，要把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哲学理论的教学论文写成，做出贡献来报答社会、报答学校，报答你的恩情。时间不会很长，大约十年左右。到那时，我们全家到北方古都邯郸，你的接班人问题、养老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姜振博激动地说：“好，不愧为伟大的教授，真想的周到，我的顾虑烟消云散。贾教授你说话一定算数，我会早早为你们准备住房。这次我们把婚定下来，到典礼时我和她妈一起来。”
在一旁的刘老师、贾诘与绍林脸上带上了笑容。
贾教授说：“姜老弟，多住几日，订婚后再走。”姜振博愉快地答应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也就是2016年春天，贾教授携带全家搬到了北方邯郸，姜振博夫妇如虎添翼，大展宏图，机械制造厂又扩大了两倍，现在成为全市缴税大户，模范先进单位。
2020年10月27日
文/常文凤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常文凤，成安县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尤喜小说创作。邯郸市作家协会、影视协会理事，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黄金缘》 (改编成电影剧并首映)、《乡村故事》、主编《田园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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