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永恒的乡愁

晚上偶然听了一曲小提琴，整个人被一种类似乡愁或离愁的情绪所包围，久久不曾散去。这乡愁或离愁并没有指向具体的某人或某地，一种漫无边际的感伤与怀念，也许是旧时光？也许是从前的自己？在这深秋清凉的夜里，寥落的星光也迷茫又惆怅。

这一年也做梦一样的。有时候恨不得这是一场梦，可以什么都推倒重来。那么我所怀念的是去年以前的时光吧？尽管彼时并没有认为现状值得流连。走下坡路是生命的规律，尤其在中年以后。顺流而下是容易的，只是不知道水流终将把我们带往哪里。

要向水学习顺从和柔软，不质疑、不反抗，也不思索。水因而可以抵达任何所在。要学习水的谦卑和水的包容。天长地久。细水长流。谁也不知道水始于何处又终于何处、始于何时又终于何时。水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时间之河静静流淌，它流向永恒。

永恒是一个怎样的所在呢？在那里，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会同时呈现？就像清明上河图一样绵延不绝？那时没有了时间？还是说时间在永恒里与永恒汇合了？就像河流汇入了大海。从此分不清水滴和水滴，此时与彼时。时光之河终究抵达了永恒。

会有某些时刻，我们感觉自己如此接近永恒，譬如在教堂里听见圣乐响起，譬如一些奇异的感动，譬如仰望星空，只见无边无际的漆黑，和远处若有若无微暗的星光。那星光的所在，也许是我们的来处，或是我们的归处，承载我们来自永恒的乡愁。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