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草圣”王厚祥,书法水平真很强?熟中无趣,快中无味
当代书法展览最大的功劳,可能就是“制造”出众多书法家。王厚祥就是一位靠展览成名的书法家。他多次获得全国书法大展的最高奖,并十余次在书法国展入展,名气随着这些参展经历越来越大。
王厚祥在书法创作上,比较执着于草书——那种以张旭、怀素草书为根基的大草。由于他长久以来的“用志不分”,所以形成了比较鲜明的个人特征,让人印象深刻。
当代擅长草书的书法家不少,但能写好大草的并不多。王厚祥一段时间以来,办展览、出作品集,曝光率很高,再加上本身大草写得有激情,所以被赞为“当代草圣”。这个称号即便是戏谑之言,也能从侧面反映他在草书创作领域的地位。
能写好草书的,大多都很自信,张旭如此、怀素如此,王厚祥也如此,比如他曾说“自己的书法中,写出了古人没有的东西”等;更直观的自信,表现在他的作品中——用笔极娴熟,下笔毫不犹豫。
王厚祥的草书作品,往往重整体气势胜于重视局部、单字,所以能一气而成,毫无拖沓、迟疑。尤其是字数不算多的作品,行笔时间不算太长,书写中让人觉得轻松自如,在轻松中奔轶绝尘,远离小情、小趣、小技巧的点饰,整件作品如一个气场,回而旋之,来不可遏。
当下把大草作为浮躁之气的储存器的创作并不少,笔走龙蛇只是快速涂抹狂扫,并无多少艺术成分,而丑陋鄙俗又常充溢纸上。王厚祥写大草写出了斯文韵致,关乎作者情怀之陶冾、技法之提炼、分寸之把握,以至于通篇有雅致且安和的气息,动中含纳了斯文。
我们通常认为大草驭气而行,散乱破败似乎是自然的,如祝枝山、徐渭、傅山的一些大草之作,有些败笔是不足以效仿的。王厚祥悟到了熟练中的雅致,以至于有气势而不野。
大草是放纵的,必然对书写的气势、速度有一定的要求,正因为如此,史上传下来的故事才会有“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可见大字草书需要大空间,才足以任其挥洒。纸面空间是由人来决定的,幅式大利于放开,那种在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写法,只能是小家子气,毕竟难以尽兴致、尽笔力。
王厚祥在全国第十届书法篆刻展上的作品,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纸裁为三截来书写。把一张纸化为三截,本身就是自我制约了。按作品尺寸标示分析,这是一张六尺宣。那么,在六尺宣上挥洒,就显得更能左右逢源、势强气足。而如今于三截纸上,未免局限。
三截纸拼接当然有美感,而当今作者似乎不裁拼就不能创作,这显然是装饰心态在起作用,但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打断了书写的连贯。化整为零,对于大草尤为不相称。三截纸美观了,也零碎了,节制了书写的畅快。
王厚祥对自己书法创作中的章法安排是很得意的:
我在章法上提出了大章法的观念,就是一张草书作品,要有一个宏观的概念,它既有局部又有整体。它不再以一个字为单位,一个字为节奏,也不再以字组为节奏,而在以块面为节奏,所以你看,这是古人绝对没有的东西!
其实,在阅读王厚祥的作品时,总是让人感到上方松而下方紧、下方挤,由宽松转而局促。作品中线条逶迤旋转,最终是触了底,甚至破了底线,写到纸外。大草书写有激情,也还应有理性的调节、斟酌,兴怀也是需要有礼有节,这样会使表现更充分、恰当。
另外,王厚祥的草书用墨总是色调相近,线条的节奏相近、提按相近,相近的东西多了,丰富性就会显得不足。这是因为王厚祥手上功夫太熟练了,以至于写成了惯性。
这种书写的惯性,使线条回环圆转,像大圈圈套小圈圈,大弧形间小弧形,还有相近的平行线,少了清畅不梗的气度。因此,王厚祥的大草,细节还需细推敲,熟中还得出生趣,快中还要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