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销书作家亚瑟·海利曾说过:“我一直告诉我老婆,在书上写献词跟在公共场合做爱没什么区别。”尽管如此,很多有机会出书的人都不会放过在扉页上公开“放飞自我”的机会。最近,微博上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话题#见过最有趣的书籍献词#,网友们纷纷分享或让人捧腹莞尔,或让人感动莫名,或让人迷惑不已的书籍献词——装逼、吐槽、抱怨、自恋、挑衅,各种情绪浓缩于此,比书的内容还精彩。甚至有网友为了争取这样一个公开表白、搞恶作剧、说俏皮话的机会,发愿写书——我的一个梦想:有一天写一本正儿八经的书,不是散文也不是小说,可能是学术相关,然后在献词那一面写上我的款款情话。曾有人对比过中外书籍献词的差别:国内书籍的献词大多中规中矩,外国人出书反而有种“等了十年,终于可报这一贱之仇”的感觉。之所以有此印象,是因为献词在英文著作中几乎是标配,对于中文图书来说反而是“舶来品”,并不普及,所以精彩程度就要逊色很多。只要查一下维基百科献词(Dedication)这一词条的页面,就可以理解为何它在西方的书籍中如此普遍。在大众图书市场出现之前,作者很难从出版商那里获得酬劳,只能寻求达官贵人作为赞助人,献词就成为他们向赞助人致敬称颂的地方。后来,写作者可以有了千千万万“衣食父母”,不再需要在献词中向某个赞助人卑躬屈膝。但献词这一块“自留地”却延续了下来,成为作者流露感情、宣扬主张、吐怨气、做鬼脸的表演舞台。
当然,献词中最常见的,是向家人、朋友、协助者的表白,但总有作家不按套路出牌,比如菲利普·迪克就在《高堡奇人》扉页上吐槽当时的妻子:献给我的妻子安妮,没有他紧闭嘴巴,就没有此书。迪克的“毒舌”不仅体现在献词中,在今年出了中文版的《菲利普·迪克传》中,安妮透露:1964年两人离婚后,她忍受着迪克通过作品中不断出现的邪恶妻子形象来影射自己,感到心碎、困惑、愤怒,一直到迪克1982年去世。
和菲利普·迪克一样敢在献词中公开diss家人的作者不乏其人,约瑟夫·罗特曼就把《代数拓扑学导论》“献给”家人:献给我的妻子玛格尼特和我的孩子们埃拉·罗斯和丹尼尔·亚当,没有他们,这本书两年前就完成了。就像跟柯南做朋友是一件高危职业一样,成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朋友,意味着你的家可能会随时出现在她的小说中,她有一次就在献词中向朋友致歉,因为把他家的游泳池当作了谋杀现场,不知能否弥补这位朋友的心理阴影。
献词也是向所有有缘翻开这本书的读者表白的地方,阿加莎就在一本书的扉页写道“To all those who lead monotonous lives”,献给所有过着单调生活的人。有位作者把自己的书献给“所有觉得自己孤独的人”(to all those who think they are alone)。
当然,也有作者并不想假惺惺地为读者做心灵马杀鸡,而是一上来就要给他们以“扎心”一击:致某天会读到它的人,和通常一样,已经迟了。我们从网络上搜集了一些奇奇怪怪,不走寻常路的献词,可以由此一窥那些正襟危坐写着严肃主题的作者,其实是一个个多么有趣的灵魂。
这位作者成功地把致谢名单变成了一张“甩锅清单”,只是好奇警署的警官和侦探为什么也在其中,只能说这是一位有故事的作家。
“试试就逝世”这样的激将法从来都屡试不爽,作者之所以在书中玩这么一把,可能是因为出版商不同意将如此伎俩出现在图书宣传中,作者只能在书中亲自“警告”了。
又是一篇信息量爆表,可以脑补出3000字小作文的献词……
一篇朴实、真挚到有点可爱的献词,成功地让我对这本印数只有1300册的交通史专著产生了兴趣,感觉可以烧一本给感叹“蜀道难 难于上青天”的李太白了。
谁能想到还可以在献词中调戏一把自己的爱豆?这样的公开“婉拒”还真是不留一点情面诶。
有这样对于仇人刻骨铭心的记恨,和“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的复仇精神,难怪最后成了一位作家。一条条公开“记仇小本本”上的“二逼”,可能就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了。
这位作者对潜在读者的假设可以说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当然也可能他是“糊弄学”小组资深组员。
这篇献词看似平平无奇,出现的地方却颇不寻常——一本名为《必刷2000题》的教辅资料,于是本应埋头刷题的学子一个个被“带偏”,纷纷猜测里面的M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