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访书院 | 文史
鹿城访书院
陆小华
寻访书院
听说三亚有家“弘道书院”,六月末的一天,友人带着我们一行人去探访了这家深藏在临村边沿的书院。
城市的扩张,已经把三亚市中医院周边的临村逐渐吞入其中而成了城中村。弘道书院位于村的东北面的边缘,穿过杂乱的民居街巷,我们寻找到了幽静、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书院。深藏其间的弘道书院,虽然是地处市内,但市声已经被花树远隔。
弘道书院实际上是建在一个兰花种植园之内,其中有不少地方覆盖着黑色的遮阳网的大棚,棚内里种植着大量的兰花。弘道书院的院长带着我们在书院内参观,礼堂、课室、操场、宿舍小楼。规模不大,但也算麻雀虽小,五脏具全。操场四周,榕荫覆地。东面,矗立一尊面南的释加牟尼雕塑;南边的地面上是有太极的双鱼图案。
操场边,正有一个着仕女服装的学员在树荫下抚弄古筝。院长让她为我们演奏一曲古乐。一时间,古乐悠扬,余音袅袅。一曲终了,院长又邀众人前往池塘水畔饮茶坐谈。关于这一次寻访及坐谈,笔者曾写过《弘道书院寻访记》。
三亚历史上的书院
中国历史上曾有过四大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嵩阳书院、应和书院。所谓书院,其实质就是民办教育的一种形式。有关资料称,中国历史上的书院,是封建社会独具特色的文化教育模式,全国书院数曾达到七千多所,分布于各省区城乡,为中国的教育事业与文化发展作出了诸多贡献。
作为中国教育史上与官学平行交叉发展的一种教育制度,书院萌芽于唐末,鼎盛于宋元,普及于明清,改制于清末,是集教育、学术、藏书为一体的文化教育机构。它在系统地综合和改造传统的官学和私学的基础上,建构了一种不是官学,但有官学成分,不是私学但又吸收私学长处的新的教育制度,它是官学和私学相结合的产物。
自书院出现以后,我国古代教育便发生了一个很大变化,即出现了官学、私学和书院相平行发展的格局,三者成鼎立之势。直到清朝末年,它们之间具有排斥,但更多的是互相渗透与融合,促进了古代文化教育的发展和繁荣,是我国文化史和教育史上的一大奇观。
三亚,也就是历史上的古崖州地域,根据《崖州志》记载,古崖州曾经有过一所书院叫鳌山书院。书院的地址是在当时的州城外东隅,也就是现今的崖城中学之内。书院南面宁远河,东临打铁街,北靠四会馆,西接东莞会馆。这里原先是一座文昌庙,乾隆二十年(公元1755年)崖州知州宋锦把文昌庙改成了珠崖书院,开创了古崖州书院教育的先河。宋锦还率先捐献出白银二百两,发起成立义学基金会,聘请教师到书院上课。宋锦也因此成了崖州书院的开拓者。
七年之后,乾隆二十七年,又来了一位开明重教的知州金绅。此人下车伊始,便到书院视察。当看到书院教舍破败,年久失修,马上召集乡绅商量募捐事宜。知州带头捐出银两制办新桌椅,于是乡绅们个个踊跃,计捐得白银二千二百余两,对校舍加以修葺,并增建厢房九间。尚余的银两则作为义学的基金,用以放贷生息,以其利息作为学校日常开支、教师薪水以及助学生求学之用。随后,知州金绅提笔撰写了《重修义学捐置膏火碑记》的碑文,详记其事。
崖州历史上的这两任官员,因为重教,因为捐献教育而在历史上留下了光彩的一笔。尤其是金绅,对募集资金操作技巧甚是了得,先是自己带头捐银两,引导乡绅们捐资,再用余款放贷获利,为书院的长久生存和发展奠定了经济基础。
书院教育的意义
三亚是个新兴发展的城市,一些本土居民,因为城市建设而占用了土地和拆迁了房产,一时间变得富足。但在富足之后,如果没有相应地提高文化教养,既处理不好突然而至的钱财,也不能让自己变得高贵。人们常常用“土豪”这个词来形容这样一批富而不贵的人。
目前社会所能提供的教育,只是一种共性化的教育,针对个性的教育往往缺失。而书院这种形式,对提供差异化教育也是一个选项。弘道书院的教育模式,是把儒释道三种中华传统文化打包,加上把琴棋书画茶艺统一传授,这样就提供了一种差异化的教育,因人而教,因材施教,作为正规学校的一种补充。另外,把儒释道的知识溶入一体教学,相互参照,让人更容易理解。
弘道书院小班授课的方式,也让学生有很多可以自由选择的技艺项目,这种教育方式不仅可以对青少年,也可以对成年人。针对三亚地区存在的教育前天不足、富而不贵等文化现实问题,通过国学教育,通过灵活的授课方式,可以对社会产生一些影响。
也许在三亚迅速发展的城市建设中,一个书院并不能给城市带来多少GDP,甚至还需要政府的资金扶持,但对于城市的综合发展,对于城市居民素养的提升,书院与其他教育一样,具有自己独特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