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骠骑列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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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在最后一次进攻匈奴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17年（汉元狩六年）去世，年仅二十三岁。汉武帝悲痛不已，调动国中的玄甲军士，从长安一直陈列到茂陵，专门把霍去病的坟墓修建成祁连山的形状，少年英雄霍去病就这样安祥地长眠在最为荣耀的对匈奴作战中。青山绵延埋忠骨，绿地浩荡纳英灵。霍去病短暂一生所作出的丰功伟绩，永远镌刻在中华民族绵延不绝的历史长河中！在加封谥号时，汉武帝兼顾勇武和扩大土地两个方面，追谥霍去病号为景桓侯，霍去病的儿子霍嬗继承爵位。霍嬗当时年龄很小，字子侯，汉武帝对其十分喜爱，想要等他长大成人后封为将军。可惜的是仅仅过了六年，卫嬗因病去世，汉武帝封其谥号为哀侯。卫嬗没有子嗣，封国被废除。霍去病去世后，卫青的长子宜春侯卫伉因为犯法失掉侯位。又过了五年，卫伉的两个弟弟阴安侯卫不疑和发干侯卫登因为所奉献的酎金成色不足，失掉侯位。以后两年，冠军侯的封国被废除。又过了四年，公元前106年，卫青去世，谥号为烈侯，他的儿子卫伉继承爵位为长平侯。从卫青对匈奴的漠北之战算起，十四年后卫青去世，期间汉军一直没有再进击匈奴，一是因为汉朝战马很少，二是汉军主要兵力用来向南讨伐两越，向东讨伐朝鲜，并且进攻羌人和西南夷。因为卫青娶了平阳长公主，所以他的长子平侯卫伉继位爵位，六年后因为犯法失掉侯位。下面是两位大将军及其众裨将的姓名及事迹：最大将军卫青，一共七次出击匈奴，斩首俘虏五万多人。第一战进攻单于，收复黄河以南的土地，汉朝设置为朔方郡，一再增加食邑，一共有一万一千八百户。他的三儿子都被封侯，享受食邑一千三百户，卫家的食邑共计一万五千七百户。卫青手下的校尉、裨将跟随卫青出征封侯的共计九人，裨将和校尉中担任将军的共计十四人。担任裨将的有李广，单独有传记，没有传记的有下列几人：将军公孙贺（？～公元前92年），字子叔，北地郡义渠（今甘肃省宁县）人，他的祖先是匈奴人。公孙贺的父亲叫做浑邪，在汉景帝时被封为平曲侯，因为犯法失掉侯位。汉武帝任太子时，公孙贺是其宾客。在汉武帝继位第八年，公孙贺以太仆的身份担任轻车将军，出兵马邑。以后四年，他担任轻车将军兵出云中。以后五年，他担任骑将军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南窌侯。再过一年，他担任左将军再次跟随卫青兵出定襄，无功而返。以后四年，因为所奉献的酎金成色不足，公孙贺失掉位。再过八年，公孙贺担任浮沮将军，兵出五原两千多里，无功而返。又过八年，公孙贺由太仆升任丞相，封为葛绎侯。公孙贺七次担任将军，出击匈奴没有建立大功，但两次被封侯，最后担任丞相。他因为儿子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通奸，又受巫蛊之祸被灭族，没有后人。将军李息，北地郡郁郅（今甘肃省庆城县）人，他最早侍奉汉景帝。汉武帝继位第八年，李息担任材官将军，出兵马邑；以后六年，担任将军兵出代郡；以后三年，担任将军跟随卫青兵出朔方：他几次都没有建立大功。一共三次担任将军，后来经常担任大行令。将军公孙敖（？～公元前96年），公孙贺之子。他以郎官的身份侍奉汉武帝。汉武帝继位第十二年，公孙敖担任骑将军，兵出代郡，损失军卒七千人，应当被斩杀，判处花钱赎罪成为普通百姓。以后五年，公孙敖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合骑侯。以后一年，他担任中将军跟随卫青再次兵出定襄，无功而返。以后两年，公孙敖担任将军兵出北地，延误了与霍去病会师的日期，应当被斩杀，判处花钱赎罪成为普通百姓。以后两年，公孙敖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无功而返。又过十四年，公孙敖担任因杅将军修筑受降城。七年后，他再次担任因杅将军出击匈奴，最后到达余吾，损失军卒很多，交给官吏审讯，应当被斩杀。他假装死去，逃亡到民间五六年。后来被发觉后再次被捕，因为他的妻子参与巫蛊之祸灭族。公孙敖四次担任将军出击匈奴，一次被封侯。将军李沮，云中人，开始侍奉汉景帝。汉武帝继位第十七年，李沮以左内史身份担任强弩将军。以后一年，李沮再次担任强弩将军。将军李蔡，成纪人，他先后侍奉汉文帝、汉景帝和汉武帝，担任以轻车将军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乐安侯。后来担任丞相，因为犯法被处死。将军张次公（？～约公元前122年），河东人。他早年做过盗贼。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岸头侯。王太后去世后，他担任将军，驻守北军。以后一年，他担任将军跟随卫青出征，后来再次担任将军，因为犯法失掉侯位。张次公的父亲叫做张隆，是驾驭轻车的射击武士。因为善于射箭，他是汉景帝身边受到宠幸的人之一。将军苏建，杜陵（今陕西省西安市）人。他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平陵侯，后担任修筑朔方城。以后四年，苏建担任游击将军，跟随卫青兵出朔方。以后一年，苏建担任右将军，再次跟随卫青兵出定襄，结果同行的赵信叛逃匈奴，苏建损失了全部军队，应当被斩杀，判处花钱赎罪成为普通百姓，后来又担任代郡太守。苏建去世后，他的坟墓在大犹乡。将军赵信（？～公元前108年），他担任匈奴相国时投降汉朝，改名为赵信，封为翕侯。汉武帝继位第十七年，赵信担任前将军，和单于作战时失败，投降了匈奴。将军张骞（？～公元前114年），字子文，汉中郡城固（今陕西省汉中市城固县）人。他担任汉朝使者前往大夏，返回后担任校尉。张骞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博望侯。经后三年，张骞担任将军兵出右北平，延误了会师日期，按照军法应当被斩杀，判处花钱赎罪成为普通百姓。张骞后来出使交接乌孙国，官至大行令后去世，坟墓在汉中。将军赵食其（公元前162年～？），祋祤人。汉武帝继位第二十二年，他以主爵的身份担任右将军，跟随卫青兵出定襄，迷失了道路，按照军法应当被斩杀，判处花钱赎罪成为普通百姓。将军曹襄是曹参的孙子，他以平阳侯的身份担任后将军，跟随卫青兵出定襄。将军韩说（？～公元前91年），他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庶出孙子。他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立功，封为龙岩侯，后来因为奉献的酎金成色不足失掉侯位。公元前111年，韩说以待诏的身份被任命为横海将军，进攻东越立功，封为按道侯。公元前102年，韩说担任游击将军，屯驻五原城外的城堡。后又担任光禄勋，因为到太子宫中挖掘巫蛊证据，被太子杀掉。将军郭昌，云中人。他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公元前107年，他以太中大夫的身份担任拔胡将军，屯驻朔方。他率军攻打昆明，没有立功，被剥夺了将军印。将军荀彘，太原郡广武人，他因为擅长驾长求见奉汉武帝并任职，多次担任校尉跟随卫青出征。公元前108年，他担任左将军进攻朝鲜，无功而返。因为楼船将军杨仆犯法，他受牵连被处死。最骠骑将军霍去病，一共六次出击匈奴，其中四次以将军身份，斩首俘虏共计一万多人。迫降浑邪王以及其部人数万人，开拓了河西和酒泉等地，从此西方的匈奴侵扰明显很少。霍去病四次被追加食邑，一共达到一万五千一百户。他手下的校吏有功封侯的一共六人，后来担任将军的两人。将军路博德，西河平州（今黄河晋陕峡谷两岸）人。他担任右北平太守，跟随霍去病立有军功，封为符离侯。霍去病去世后，路博德从卫尉升任伏波将军，进攻并击败南越，增加食邑。后来因为犯法失掉侯位。他后来担任强弩都尉，屯驻居延海时去世。将军赵破奴，九原（今山西省太原市）人。他曾经逃亡进入匈奴，后来返回汉朝，担任霍去病的司马。他兵出北地立功，封为从骠侯，后来因为所奉献的酎金成色不足失掉侯位。以后一年，他担任匈河将军，进攻匈奴到达匈河水，但无功而返。以后两年，赵破奴进攻并俘虏楼兰王，受封为浞野侯。以后六年，他担任浚稽将军，率领两万骑兵进攻匈奴左贤王。双方展开会战，单于率领八万骑兵支援并包围赵破奴，赵破奴被匈奴生俘，部队全军覆没。赵破奴在匈奴居住了十年，后来和他的长子赵安国逃回汉朝，后来因为受到巫蛊之祸牵连被灭族。自从卫氏兴起，大将军卫青首先被封侯，后来他的亲属有五人封侯。在二十四年中五侯全部被剥夺爵位，从此卫氏再也没有人封侯。
太史公曰：苏建对我说过：“我曾经责备过大将军位至尊重，但天下的贤士大夫们却不称赞他，希望大将军借鉴古代名将招贤纳士的做法，然后努力去做，他们会称赞大将军的。大将军谢绝说：‘自从魏其侯和武安侯厚待宾客，天子经常切齿痛恨。他们主动去亲附士大夫，如果招纳的贤良中有水平次一点的，往往成为人主的把柄。作为人臣，只要奉法遵职就行了，何必去专门招士！’”霍去病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作为将军也都是这样做的。司马迁有诗赞曰：君子豹变，贵贱何常。青本奴虏，忽升戎行。姊配皇极，身尚平阳。宠荣斯僭，取乱彝章。嫖姚继踵，再静边方。黄其军作于2020年11月13日（古历庚子年九月廿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