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岷县】散文丨还愿|剑脸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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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愿

文/剑脸琴心

秋风“呜呜”的吹了一段时日，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照耀着静谧的乡村。

此时，外出务工人员陆续回乡，昔日宁静的乡村开始沸腾起来了。孤寡老人、留守儿童不在孤单。他们被挣钱回来的儿子、儿媳带着，今天开车去县城买东西，明天开车去附近探亲访友，整个乡村笼罩上了一层喜庆活跃的气氛。孩子换上了新装，老人穿上了棉大衣，都乐呵呵的从车上卸东西，脚轻手快的往家里提。

我们农村打工人有个民俗（当地称乡俗），就是出门前给家里神佛许了愿，祈求神灵保佑他们顺利挣钱回来。现在顺利归来，便可许了羊还羊，许了鸡还鸡。挣了钱的人们于是去集市上买只公羊来，打电话邀请亲朋好友、乡党邻居前来帮忙宰羊还愿。

傍晚时分，堂屋内点起一对大红蜡，叫来的“艺人”跪在正中央，左手拿一束燃烧的柏香，右手二指夹着折叠的“黄纸"，口中念念有词的恭请诸位神灵的到来。整个堂屋被柏香青烟笼罩着，增添了神秘的色彩。随后便由院子外面的人将羊拖进堂屋，八九个人跪下将其团团围住，口中不停喊着“领，领，领……”，意思是祈求神灵显灵，使羊以深身一阵颤抖的形式表达神灵中意了该羊。但是，经过半小时的折腾，那羊吓得魂不附体，“咩咩"的乱叫着直往外跳跃，就是不肯打颤。说明神灵不中意该羊。于是“艺人”改口说，神灵嫌弃咱们的羊不干净，需要用清水洗一下。于是便唤主人端来一碗清水，用凉水将羊两只耳朵反复清洗，再将乘余的水全部倒在羊背上，用手擦擦，一边口中说：“干净的很了，你老人家也该满意了吧？"，说罢猛的双臂将羊托起放下，随口喊着“领，领……"。可怜的羊受凉水和猛烈托起的惊吓，展开四蹄全身一阵颤抖，此举表示神灵已非常中意该羊了。大家一阵欢乎，感谢神灵了却此愿。随之磕头谢恩，起身拖羊出去宰杀去了。 年轻人宰羊剁肉下厨，而上了年纪有威望的长者却早已被按排在炕上，好茶好酒伺候。主人将羊血及羊的五脏及全身部位各取指尖大的一小块，用勺子煮熟献给堂屋里的神灵，还愿仪式到此结束。

一小时过后，客厅里满屋子的酒香，厨房里飘出诱人的羊肉味来。划拳声、聊天声此起彼伏。这时主人家媳妇儿轻快的端来一盆正冒着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大家不用分说，伸手抓起一块和着大蒜，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赞叹这羊羔肉就是香，比那些城里卖的要好吃多少倍！我想这可能和羊是土羊，调料也只有花椒、辣椒、生姜这些简单的调味品有关。吃了一阵，差不多都吃好了，酒还未喝尽兴。于是好喝酒的又开始划拳喝起来。有不能喝酒的人早已不知不觉溜走了，剩下的全是一群嗜酒之徒。他们高谈阔论，边划拳喝酒，边聊天边吃肉。都赞叹当今社会真的好呀！农民也活在天堂里了！在一片谈笑声中，直喝到夜半三更时。客人们已是醉话连天，吐字都不清晰了。于是由主人家儿子负责搀扶着醉汉，分批将他们送回家休息去了。

没过几天，别人家的孩子也打工回来了。于是同样唤去这家主人去帮忙、还愿、吃羊肉，同样是一阵饱吃猛喝！还愿之举虽为封建迷信，但农民务工挣了钱，买羊宰杀着吃也是生活富裕的真实体现。这种传统的风俗也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促进了乡村的和谐。愿国家永远强盛！人民永运幸福美满！

剑脸琴心，甘肃岷县人，农民，散文业余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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