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与胡也频的铁血柔情之恋(民国风骚随笔之十一)
1924年,20岁的丁玲从上海来到北京,几年来飘荡,生活与学业依然无着,远离母亲,思念死去的弟弟,加上好友辞世,她倍感忧伤,经常一个人跑到南城外的陶然亭芦苇里或是西城外的田野里痴坐痛哭。
她的不快乐,被相识不久的文学小帅哥胡也频看在眼里,一个傍晚,丁玲收到一束黄玫瑰,小纸条上写着:你一个新的弟弟所献!其实胡也频比丁玲还大上一岁。
在丁玲写信向热心帮助年青人的鲁迅求助没回复后,便回了湖南老家。胡也频借钱追到湖南,当她打开大门见到满脸疲惫的“弟弟”时,他们的爱情之门也豁然开启!
回到北京,他们在香山同居。家里最后一撮米用完时,她便从床下柳条箱里找出些不适用的衣服,让他徒步进城到当铺换钱。可每次他孤零零下山时,她总会赶来,远远喊:“频,你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我心里很不好受!”他笑了笑奔过去,牵起她的手说:“傻瓜!”。雨天里,撑把油纸伞,到卧佛寺看泉水;黄昏中,走上几里地,到小团城看晚霞;夜半时,从床上爬起来,到枣树下看流星和新月……
目眩神迷的爱,让她写出了《在黑暗中》、《韦护》、《水》等作品,丁玲也成为那时一个最时髦顺耳的名字。
1927年的秋天,她的爱情却在“散步”,深深地恋上文学天才冯雪峰。面对一个成熟有味,一个幼稚可爱的两个男人,性格开朗的丁玲和他们在风景如画的西湖葛岭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胡也频受不了跑回上海。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丁玲最终选择了胡也频,结束了这段惊世骇俗的爱情三人行。
经历这段风雨,他们的爱回归往昔。
1928年底,他们与沈从文借钱,创办了文艺期刊《红黑》,正踌躇满志时,却遭遇各地对新书取缔或转严,《红黑》被迫停刊。为了还债,也频到山东教书,受不了相思之苦的丁玲也随之而来。她穿着高跟鞋步履艰难走在学校高低不平路上时,他总会成为她的手杖,他们是学生最尊敬和最羡慕的眷侣。
也频因言论激励被追捕,他们被迫回到上海。1930年11月,丁玲生下一个男孩。他们生活依然窘迫,精神却很快乐,他担任了“左联”的执行委员,在外从事革命活动,她在家照看婴儿。
1931年1月17日下午,也频被捕。尽管知名律师都拒绝营救,她还是便托着产后虚弱的身子在严寒中辗转巡捕房、警察局和律师所。晚上回到家中,就抱着孩子,抚着一家三口照片,流着泪轻声说:频!你晓得一个人在烧好饭去吃饭的心情么?我们好想你……
在邵力子帮助下,陈立夫同意:如果他不是共产党,愿意住在南京,可以想想办法。她了解自己的男人,他情愿坐牢、死,也不会投降!
在狱中,隔着双重铁栏,她看到带着金属脚镣,精神依然的也频,扬起手大声呼喊:“频,频”,也频高扬起带着铁手铐的双手,深情回望即刻消逝到门背后,她瞬即倒在地上。
2月7日凌晨,也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同被枪杀的还有柔石、冯铿、殷夫、李求实,他们被称为“左联五烈士”。
她拍着熟睡的孩子轻轻说:“小东西,你爸爸真的完了,他的事情还不完。赶快长大了,接手做爸爸还不做完的事情。”她坚毅地对着沈从文说:“眼泪算什么东西?在风中会干去的,用手巾可以揩去的。”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可眼中却掩不住悲痛与哀伤……
她走了也频未走完的路,成了革命作家,写出《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莎菲女士的日记》等不朽著作!
1986年2月7日农历大年初一清晨,她躺在病榻上,听着街上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感叹道:“也频,是在这个时候死的!”10多天后,她也永远地离开了!
曾经深爱过,一生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