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范母校-专栏】回忆汝师的“芳华”岁月 / 文:老纳爱花
一代中师生的“芳华”
文:老纳爱花
几年前,在去西安的火车上偶遇师范时教我的物理老师。尽管我风尘仆仆,衣衫敝旧,明知老师一定认不出我,仍是掩饰不住喜悦,向老师问好。
老师的模样变化不大,那惯常微皱眉头的表情仍然时时可见。问起她的去向,说女儿在西安上大学,她去探望。想起上学时老师已怀孕七八个月,依然挺着大肚子给我们上课。犹记得她微皱着眉头,嘴角下咧的略带痛苦的表情。感觉只是一转眼,那当年孕育在老师腹中的小小人儿,如今已经上了大学。不禁感叹时间无脚,却消失于无形。
回想起20多年前。那时,考取师范成为许多人的第一志愿,因为从短期收益看,每个月有国家补助的生活费可以减轻家庭负担——毕竟那时大家都不富裕;从长期来看,师范毕业即分配,这意味着经过三年苦读,将会有一个妥妥的铁饭碗,这与上高中考大学的前途未卜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师范便以它高居榜首且遥遥领先的录取分数线,彰显了自己的霸主地位。
于是一大批学子凭借自己优异的中考成绩脱颖而出,用一张录取通知书改写了自己的身份——朝为田舍郎,暮登城镇榜。因考学而实现农转非,无异于鱼跃龙门,这一现象在当时社会上引起的巨大反响,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小心翼翼地怀揣着通知书,由父母护送至汝州师范,从此,我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师生。
在三年的师范生活中,有许多难忘的人,许多难忘的事。师范生活,以它的丰富多彩,在我面前铺展开一张绚丽的画卷,五彩缤纷,流光溢彩。
犹记得上课时讲到动情处,眼睛微眯,嘴角有细碎白沫的文选老师,笑起来有一点狡黠意味的心理老师,高大帅气而又博学的生物老师,其貌不扬却才华横溢的美术老师……最忘不了的是跟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孙波老师,孙老师有浓重的地方口音,有时发音不甚准确,让我们略带疑惑又竞相模仿。
记得一次省统考,老师告诫我们如果考试不及格,将延迟一年毕业。乖乖呀,这可是名利双损的惩罚措施!于是一个月内各班都进入备战状态,老师更是不懈怠,讲题都比平时提劲。那时偶尔两个班会合在一个教室上课,人多,天热,课程紧,老师停下讲解维持纪律,甚至训斥我们,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享受,因为我数学不好,这个间隙可以让我高度运转的大脑稍稍松弛一会儿,就当是休息放松了。为了抵抗疲劳与暑热的双重夹击,我们都拚命往眼睛上抿清凉油,一时每人都泪眼婆娑。工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最终取得了优异成绩,我也获得了学业二等的奖励金20块钱,这对年少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那时,正在长身体,学业又繁重,所以每天都感觉好饿。班上有一个女生和我一样,四肢伶仃,面黄肌瘦,饭量也出奇的大。有一次生物课,老师讲到体内有猪肉绦虫的症状,一班人齐刷刷向我俩行注目礼,我们强压内心的惶恐与窘迫,昂头听讲,目不斜视。疯长的身体最终证明,我们真没病,是真饿,也真能吃。
学校开展了许多活动小组,有美术、广播、板报、文学、琴艺、声乐、舞蹈等。那些有才华的同学如鱼得水,没有基础的只能望洋兴叹。但仅仅是观望,也足以增长我们的见识,为我们以后投入基层教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毕业季的来临,让我们的身份有了再次转变——由一名懵懂的中师生,成为传道、授业、解惑、头顶耀眼光环的人民教师。我们的参与,为教育事业输入了新鲜血液,我们青春的躯体日益健壮,繁重的工作完全不在话下,一个人连着上十几节课都任劳任怨且保质保量。
给学生一杯水,自己得有一桶水,甚至一池水,甚至一池活水。上师范时,学校安排的大型考试往往与高等自学考试同时举行,这让许多人应接不暇,所以我们大多选择在毕业后深造。许多人接连有了第二、第三文凭,更有人向研究生发起了冲刺,与此同时,在电脑等与时代接轨的现代技术方面也逐渐变得游刃有余。
也有选择没有回到教育岗位,而是继续求学的同学,他们现在大多身居高位,名利双收,但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也没一味沉溺在艳慕与失落中,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刻苦自修,继续学习,为教育事业做绵薄的贡献。由于当年在学校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同时又获得了全面发展,再加上自己的上进求索,许多人都逐渐成为单位骨干,成长为农村教育事业的中流砥柱,无论任何年级,任何学科,都举重若轻,得心应手。
一转眼,20多年过去了,时间的车轮轰隆隆地碾轧过我们的青春,一去不返。韶华易逝,容颜渐老,我们的母校早已改了模样,换了名称,我们也失去了缅怀自己青春的地方,与此同时,随着形势的发展,做为当初一大批学子中最优秀的我们,名望与收入受到巨大冲击,处境维艰,但我们这一代中师生,仍有不甘沉沦的斗志,仍将前仆后继地为中国广大农村的教育事业奉献余生。
愿我们这一代中师生,芳华虽逝,初心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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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老纳爱花,
毕业于汝州师范,喜欢生活,喜欢文字,有一颗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