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乱:为什么说贾家全家人,包括贾母,都对不起林黛玉?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依据护官符的记载,都是极富极贵的大户人家。但是,有钱人家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这四大家族之中,史家和王家没有多少描写,薛家和贾家的财务情况,交代的比较详细。
薛家是一直很有钱的,而贾家的内囊却已尽上来了,早已成了一个空架子,王熙凤说“不过是赖着祖父的虚名”,又说“大有大的难处”,的确是实情。
除了贾史王薛这四家,还有一家,也是很有钱的,那就是林家。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乃是前科探花,今钦点为维扬(扬州)地方巡盐御史。
林黛玉虽然寄人篱下,常常有受人冷落之感,但是,她林家也是很有钱的,虽然没有贾家那样的公爵地位,但是就经济实力来说,却是比贾家还要强些,比薛家也差不了多少。
林如海
林家有多少钱,书中曾有间接描写。第七十二回,贾琏跟王熙凤抱怨家里的钱不够用时,曾说道:
贾琏道:“昨儿周太监来,张口一千两。我略应慢了些,他就不自在。将来得罪人之处不少。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贾琏曾什么时候发过横财,而且是三二百万两?书中找不到别的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林如海病重时,贾琏曾带着林黛玉回老家探望。而且林如海的后事,都是贾琏帮着料理。各位想,林家没有什么近亲,都是远支,林如海死了,林家就剩下一个林黛玉了。当时的林黛玉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能做什么?
丧事什么办,家产怎么处理,还不得由贾琏一个人说了算啊?林家的家产哪儿去了?当然就变成了贾琏所发的那“三二百万”的财了。
贾琏可是拿着三二百万的银子回家的,这一大笔钱,他当然不敢独吞,至少绝大部分交到官中去了。而且,贾母,贾赦,贾政等人,一定都知道这件事。这笔钱,够贾家撑上一段时间了。
贾家占了林家那么多钱财,却不告知林黛玉,让她继续着寄人篱下之感,就这点来说,贾家全家上下,都对不起林黛玉,都对不起林如海和贾敏,包换贾母,只不过贾母那么疼林黛玉,还说得过去一些。
而贾家一年账上的出入,林之孝说过,也不过十万两上下,这三二百万,对贾家来说,真是一笔横财了。所以说,林家比贾家富很多,而且与薛家不相上下。要是薛家把所有家产变卖折现,也不过几百万两吧。
或许各位觉得我说的有些夸张,只要我们稍微了解一下清代的盐政制度,就能猜得出,做过巡盐御史的林如海家,究竟多么富有。
明清两代的扬州,是一个以盐业著称的商业城市。康熙年间,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及其祖舅李煦,分别担任江宁和苏州织造,又较流兼任淮扬盐政要职多年。
经康熙特许,每年从盐政额外收入中,拿出一百万两左右的银子,来弥补织造的亏空(主要是接驾康熙南巡造成的)。
曹、李两家也借机发了大财,曹家在扬州有过很多产业,曹雪芹的好友敦诚曾有诗“扬州旧梦久已觉”,这扬州旧梦就是指曹家当年在扬州的繁盛。
康熙南巡
盐的利润很高,据乾隆年间统计,在扬州产地每斤值钱十文,再加上税银七文,每斤成本至多不过十七文。而转运到汉口等地后,一斤盐就能卖到五六十文,利润高达两三倍以上。
清代的盐政制度,是政府根据盐的产量制定出“纲册”,然后再“招商”,商人领到一定的配额进行贩卖。到了雍正乾隆时期,扬州的盐商,已经是垄断专利的全国最大商业资本之一。
康熙四十四年,康熙南巡到扬州时,在曹寅的引见下,破格接见了盐商项景元。乾隆五十一年,清政府镇压台湾林爽文的起义,两淮盐商江广达向朝廷捐了白银二百万两。
嘉庆年间,四川、陕西暴发白莲教起义,政府缺乏军饷,扬州盐商鲍漱芳向朝廷输饷,皇帝就赏了他一个盐运使的头衔。治河经费不足时,扬州盐商们筹集白银三百万两。
盐商这么有钱,主管盐政的维扬巡盐御史能没钱吗?所以说,林家的钱并不比薛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