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学王家“秘方”阳和汤

王维德(l669—l749年)字洪绪,别号林屋散人,又号定定子,江苏吴县洞庭西山人,清代外科学家。撰《外科证治全生集》。外科证治全生集》,又名《外科全生集》,1卷,刊于乾隆五年(1740)。王维德整理祖传秘术及生平经验而成《外科全生集》。此书后经清末马培之重新分卷并作评注,以前集三卷、后集三卷流行。

〖方源〗《外科证治全生集》

〖组成〗 熟地一两(30g) 肉桂一钱,去皮,研粉(3g) 麻黄五分(2g) 鹿角胶三钱(9g)白芥子二钱(6g) 姜炭五分(2g) 生甘草一钱(3g)

〖用法〗以上八味共为细末,开水送服一钱(3g),日二次。临床效果胜过水煎服。

〖用法〗水煎服。

王氏原载:治鹤膝风,贴骨疽,及一切阴疽。如治乳癖乳岩,加土贝五钱。

【各家论述】

1.《成方便读》:以熟地大补阴血之药为君;恐草木无情,力难充足,又以鹿角胶有形精血之属以赞助之;但既虚且寒,又非平补之性可收速效,再以炮姜之温中散寒、能入血分者引领熟地、鹿胶直入其地,以成其功;白芥子能去皮里膜外之痰;桂枝入营,麻黄达卫,共成解散之勋,以宣熟地、鹿角胶之滞;甘草不特协和诸药,且赖其为九土之精英,百毒遇上则化耳。

2.《中国医学大辞典》:此方用熟地、姜、桂、鹿角以为温补之品,用麻黄以开腠理,用白芥子以消皮里膜外之痰;且熟地得麻黄则补血不腻膈,麻黄得熟地则通络而不发表,用治诸疽白陷,如日光一照,使寒疑悉解。故有阳和之名。

3.《方剂学》:方中重用熟地温补营血为主;鹿角胶性温,为血肉有情之品,生精补髓,养血助阳,强壮筋骨为辅;姜炭、肉桂破阴和阳,温经通脉;麻黄、白芥子通阳散滞而消痰结,合用能使血气宣通,且又使熟地、鹿角胶补而不腻,于是补养之用,寓有温通之火,均为佐药;甘草生用者,解脓毒而调诸药。

阳和汤原本治疗外科痈疽属于阴疽一类。痈疽阳证多见红肿热痛,阴疽正好相反,漫肿无头,皮色不变,痠痛无热,口中不渴,舌淡苔白,脉沉细或迟细 。或贴骨疽、脱疽、流注、痰核、鹤膝风等属于阴寒证者。主要作用:温阳补血,散寒通滞。 

我初学医那开始那几年,以为本方只能治疗痈疽,一年之中也遇不到一列;所以没有重视本方运用。后来干脆抛至脑后,直到一天看到本方名老中医还能治疗肺癌水肿患者才恍然大悟,原来方子开可以这样用。为了大家明白我将那个肺癌案发上来,大家看一下。

陶×,女,63岁,1958年11月19日初诊。

常熟x×医院诊断为肺癌。少气懒言,全身浮肿,喜暖思冷能进半流汁。脉弱尺沉。证属阳气衰微,浊阴弥漫。拟阳和汤加减:

肉桂 干姜 白芥子各4.5克 麻黄6克

鹿角霜 桑白皮 茯苓皮各12克熟地30克

14剂后浮肿全退,胃纳得增,精神已振,脉转缓软,原方10剂带回常熟。

【按】懒言少气是肺气虚,故通调无权;纳衰浮肿是脾气虚运化失司;神衰贪暖是肾阳虚,故气化无能;此乃全身浮肿之由。

方用肉桂补命门之火为主,配合熟地补肾水,麻黄宣肺利尿,此乃火相济到肺肾合一的一种布局。再用鹿角霜温补元阳于下,桑白皮、白芥子利气肃肺于上,干姜、茯苓暖脾渗湿以斡旋于中。终于取得三焦水道通畅而浮肿退尽的效果。

(摘自胡安邦:“肿瘤用桂十例”,《浙江中医杂志》,2:60,1982年)

大家看没有,名医治疗肺癌居然用到外科名方,当时来说对我是一种震撼,再也不敢小觑本方。我也暗自揣摩。

麻黄宣肺走皮肤,白芥子化痰散结,皮里膜外结块有良效;然而本方不是攻邪之方,属于调整全身阳气不足这种情况,不用附子辛温大热之刚猛,重用熟地配鹿角胶益精血补肾阳,再加肉桂辛温补命门;干姜一味暖土,土主肌肉主四肢,有执中央运四旁之意。甘草调和。此乃全身阳气精血旺盛少佐驱邪散结就能达到目的,治疗阴疽等阳气不足,精血大衰的病人。

当年外科名家马培之对本方治疗乳岩(乳癌)也颇有微词:马曰∶此方治阴症,无出其右,用之得当,应手而愈。乳岩万不可用。阴虚有热及破溃日久者,不可沾唇。

对马培之此言我表示怀疑。当年右一个病号也是乳腺癌,曾经手术两次未能治愈。后期复发,胸前鼓起两个大包,稍大如小菜花,拳头大小,一个部位皮肤破溃流脓血,疼痛严重,日夜哀嚎。证虽然属于实证,但是全身衰弱,恶寒怕冷,可喜热饮,当时由于技术不行,只能想到气血大衰,用十全大补汤补气血,服用五剂。症状稍微好转,可惜家属已经对她放弃治疗。因此未服用中药,只用止痛药一类。

后来不少资料提到乳腺癌,只要辨证属于阳虚痰凝,阳和汤投掷即效。可见马老也未必全对。

此后留意本方,用她治疗过一例骨癌治疗月余,症状减轻不少,可惜后期疼痛太重,只能放弃,去了医院。还曾本方治疗过口腔溃疡,从阳虚入手,也有疗效。还曾治疗一例脑血栓后遗症从阳气不足,痰凝阻络入手取得良效。

侯某男74岁,2016年初诊

患者脑溢血住院回家,仍然行动迟缓需要拄杖,智力欠佳,沉默寡言,嗜睡,左侧身体麻木,大便不畅,小便频,舌淡苔薄白水滑,脉沉弦尺弱。

血压140/80,血糖8.7。

方选阳和汤加减:

温阳补肾化痰湿开窍通络。

麻黄3克,熟地30克,白芥子6克,干姜6克,肉桂3克,鹿角胶10克烊化,菟丝子15克,肉苁蓉20克,水菖蒲10克,远志10克,鸡血藤30克,威灵仙15克,炙甘草3克。

五剂日一剂。

后患者家属发现本方有效连续服用一个月,症状大为好转,最后弃仗可以独立行走,智力也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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