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那些温泉，那些泡酥了的日子

挺喜欢泡温泉的，88年独自跑到西安去玩，还专程跑骊山上去探望了一下华清池，当时觉得很不赖，现在想想其实也蛮简陋的，委屈美人了！

有回单位组织去黄山，这是我第三次去黄山，趁人不备钻到一个洗浴去泡温泉，水很热，忽忽地蒸腾着对面看不见人，我孤单地划动着四肢像只半死的蛤蟆一样，边划边想这温泉咋没有硫磺的味道啊？想不通，擦干了爬上来，从后面看到了一锅炉，八成儿这是勾兑的。豁然明白了那回独自去长白山泡得也是这种，（似乎很多时候我都是孤单地泡）除了墙外面是长白山的积雪，池子里也清洌一片，没有硫磺味，没有滑溜的感觉，有的只是别人搓下来的皴。这太违和了，虽然经常有人教导说温泉有有硫味的有没硫味的，可是我仍旧认为温泉的特质一是要热，二是要味儿，否则我还不如去泡热水澡呢！记得原来唐钢在北京招待所曾经设在东四十条那边，京广大厦下面，好像在一个住宅建设总公司院子里，那里有个温泉浴，硫磺味冲得要命，泡一会儿根本就不用肥皂洗，浑身滑得紧。每次我都泡好久，出来之后跟一根火柴似的，随时都能点燃。从那儿后就固执地认为温泉就应该是酱紫滴。

当然，世上确实也有没啥味道的温泉，比如上回去贵安，大坑小池的户外散布，抬头是青山，低头是各种颜色的水，花瓣水，茶叶水，药水，红酒水，每个池子都轮一遍之后，觉得自己是被腌入味了，做八珍烤鸡还是做腊鸭都随他了。唯一遗憾的是除了为数不多的木桶，大部分池子都用水泥修建的，尤其是还有那特小的，跟一个粪坑大小，坐在里面腿都伸不直，朕心甚苦，心想设计这个坑的工程师活该被丢到水里淹死。当然作为温泉之城，福州还是有很多好温泉的，有部电视剧叫《女人汤》就是描写福州温泉的，不过在我等无耻之徒眼里，这个名字有点变态，像婴儿油般惹人联想。原来温泉支路上面的几家都还正宗，只不过那时年久欠修，票虽便宜，手脚却是拘束的，看四处都滑溜溜的不敢碰，总觉得各种微生物在暗处狂欢，泡不多时即仓皇逃出。当然现在肯定很好了，不过估计票价也应该涨得离谱了，或者干脆都改成温泉会所了吧？

相比之下羊国的温泉就实在多了，这里当然也有没味儿的温泉，不过大部分还是我印象里那种真正的温泉，看来Kiwi跟我想法差不多，没味儿的温泉不好意思拿出手的。尤其是到了臭鸡蛋之城，对不起，我是想说罗托鲁瓦的。除了鹿肉之外，罗托鲁瓦的盛产就是着漫山遍野的臭鸡蛋味了，在这里没有质疑温泉身份的任何必要性，慎防的是泡得太多皮肤会收紧。上回住了一家好简单的motel,一个韩国人开的，随手递给我一把钥匙，比划着告诉我院子后面有自家的温泉，完全免费的，我立即脱光了冲进去，哇哈，臭得正宗，臭得销魂，就是这个味儿！

不过为了迎合大家，那次还是去泡了名闻遐迩的地狱之门，而且挑的是暗夜出动，外带大雨瓢泼。夜里泡泥浆浴，好处是多脏也没人看得到，尤其是不会因为目睹了美女丑化的进程丧失性欲，凡事有利弊，缺点是泡完了冲了许久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冲干净，反正身上溜滑水光的，不知道是泥，还是硫磺。另外还得小心翼翼的，否则暗里看到漂浮着一排雪白的牙齿，会吓到魂飞魄散。小时候看乡下户户养猪，各种黑猪在猪圈里上蹿下跳翻滚蹭皮，黑糊糊的泥浆和粪便极为恶心，却挡不住黑猪由衷地快乐！当时深以为自己不是猪为荣，打从地狱之门回来之后就不再这么想了，身为灵长类动物，原来在简单的快乐方面跟黑猪也差不多，真是子非猪，焉知猪之乐也！

这回温泉旅程归来，副作用是穿去的衣服带去的毛巾回来都散发着喷薄的硫磺味，洗而不清，历久弥臭，长达一年后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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