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为何多折于征方腊之战中?

《水浒传》是一部集结梁山好汉的过程,从林冲被逼上梁山开始,梁山经过晁盖和宋江的发动,先后有105人上梁山,汇聚成天罡地煞理论的108人。作者把梁山好汉108人 描写成为兄弟无隙,仿若一家,出生入死,同败官兵,同受招安,同征辽国,同剿田虎,同擒王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征战数载,不曾折损一员将领,可为何偏偏在南征方腊时,却屡屡损兵折将,竟至“宋江三十六,回来十八双。”

为什么梁山一百单八将在官军围剿中屡战屡胜,一百单八将甚至连根毛都没伤到,招安后“征大辽、平王庆、灭田虎”除了几个受点轻伤外,梁山一百单八将更是未损失一人,但在征方腊的战役中,梁山一百单八将损失惨重,只有36人活着回来,阵亡率高达三分之二。为什么?

一是失去信仰。梁山好汉之所以能汇聚起来,主要是宋江利用了天罡地煞的故事,宋江编造了九天玄女娘娘召见的故事,形成了天罡地煞理论,不仅使宋江名声远扬,而且像一块护身符一样多次助他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各路英雄对宋江的顶礼膜拜,正是对他的“天罡地煞理论”的迷信。也正因如此,宋江才有那么大的凝聚力,将众多好汉团结在他的周围,他也才能具有那么高的威信!同时用这样一种充满神秘感的天意方式解决排位问题,神化了天罡地煞理论,神化了一百零八人是上应天宿的星主,提高了天罡地煞理论的真实性,为宋江实现野心统一了思想。打败辽国以后没有实现上映星宿的理想,大家的信仰开始动摇,大别是公孙胜的离开,把宋江假借天书的事暴露出来,和朝廷没有大仇的皇甫端、金大坚等专业人员托门子离开宋江,说明天罡地煞理论的基础已经动摇,特别是安道全的离开,让其他好汉暴露在疾病的威胁面前,有10员好汉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因病去世。没有了天罡地煞星光环的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为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他日功成果满,作为上卿”的价值观受到了巨大冲击,凝聚力和战斗力大大下降。

从第91回梁山好汉开始死人,往后每回死的梁山好汉都有增无减,98回这一回就死了24个头领,尤其是秦明、史进、石秀、董平、张清、张顺、阮小二、阮小五等大家耳熟能详的梁山好汉惨遭横死,更让人唏嘘不已,让很多读者和观众包括本人在内,情感上都无法接受。

二是失去地利。长江中下游一带,水网庞杂,再往下,崇山峻岭颇多,和北方一马平川的平原,有比较大的区别。这一点,在原著《水浒传》倒数第二回由神机军师朱武点的很明了,朱武道:“古人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等皆是中原山东、河北人氏,不曾惯演水战,因此失了地利。须获得本处乡民,指引路径,方得知得他此间山路曲折。”至少有五六个,由于不会游泳而溺死,金眼彪施恩、独火星孔亮、通臂猿侯健、金毛犬段景住;而跌入溪中挣扎不得,被乱枪搠死的如 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若在平地,百十人近身不得,不想,地形不熟,横死山涧中,更是让人不胜感慨。

而死在那崇山峻岭间的,更是不可胜数,梁山好汉,在北方平原山川,纵横驰骋,甚至攻城掠地,天下莫敢撄其锋;然而,到了南方,地形崎岖,山岭连绵,隘口众多,反而让这群好汉们施展不开。这种依地形而建的隘口,险关,和北方的大城市不一样,能施展和躲避的空间不大,独松关一战,就挂了五虎上将之一的董平,若是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那两杆枪杀入万军丛中,也不见得会受伤;乌龙岭,让翻山跃岭惯了的解珍、解宝也不免跌落身死;昱岭关更是一战阵亡了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六员将领。

三是失去优势。梁山之险不在山而在水,梁山的水军,一直都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在梁山泊,什么童贯、高太尉的水军,那是游刃有余,连重兵守护的高太尉,也是手到擒来。然而,在对付方腊的军队,却吃尽苦头,水军主力张顺被乱箭射死在涌金门,另一主力阮小二在水中自杀,孟康死的更惨,被火炮打做肉泥,算是完败给方腊的水军,让人看了不免悲由心生。

当然这些都是外在因素,主要的是作者不能给梁山好好找到一条完美的出路,他不希望梁山好汉成为招安做官的路子,作者是很喜欢梁山好汉的,但在他心灵深处,其实是反对梁山对抗朝廷的,他不能给这些落魄的好汉找到出路,只有让他心爱的好汉以悲惨的命运结束使命,这也符合朝廷的利益,也符合当时的主流价值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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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传录:新水浒第一人,山东省水浒研究会副会长,山东省水浒文化研学基地客座教授,全国奥林匹克国学大赛山东区专家顾问,泰安文化通览学术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第三届齐鲁文化之星得主,山东省尼山书院特聘专家,十佳泰山学者,泰安市拔尖人才。《齐鲁晚报》有个人专栏“第三只眼看水浒”。代表作《第三只眼看水浒》荣获第七届刘勰文艺评论奖。2011年山东卫视主持《闲话水浒》栏目,2015年浙江卫视主讲中华好故事,2017年中央一台《中国味道》栏目与纪连海一起演绎水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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