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故事 | 你叫小铃铛

作者简介：蓝波儿(网名)，五台豆村新庄村人，五台中学教师，现居五台城里。

你叫小铃铛

文/蓝波儿

那是秋天的一个上午，我正好没课，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撒满了书屋的每一个角落，橘黄色的书柜沐浴着十足的阳光，显得安闲而舒坦。我端坐在一把皮椅上，面对着熟悉的、散发着淡淡油墨香的书柜，随手取下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打开来摊放在面前，目光追逐着一个个文字，思想却渐渐沉浸在文学的海洋里。仿佛在聆听作者这位文化名人的教诲，又仿佛在与他做心灵的对话。正当我的心在书海畅游时传来了敲门声，是很响的一声“咚”，过了几秒，又是同样的一声。我起身去开门，然而，惊讶使我好半天呆在原地不动：一只小小的，不足三十公分长的瘦瘦的黄狗，在我家门前立着，旁无一人。难道刚才的敲门声真的是你所为吗？没有人回答我，因为周围寂静无声，根本没一个人，而你圆圆的、亮亮的、含情的眼睛却分明告诉我，是你，一定是你！你的眼睛大而亮，充满祈求和渴望，定定地注视着我。忽然，我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身躯，那小小的脑袋，更小的耳朵和嘴巴，然后，敞开门，让它先进。它分明感觉到了我 的友善，几乎是跳跃着进了门。在每一个房间转一转，嗅一嗅。我知道它为何而来，就赶紧找来一根火腿让它吃。它蹲在地上很香地吃着。我想起来了，它是一只流浪狗，没有主人，更没有名字。我们学校有学生经常丢弃的食物，还有学生对动物的友好态度，附近村庄被遗弃的狗就自然而然地来学校安家了，伙伴越来越多。我就记得去年给学生上晚自习时，有一只小黑狗就悄悄地窜进了教室。有一个学生轻轻抱起了它，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马上吸引了无数注视的友好的目光。

今天，敲我家门的这条小狗，就托身在我们这栋楼的三单元地下室的一个角落。我几乎天天见它。有几次，在门外喂过它一些蛋糕什么的，而我老公更是爱心大发，专门给它吃剩的小骨头吃。它生了小狗时，邻居们有的给它的窝加暖，有的把好吃的食物放在它的窝边，还留神它的四个小狗仔是否安然无恙。它记性相当好，几乎认识了整栋楼上的住户。只要是从这栋楼上走出来的或归来的人，它一看见你，就马上跑过来迎接。黑亮亮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泽，不停地给你摇尾巴，绕着你转圈，在地上打滚儿，舔你的鞋，你的裤腿，跟你亲热的不得了。有时会跟着你走上一段路，好像在送你，要不是你命令它回去，它怕是要跟到底了。而一旦来了陌生人，尤其是骑摩托车的人，它就睁大警惕的眼睛，立即吠叫，一边奋力追赶摩托车。这小东西，你是感激大伙对你的收留，在报答大家的恩情吗？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吧，我下课归来，刚走进单元楼道，就又听到熟悉的“咚”敲门声，我“噗嗤”一下笑了，是那个小东西又饿了吧？只见它后两腿着地，前两腿高高举起，学人的样子站立着，接着退后一段距离做跑步运动，一跃而起，在离地面将近一米时，前两爪同时用力敲在门上，于是，发出了很响的“咚”的一声。它不知道主人已去，又来敲门了。而我有幸目睹了它敲门的全过程，大开眼界，也大饱眼福。粗心的我这才发现，我家灰蓝色的防盗门上，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依然印满了相同的大大小小的土色的狗爪图案，像一朵朵小小的梅花开放。

高中新教材必修一入选了一篇写狗的文章，是巴金老先生的叙事散文《小狗包弟》，凡是读过这篇文章的人，都对包弟的命运深表同情，对文革时期摧残人性的野蛮行径深恶痛绝。在文革期间，抄“四旧”，巴金先生怕包弟被抄走，无奈之下，把包弟送到医院，而包弟最终死在了医院的解剖桌上。老先生为不能保护一条狗的性命而深深自责，并无情地解剖了自己，真诚地向包弟致歉。会敲门的流浪狗因为生在一个和谐社会的文明时代里，所以备受众人的宠爱。小黄狗已经不再是瘦兮兮的，而是胖乎乎的了，毛色发亮，眼睛更是有神。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给它脖子上戴了个彩色的小铃铛，加之，它是那么小巧、活泼、聪明，长着一双圆而亮的眼睛，我就姑且为它起一个名字，叫“小铃铛”吧。

虽然，很多人给过你同情，关爱和照顾，但是，你也给都市人日渐势利、麻木的心田注入一股忠诚的新鲜血液，给大伙带来不少的欢乐和慰藉呢。

你叫小铃铛。

文/蓝波儿 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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