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27、孟州黑道风云
蒋门神篇·黑道风云
蒋门神,叫蒋忠,绰号蒋门神。在《水浒传》中,蒋门神是个典型的大黑帮头子的形象。为什么要说大呢?因为大的黑社会,背后一定有官府做保护伞。那绝不是青州城外的几个山头、揭阳镇上几个帮会能比得了的。这种黑帮往往是既得利益者,与背后的保护伞共享利益,所以这种大黑帮动用武力的时候,要么帮官府干掉碍眼的人,要么是为了保护既得利益。绝不像那些小黑帮那样,出动武力就是为了抢劫,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这种大黑帮,都有白道生意。
要说起这位孟州黑道大佬蒋忠,就不得不说其背后的两把保护伞。一个是孟州团练使:张某;一个是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张某和张蒙方是不同父异母亲兄弟,当然了,现在管这种关系叫把兄弟。张蒙方位高权重,不方便直接涉黑。所以蒋门神直接向张团练负责,张团练向张蒙方负责,等级森严,十分专业。
但是张团练和蒋门神是外来户,人家孟州当地原来有个势力很大的黑道传奇,二十多岁就成了一方霸主,蒋门神来到孟州,上演了一出强龙力压地头蛇的壮举。
且说这孟州城外,有个商业区叫快活林。这里是山东、河北商人来河南做买卖的集散地,因此商业发达。快活林有一百多家宾馆,三十多家赌场、典当行,失足少女不计其数。总之来到这里,掏出手机看看附近的人,失足少女和各类技师占一半,闭着眼摇一摇,感觉跟当皇上翻牌子差不多。这样的地方,自然会有黑帮看场子、收保护费。这里的老大叫施恩,绰号金眼彪,据说练得一手好枪棒,又是个官二代,他爸爸是孟州大牢典狱长。所以施恩是官二代直接参与黑道,二十多岁就成了孟州黑道老大。保护伞是他老爹,手下打手更有意思,都是牢房里能打的囚徒。
施恩开了一家大酒店,生意火爆,外加快活林商业区的所有经营单位都得给他保护费,甚至过路的失足少女不来拜施大哥交份子钱都不能在这里失足。施恩每月收益大概二三百两银子,每年的黑金收入大概有三千多两以上。
张团练带着蒋门神来到孟州赴任后,看上了快活林商业区的场子,于是开启了强龙力压地头蛇的黑帮火拼。这一天,蒋门神叼着烟头,戴着墨镜来到了施恩的酒店,找到施恩就是一顿暴打。施恩不是学了一身好枪棒么?那管什么用,人家蒋门神号称天下第一!这顿打挨的结实,蒋忠在不用武器的情况下,把施恩打的俩月不能下床。
这件事很快在孟州黑道传开了,所以各路人马都改投蒋忠门下,按例交保护费。蒋忠也趁机霸占了施恩酒店的产权。黑道讲究的就是个面子,施恩挨这顿打,必然要报仇。但是自己打不过蒋门神,只好叫人。他弄了一堆亡命囚徒,本想报仇,来个黑道大火拼。但是他父亲打听到蒋门神背后的保护伞是张团练,级别比典狱长高的多。外加人家看场小弟都是正规军,万一打起来,不占优势。退一万步说,施恩打赢了。张团练马上就得走司法程序,告他爷俩带囚徒参与黑道火拼。那罪过可比武松杀西门庆大多了。
所以,黑道事,黑道了,决不能动用官府力量出面,要维护官府的光辉形象。当然了,这里边最关键是级别比人家小。施恩这家人,总是漂亮话一套一套的。
关键问题来了,黑道事,怎么了?那就得找一个能打败蒋门神的高人来。施恩的黑道团伙主要组成人员,就是监狱那帮囚徒。审查了半天,没一个能打败蒋门神的。这让施恩着实烦恼,所以他夜夜盼着能有一个高级别的囚徒发配到这里。施恩很羡慕沧州监狱,曾经发配来一个林冲。也很羡慕大名府监狱,曾经发配来一个杨志。正在施恩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天孟州牢房也来了一个重量级罪犯:在阳谷县不小心把人家脑袋弄掉的武松。
这可把施恩乐坏了,武松谁不知道啊,是能打死老虎的猛将兄,干掉蒋门神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施恩有心把武松纳入自己的黑道体系。
那么武松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武松经过阳谷县伤心的打官司经历之后,对司法彻底失望,萌生出“我就是法”的念头。在阳谷时,武松还是个初级阶段,自己执法后还去官府打个招呼。现在的武松已经进修到中级阶段了,他不仅是法,还是道德评判员。因为武松自称:“专打不明道德的人!”发配的路上,武松路过十字坡,就遇见了两个及其不明道德的人。那就是开黑店的张青和孙二娘。孙二娘是个恶魔世家,张青是个猥琐小人。这两口子的道德水平,说几个他们的前世今生,大家就会看的很清楚。
先说张青,本是光明寺种菜的农民。因为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居然能杀死全寺僧人,还放火把寺庙烧了。人家出家人招谁惹谁了,张青就能欺负弱小。关键是杀完人,烧了寺庙,张青才想起来:尼玛,我下岗了!
是啊,菜园子都烧了,谁给发工资?所以张青只好去劫道,专门劫老弱病残孕,来个武松这种体格的,他也不敢劫。
那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张青看见一个老头挑着担子过来。他心中大喜,一来担子里准有财物,二来打个老头太轻松了,这单买卖成了。
谁承想这老头当流氓的时候,张青还没开始种菜呢。老流氓当场就打翻了小流氓,小流氓被打得怀疑人生。但是老流氓对这个小流氓很满意,觉得他无耻的样子,很有自己年轻时候的神韵。因此老流氓收小流氓为徒弟,传授耍流氓经验和一手精湛的面点技术。后来老流氓又把自己嫁不出去的女汉子闺女孙二娘介绍给张青,收他倒插门做上门女婿。老流氓死了之后,这两口子在城里呆不下去了。他们一身本事在城里施展不开,就到乡下国道边上的十字坡开了个酒店。看见客人钱多,就用蒙汗药弄晕,杀人越货,还把人肉做成包子馅,不仅在店里卖,还挑到附近村子里卖。
就这样的俩恶棍,放现在够枪毙一年的。就算在没有死刑的国家,也够判上三千年五千年的。这不就是俩恶魔吗?
像这么不明道德的人,武松不仅没打他们,还与之结拜。足见此时的武松,对道德的判断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进阶为“我就是法”中级阶段。那么武松的标准是什么呢?取决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你服我,那你就是好人,是自家兄弟。你不服我,那你就是不明道德,老子抽你。
带着这种思维方式,武松到了孟州大牢。好心的狱友告诉他,有钱给典狱长送点,要不一顿杀威棒打死。武松登时大怒,姥姥,他求我要钱,我还能给他。硬找老子要,我抽他!狱友们没见过这么狂的囚犯,顿时惊呆了。刚说完这话,监狱大队长就来了,要钱。大家都看着呢,武松更来劲了:老爷有钱,就不给你,还得留着喝酒呢。拳头一双你要不?
这位队长傻了,从事这份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横的囚徒。他一时间气的无言以对,扭脸走了。各位狱友一看,完了,这准是要下黑手弄死武松。但是武松特别享受这种感觉,特别爽。
不多时,按照惯例,该打杀威棒了。典狱长亲自监刑,让下边的狱警按紧了武松,开打。武松一听,笑话!按什么按,老子又不躲,就这么站着打,我要是躲一下,就不是打虎的好汉,从头再打;喊一声,就不是阳谷县敢杀人的英雄。你们要打,就狠狠的打,打轻了我还觉得不爽!
这牛逼是吹到家了,事实上我们在之后的篇章中可以看到,武松真的被用刑之后,熬刑的本事比白胜差远了。按道理,这次非把武松打残了不可,弄不好能打死。毕竟武松是个人类,吃多了也撑,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
但是,他命好啊,早瞄上他的施恩赶紧去给他老爹诉说了自己解决黑道纠纷的办法。他爹一听,是这个理,不能打武松。于是典狱长就给武松个台阶:你说说你路上得了什么病?可以免打。
这事武松就坡下驴不就完了?就不。武松愣说自己啥病没有,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这把典狱长气的啊,这厮绝对有病,而且是脑子有病,叉下去关单间,省的咬人。
对于其他囚徒来说,这个事情太离奇了,不过根据多年坐牢的经验看,这是要秘密弄死武松的节奏。问题是武松怕不怕?怕!甚至有些风声鹤唳。实际上,武松这牢做的很舒服,标配的吃货+宅男式的生活。不仅能洗澡,伙食还很讲究。让我们随机抽一下武松的三餐是怎么合理搭配的:
早餐:蔬菜沙拉、肉汤、米饭、茶。端的是荤素搭配,有干有稀,营养不上火。
午餐:黄酒、烧鸡、蒸卷、四种水果。有酒有肉有面点,还有果盘,这搭配绝了。
晚餐:餐前例汤:鱼羹;主菜:煎肉(不会是牛排吧);主食:米饭;酒:上等黄酒。合着西餐的搭配是跟中国学的啊。
我估计当时有网还会给他扯个网线。总之就这么吃着,还天天不重样。终于有一天武松意识到,不对啊,这肯定不是监狱的人道主义建设,再过一千年,监狱也没这待遇,肯定有问题,于是他非得见请自己吃饭的人。
狱警不敢怠慢,就把施恩叫来了。施恩看见武松,纳头便拜。这下武松心里舒坦,根据武松YY出来的《我就是法》中级篇记载,对武松这么客气的,就是好人,是明道德的人。于是武松马上也变成一个懂礼貌的好青年,还会文绉绉的说话:“小人是个治下的囚徒,自来未曾拜识尊颜,前日又蒙救了一顿大棒,今又蒙每日好酒好食相待,甚是不当。又没半点儿差遣。正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原文)
施恩说了,确实有事求你,但是现在怕你身体不好,先不说了。等咱的营养套餐连吃三个疗程,一个疗程一个月,吃完咱再说这事。武松一听,赶紧吹牛逼:想当初,我得了三个月疟疾,还能三拳两脚打死一只老虎,何况现在。然后武松表演了拿三百斤石墩当球耍的绝技,施恩拜服,才说出了自己被蒋门神欺负的故事。武松听完,火冒三丈,蒋门神这厮绝对是不明道德的人,我得抽他!一看这事成了,典狱长赶紧出来请武松喝酒,并对武松说:俺们搞这个黑社会,收个保护费,开个酒店,绝不是贪财好利,主要是为了孟州的发展,增加GDP。
武松大惊,老头再讲半个小时,就该进广告了吧。广告之后,准是天气预报。接着典狱长让施恩和武松结拜,定下了黑道火拼的战略方针。
下一节,将讲述孟州城外的黑道火拼背后的故事。
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
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