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汪海玉：【守望深秋那抹蓝】（小说）
守望深秋那抹蓝
作者：汪海玉
人生至高无上的幸福，莫过于确信自己被人深爱。
——雨果
深秋，一场秋雨把原本就不大的山城清洗的明亮透彻，窗外淅沥地下着小雨。这场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缠缠绵绵，断断续续。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儿也随之做了一个鬼脸，从骄阳烈火一夜之间进入了秋天，冷飕飕的风，把门窗的玻璃刮得咣当咣当地响。略显枯黄的树枝叶随风乱摆过不停。
张华在办公室整理着日记，一本本泛黄的日记本，有的日记本还带着密码锁，锁着那时的小秘密。如果不是整理办公室，是不会轻易地发现，也许会在布满蜘蛛网后，连同不要的垃圾一同扔进垃圾堆。锁住的秘密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弹去灰尘，小心翼翼地打开日记本，像是开启尘封多年的美酒一样，瓶未启，心已醉。浓香与空气混合，溢满整个办公室。翻开暗黄的纸页，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年九月，张华刚刚十八岁，张华没有上大学，准确地说高中也没有毕业，但是此时张华是一名解放军战士。
实在想不起来了，这日记本是谁的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张华的，因为张华从来不会写日记，自然也就不会去买日记本。但是它的的确确地保存在张华的办公室的抽屉。于是张华向上学那几个死党和在部队的战友打电话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都不知道。于是张华也学着和女生一样，发个微信朋友圈。并且还配上了图片加文字。点赞的人很不少，微信朋友圈，万能圈，点赞只是敷衍地回答。张华收好了日记本，不管是谁的，留下它给张华心中一个谜团，像是达尔文的神奇生物密码。
原本张华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但是完全出乎了张华的意料。一天没有事的时候，无聊至极，张华一遍遍地刷新微信朋友圈。发现与张华有关的红色标记引起了张华的注意。是一个网名：那年秋雨-桂花香的微友的评论。“教官，你还记得我吗？日记本的密码是0918”。张华没有立刻打开日记本，因为在他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打开。此人知道日记本的密码，毫无疑问，日记本是她的，那又是怎么到张华手中的，如果是人家有重要的信息或者隐私，就等于偷看了人家的隐私。张华没有那样的猥琐。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知道张华当过兵，当过军训教官。这事张华没有对人提起过啊，当然也包括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难道是熟人？不会，熟人张华都会修改备注，在偌大的微信世界，偏偏就有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备注，从不联系，好像对张华很熟悉。
微信很强大，几乎涵盖了我们生活上的一切，吃喝衣食住行，都是可以用一个微信就来解决的。张华很熟练地打开微信，与‘那年秋雨-桂花香’聊了起来。
你好！
对方立刻就回了一个你好。
张华没有多聊，聊天对于张华来说，是一件很难得事情，张华不善于言语。就直接步入正轨了。就又问了这个日记本是不是她的。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发了一百个笑脸。
张华有点生气了，心想这是谁的恶作剧。回了一句狠话。不言者，删之。
对方立马就有了回复。她叫郑小月，在南州大学上过学，张华是她的军训教官。张华的确在南州大学当过军训教官，这个日记本是她送给张华的？但是当时部队有纪律，不许收学生的礼物，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是偷偷地离开的啊。
那年的九月，南州大学刚刚开学。郑小月站在被热浪席卷着的操场，用手遮挡阳光，却一不小心看到张华和阳光一同撞进郑小月眼里。郑小月从指缝看着张华从主席台下方走来，瘦高，眉宇之间透出阳刚之气，一身戎装，严肃地对大家说：“大家好，我叫张华，是你们的军训教官，穿上迷彩服，你就是军人。”
郑小月听到周围的女生在议论张华如何如何，便扭过脸去想听清楚她们说些什么，却听到辅导员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她说：“郑小月，你怎么穿高跟鞋？”郑小月有一瞬间地慌乱，张华也寻声向郑小月看来。郑小月看了一眼老师，又拿眼瞟了瞟张华，小声解释：“我昨天报到的时候只带了这一双鞋。”张华看着郑小月的目光有些尴尬，轻咳了一下问道：“谁跟她一个宿舍，借她一双鞋。”室友乐颠颠地跑来，拉起郑小月的手说：“不早说，早说我借给你啊。”郑小月转身走时，听到张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声音如雷，厉声地说：“短裤以后也不可以。”不知是对郑小月说，还是对着大家说。
匆匆忙忙回到宿舍的郑小月换好裤和鞋子下来时，大家已经开始站军姿。郑小月喊报告，张华突然转身看郑小月，然后快走两步站到郑小月面前，郑小月吓的一个后退，看似一本冷酷无情的张华居然笑起来了：“这样就平衡多了嘛”。愣了半天，郑小月意识到他说的是身高。
郑小月一米七的个子被张华放在了排头。训练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特别难熬。一上午下来，教官和大家基本上已经混熟。休息时喜欢和男生打闹在一起，郑小月蹲在原位玩手机，忽然听到大家的起哄声，抬头看见张华跟着大家一起冲郑小月乐。此时的张华却变得无比的幽默风趣，好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还对郑小月说：“玩游戏不专心的人活该被罚。”一个类似于击鼓传花的游戏，不巧的是，传到郑小月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郑小月有点懊恼地站起来看，张华看了看郑小月的眼睛，忽然冲大家喊：“大家说罚她干什么？” 一女生一咕噜地站起来说：“那你就用四个字评价一下教官吧。”郑小月想了半天，各种词汇从脑子里飘过，不知道脑子抽了哪门子风，说：“短小精悍”。底下一阵哄笑。张华有点傻眼地看着郑小月。郑小月忘了说你只有172。郑小月穿着高跟鞋站张华面前时确实是这种感觉。
好像因为这样一句不知死活的话得罪张华了，军训的日子张华总是有意无意让郑小月出丑。军训第四天，收队后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支配时间，洗完澡的郑小月打算去吃点东西。由于晚上没有训练，郑小月就直接穿着裙子去了。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教官们排着队向操场走。郑小月咬着吸管看他们，那天天色微暗，张华喊着口令向郑小月走来。郑小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张华的脸上忽然有点恶作剧地笑。在郑小月歪着脑袋想的时候，队伍忽然在郑小月面前停下，伴着向右转的口令，瞬间郑小月华丽的跟几十个教官面对面了。张华跑到前面，面对几十个教官说：“讲一下”。郑小月知道张华是故意的。郑小月像是受惊的马，脱缰逃走。由于激动把手里的粥洒了张华一裤腿。后来张华说，爱上郑小月就是在那个黄昏。郑小月掂着小裙子逃跑时扭脸掩饰不住地笑，一下笑进他心底去了。
郑小月像个傻子一样，想起那一幕就低头偷偷地笑。
晚上爱国教育组织看电影，郑小月坐在最后一排玩手机。张华是所有教官中最后一个进来的。常服已被换下，身着迷彩服悄悄地坐到后面。郑小月看着张华低头又笑了，张华拉开郑小月旁边的凳子坐下时，郑小月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初恋就是这样啊，让人刻骨铭心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郑小月状似无意地碰了张华的手。张华好像浑身触电，心跳更快了，低头又时不时地拿眼瞟瞟郑小月，又迅速逃离。张华用手机打出几个字，举着屏幕给郑小月看。说：“你是故意的吧？”郑小月斜眼看了一眼张华，然后又做出了个特别委屈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郑小月觉得五脏六腑仿佛放进了一块棉花糖。在手机屏幕上回复：“就是个子低点。其实你挺帅的。”
张华会心的笑了。
从那以后郑小月好像心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每每看到张华的时候会特别慌乱。张华也会有意无意的逗郑小月一下。那时候郑小月总觉得张华的眼底满满的笑意。
军训第七天晚上，没什么新奇的活动。除了一群人坐在一起拉歌，玩游戏。对于郑小月来说最特别的或许是，那天刚好是郑小月18岁生日。
大家坐在一圈聊天，突然郑小月的室友们喊了一声教官。张华过去，还没等张华开口，有人就笑嘻嘻的跑到中间说：“郑小月生日快乐！”然后郑小月听到了一群人在合唱生日歌。郑小月站起来谢谢大家。那是郑小月进入大学获得的最初一丝温暖。唱完歌之后郑小月和大家闹了一会，然后郑小月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上面写着“足球场来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郑小月有种预感那就是张华。郑小月在人群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张华，她就更加确定就是张华了，于是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向足球场跑去。快到的时候，郑小月整理了一下激动的步伐，假装平静地走过去。郑小月看到张华背着手站在球门旁边低头踢着地上的什么东西。郑小月走近时放轻脚步想吓张华一跳。张华却忽然跳过来张牙舞爪的吓郑小月一跳。张华得意地看着郑小月问：“你忘了我是侦查兵了吗?”郑小月撇撇嘴掩饰尴尬：“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啊？”张华故意卖关子不说，还得意洋洋的说：“我想要谁的电话不能弄来啊？你忘了我可是侦查兵啊？”又是这句话，郑小月真是无语。
有短暂的沉默。他们心照不宣的绕着足球场开始散步。张华故意咳嗽了一下问：“今天是你生日啊？”郑小月说：“嗯，18？”，“嗯”然后张华说生日快乐，郑小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张华笨拙的双手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东西。郑小月看到张华从袖子上扣下来臂章递给郑小月。张华说：“先抵押郑小月，回头赎礼物。”郑小月接过来放在手里，心突突的直跳。郑小月在想一定是月光太美好，才看到了张华脸上真诚的样子。
军训会操那天下起了雨，剩下郑小月最后两个方队时雨越下越大，会操时紧绷的神经在传来教官们要离开的消息时瞬间崩塌。张华站在主席台上看着郑小月她们，郑小月的眼神越过千军万马看进张华的眼底。这样隔着雨幕看着，望着。
最后一个方队结束检阅，郑小月们听到了哨声，几分钟后操场上混乱起来，教官们冒着雨踏着水花跑走了。回到宿舍郑小月有点失神，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就算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
郑小月翻出张华给她的臂章，忽然间想起了月光下张华对郑小月说话时认真的眼神。张华说“拿这个换礼物。”郑小月拿起了伞向外走，郑小月想应该再见张华一面，即使一面，也就没有了遗憾。郑小月冒雨走到了雨地，教官们已经找不到了，郑小月想拿起电话给他打个电话，可是却没有了拨号的勇气，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吧。
年底，张华调离了原来的单位，去离郑小月千里之外的大西北。张华走的那天这座小城飘起了鹅毛大雪，貌似打着第一场雪的名义，而来势凶猛。郑小月站在火车站，冷风嗖嗖，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一个人焦急地等着张华。熟悉的那抹绿色向着郑小月整齐地走过来。郑小月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挡在前面。郑小月穿过人群看张华，张华前面战友的行礼包挡住张华的半张脸，总共就十几个人，没有人问郑小月怎么回事，张华对周围的战友说了句话，意思让他们先走，自己马上跟上，张华向郑小月走来，拉着郑小月的手将她拉离队伍。张华第一句话是“你手怎么这么凉。”郑小月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前忽然湿了双眼。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就算再多的留恋不舍又能如何。张华放开郑小月的手，立正站好，向郑小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了一句“等我回来。”转身离开，踏上开往大西北的列车。郑小月在月台默默泪流，直到列车完全看不到，才走出站台。郑小月一直以为千里之外只是歌词，现在张华就是千里之外。
异地恋对于郑小月来说，是一个人的爱情马拉松，一个人在崎岖的爱情路上奔跑。大学的校园那个不是花前月下，出双入对。郑小月一个人去图书馆，就连生病了也是一个人去医务室，此时她是多么希望有人来陪她，她想到了张华，但是张华是一名战士，身不由己。打电话的时候，最多的时候是无人接听。
时光荏苒。又是开学季，郑小月此时已经是学姐了，又有一批军训教官来到了校园，物是人非，莫名的沧桑感一时在郑小月的脑海激荡。一天的中午，郑小月在文体精品店精心的挑选了一个军绿色卡通娃娃的日记本，从今天起，她要写日记，记录着思念张华的点点滴滴。她不止一次地幻想着与张华结婚后的一点一滴。幻想是美好的，是幸福的。但是幻想醒来却是无尽的痛苦。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桂花的芬芳送来了中秋，一派节日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郑小月收到了一封从大西北寄来的挂号信，她知道这封信是张华寄来的。
小月：
谢谢你，让我遇到你，也谢谢你对我的爱。我下半年就要脱下军装复员了，不过这样也好，回到了地方，同样的为人民服务。但是我再也不能接受你的爱了，爱情对于我来说很奢侈，我消受不起。
你是大学生有文化，走到哪里，都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而我不同，我高中没有毕业，除了当兵，我还真不知道干什么。我们就好比直端端的铁轨，虽然会相遇，但是永远不会相交。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祝：学业有成，永远快乐。
华
2012-8-20
短短的几行信，一行一句，像一把把冰冷锋利的匕首刺进郑小月的心里。她的心在滴血，郑小月心已麻木，泪已干涸，每天在宿舍不出不吃，身体消瘦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室友问她怎么了，她总说没事。郑小月生病了，病中的郑小月一身病号服，显得格外的空大。没天陪伴郑小月的她的室友和同学，时间好了个把月，有的室友看不过眼了，就联系了张华，但是电话那头服务台的回音是，已经注销了用户。她的室友就联系了另一个教官。那个教官说，张华已经复员了，张华在部队是军政全优扥典型。准备今年提干的，但是他被人匿名举报在驻地谈恋爱的事，被要求复员了。郑小月的室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郑小月。郑小月感觉是自己害了张华的前途，莫名的罪责感，涌上心头。但是自己无能为力，张华已经复员，回到地方，那本卡通日记本是郑小月记录着和张华的点点滴滴，现在要它有什么用，一怒之下，郑小月把那本日记本当做发泄的对象，撕得粉碎，抛洒在寝室，像是一片片雪花飞舞。但是郑小月后悔了，因为这是她和张华唯一存在的一点点的温存，郑小月捡起一片片的碎纸屑，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深秋的天空是蔚蓝的，到处洋溢着一片丰收的喜悦。郑小月再次去文体精品店购买了一本天蓝色，封面是星空下一个等待的女该儿，仰望天空，还带有密码的日记本。郑小月把密码设置为“0918”“09”表示九月与张华邂逅，“18”表示18岁生日。郑小月写了一段话：“我的教官我的爱，相守深秋那抹蓝。等我大学毕业，我来找你，我嫁给你无怨无悔。静候回音，勿误。”落款只写了一个月字。郑小月寄给了张华部队的地址，托张华的战友转寄给张华。
从那以后，郑小月就望穿秋水，盼望鸿雁归来，带来张华的回音，就这样等待了一年又一年，从大学毕业到工作，没有等到张华的回音。不是张华没有收到日记本，如果没有收到，张华的办公室不会有这本日记本。只是是郑小月的，张华没有打开看，不是他不想打开，而是他不敢，不敢想起那段伤痛。以至于后来，张华结婚了，忘记了密码，但是张华却是一直的带着，虽然不是郑小月亲自送的，所以记忆不是那么深刻，但是从张华的心底是没有忘记郑小月。
这个深秋，秋雨绵绵。张华带着妻子走进了山城的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恰巧办理离婚手续的窗口工作人员就是郑小月。
几天之后，之后打开了日记本，看到了郑小月写的那段话，默然无声，泪流两行。张华在微信上约了郑小月见面，说有东西要送给她。郑小月如期而至。只见张华拿着那本星空天蓝的日记本。张华把那本日记本交到了郑小月的手上，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郑小月看着张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那饱含深情的泪腺欺骗了眼眸。
晚上，郑小月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日记本，里面一个圆形的东西掉落下来，是一枚国防服役章。日记本在郑小月写的那段话后接着写了一段话：
如果有一天、
你收到的即不是钻戒也不是项链，而是一枚国防服役章。
请先不要失望、
你可知道那枚国防服役章代表的含义、
它承载了一个军人太多的回忆和辛酸、
当他脱下那一身的军装、
拿着那些如今社会连买一个好点的厕所都不够的退伍费、
剩下的也就是那枚国防服役章了、
两年也好、五年也摆、
努力干过的也好、还是混的也摆、
不可争议的是，
他们把青春献给了部队、
是的,每一枚国防服役章、
都是一名军人用青春换来的、
你可知道、
他的价值早已超出了一个戒指、一根项链、
所以，如果有一名军人退伍后。
取下了他的国防服役章送给你、
请不要笑他穷当兵的、
因为他把他的回忆都给了你、
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么？
人生至高无上的幸福，莫过于确信自己被人深爱。爱不是一味的拥有对方，那不是爱，那只是占有。真正的爱是付出，守望。第二天郑小月醒来，山城已经放晴，天空蓝蓝，白云朵朵。郑小月与山城的山一样，守望深秋那抹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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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汪海玉，男，汉族，1991年7月生白河县农村。打过工，进过厂，混迹于城乡边缘。新诗古韵，小说散文，书法篆刻多有涉猎。作品散见与《当代教育》《诗选刊》《延河》《安康日报》《文化艺术报》等报刊杂志。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刊》子曰诗社社员、安康市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汉滨区作家协会会员。
《三秦文学》第二届
“情满中秋●月满圆”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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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为“中秋”，内容可以写人、写事，亦可写景抒情。要求作品积极向上，思想性要强，忌文中无物，华而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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