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 马晓毅 : 冬日里的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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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记念
文/马晓毅
不经意间,冬至蹁跹而来。一大早起床,想着今天还要上班,应对繁忙的工作,就匆匆洗漱,和好包饺子的面,计划着今天早些回来给家人包顿饺子。驱车奔行在上班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时,手机铃响了,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接,过了十字,驱车停在路边,触到手机,一看是堂妹怡怡的电话。正要回拨,电话又来了,想着可能是她有啥事托我代劳,没想接到电话,电话的那头,却是呜咽声:“姐,咱舅昨晚走了,你告诉我哥,我给他打电话没通......”我忙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提起舅,其实他不是我的亲舅舅,他是老公的一位堂舅,是婆婆娘家门里的一位堂哥。舅身材高大,和蔼可亲,记忆中的他总是孤单着,在生命的阡陌纵横里踽踽而行。
每年春节,我们总要带着孩子去舅家给他拜年。他家和我娘家是邻村。每年的初二,我们都先去他家和另外一位妗子家,然后才去我家。我们去的时候常常是不吃饭的,一年到头了,见见老人,嘘寒问暖,只要看到老人健健康康,面含笑容也就心安了。每次去的时候,老人总是殷勤地让座、倒水,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日常起居。辞别时,老人总拉着孩子的手,不停地挽留我们,絮叨着定要吃完饭再走,可惜,以后这样的场景不会再有了。
舅一生勤劳贫苦,为人热情真诚,乐于助人,是方圆村里人们公认的老好人。可惜舅妈过世早,三个女儿都出嫁过自己的日子去了,儿子儿媳在外面打工,在县城边买了商品房,多不回家,他就孤单一个人在家度日,平时头疼脑热,腿脚疼痛,多是自个在家硬撑,一日日里,数着天上的星星,唤着每日的太阳,挨着度过生命的每一天。
记得我和老公婚后两年那会,因为家门口要修高速路,家要搬迁到另一处。我们全家人那会借住在姑家,在县城边要盖新房子。公公去世多年,老公又要上班,又要兼顾家里的盖房工程,实在劳顿不堪。小弟替我们照顾工地许久,后来有事忙了。没办法,婆婆犹豫了许久,拨通了堂舅的电话,没想到,老人家二话不说就应了,来到我家,吃喝不论,替我们照看工地,操心工程进度,帮了好多忙......
1998年9月,我要到西安离职进修本科,那会女儿刚刚半岁,要去上学,就要马上给女儿断奶。后来,我和家人商议了之后,决定带孩子去西安读书。当然,学校的宿舍暂时是没法住的。那会,我借住在西安的表嫂家,一起帮我看护草草的就是舅的女儿——怡怡。她那会刚初中毕业,待在家中,也是一个电话过去,舅就欣然同意了,表妹就来了。那些日子里,我每天匆匆地奔忙在学校和住所之间,正值青春年华的表妹怡怡,精心替我看护孩子,陪了我们大半年,直到草草一岁多......
参加完老人的入殓仪式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婆婆躺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抹眼泪。向我诉说着他们姊妹们小时候的事情,絮叨着着今年夏天,舅曾远远地乘着车,来我家找她,可惜不识门前路,她去站口接来,兄妹叙旧许久,目送舅又匆匆归去,只可惜,他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我安慰婆婆,告诉她,我们也是参加入殓仪式时,才知,前几月前,舅摔倒了,腿骨折了,勉强恢复地能扶拐杖走路了,那想着前几天突发脑溢血而去,如果勉强清醒,活着也是苦痛不堪,现在走了,实是去了天堂,享福去了。告别时,我们看他最后一眼,身着华服,面容安详,应该是无憾了......
进入四十岁来,目送着身边的亲人们一个个悄然远离,对我来说,实是人生苦事。梦境中,回忆里,这些亲人们远远向我走来,他们微笑着,我们执手相握,软语温存,那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深情唯美。我常常在梦里疑惑舅妈明明去了,却又回来了,又来到了我家;摔坏了腿常年瘫睡在床上的姑姑竟然能走路了,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勤苦。繁忙的工作生活之余,安静的夜晚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逝去的亲人们微笑的脸庞和亲切的絮絮叨叨......
逝者已去,生者犹存,周末里,我帮婆婆洗了澡,开车带她去县城,买了手套、袜子、内衣和棉鞋,安慰她心情归于平静,告诉她要快快乐乐地活着,那么那位老哥哥在天堂里定会笑眯了和蔼的双眼......
谨以此文记念堂舅,祈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永享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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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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