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连芩汤——治小儿发热泄泻,快如闪电
1、小儿发热泄泻——闫云科医案
张某,1岁,其母随拙荆进修。某日造舍,云其子发热,泄泻已十日,每日十余行,暴注下迫,肛门红赤,体温高达39度,汗出咳喘。化验;白细胞1400mm,大便脓细胞(++),解热,消炎,五日不效,遂住院。静脉输多种抗菌药物,强的松龙,并注射柴胡、安痛定、枕冰袋,浴酒精,体温仅降低一时,继而又热。复降复热,如此四日,仍无转机。时余因骨折,在家休养,未能亲睹,不便以治。奈彼坚恳书方,便述所病之症,管窥蠡测,酷似表里俱热症。遂运筹帷幄,书葛根黄芩黄连汤以治。窍思,即使差之毫厘,也绝不至谬之千里。
葛根15克,黄芩6克,黄连4.5克,甘草6克,一剂
药后麻疹遍出,泄泻止。嗣后,发热渐减,疹也如期而退。
按;本案麻疹旬日不得透发而泄泻者,皆因屡屡降温,冰伏其邪,不能外达,而假肠道出也。故凡临证,首须知犯何逆,因势利导,随证治之,切忌见热即予解降也。
1964年冬至1965年春,忻州麻疹流行,几比户皆然,小儿大多感染,少有幸逃此难者。体质虚弱者易合并肺炎、心衰,甚至于夭亡。彼时条件所限,且承袭漏习,皆于密室等候自愈。更有打针能将邪毒封闭体内,绝死无疑之讹传。好在对服药治疗尚能接受。时余十七龄,随师临床,目睹甚多。凡发热三日,疹出三日,退疹脱屑三日,遍身尤以手足心出透者为顺。人极安和。若喘咳抬肩者,鼻扇胸高,指纹透关射甲者,现属凶险。心此病者,早期服麻杏石甘汤加蝉衣、羚羊角甚效,多能控制病情,不至形成心衰。
如今注射麻疹疫苗,症状多不典型,也非终身免疫,故临症时尤需细心。余对眼泪汪汪之发热患儿,必验其口,两颊臼齿处有针尖大小白色疹点,周围红晕者,麻疹之先兆也。西医称为弗可氏斑。遵“麻不厌透之说”,及时宣透发表,大有事半功倍之效。《临证实验录》
论;本条医案,看完按语之后,才知道是太阳伤寒,风寒互搏的麻疹证。早用麻黄发表,窍开热泄,表解则愈。西医没有解表理论,所以西药不愈。此是表闭之寒,闭其内热,反加冰袋、酒精物理降温,以至皮毛之寒更盛更实,所以营血内郁而更热。内热外蒸,则发麻疹,不能外蒸,热伤于内,则病肺炎。麻疹外发者,是营卫外达,内病肺炎或肺痈者,是为营卫内陷,所以“疹不厌透”。伤寒表病,物理降温,是为大忌。
寒束于外,阳闭于内,所以高热,太阳外闭,阳明也郁,胃腑不容,则呕吐下利。阳厥于内,木气下陷,所以下利,肛门红肿赤。小儿高热麻疹者,多伴有昏迷的上厥证(也就是小儿流行性乙型脑炎,岳美中乙型脑炎医案,患儿昏迷就是上厥证,就是用葛根二黄汤治愈的)。本案不是下厥证,因中间没有手足寒凉四逆证,也没有厥热往复,所以此下利者,是二阳之经气,壅迫胃腑不容,不是虚寒之厥利,泻二阳经热之盛,以和里阴。阴阳各复其本位,则泄泻自愈。
表闭里热,胃腑不容而下利,二阳经气上逆而热盛,所以不宜桂枝之辛温。葛根解肌,透泄内郁之阳热,以和外束之紧寒,寒热相得,阴阳调和,肌腠得解,所以疹出。阳降于下,阴升于上,所以利止。
本条按误的另外两个辨证点,一个是指纹辨证。另一个是验其口内,两颊臼部,是否有针尖大小白色疹点,是麻疹之先兆。
本案是1964年左右,当时西医的条件有限,中医解表理论居然也没有普及,可知当时大部分中医的水平,也知当时《伤寒论》的普及水平如同今日。今天西医很先进,大家都去看西医,不去看中医,没有群众基础,都是中医衰落的迹象。中医若不自强,无论何时何地,也都只是几个别高手存在,但不能代表整个行业的水平,究其根源,还是理论体系的错误太多,让中医不能自强。中医盛于上古,衰于当下,发于强国先贤,亡于强国后浪。
4 、目赤肿痛——闫云科医案
陈某,女,40岁。病慢性肝炎多年,常在余处就诊,或予舒肝健脾,或予清利湿热,症状多能改善。今又二目肿痛逾旬,肉轮、气轮布满血丝,深红紫暗,羞明流泪,晨起结眵干黄。外用数种消炎眼药,内服黄连上清丸,均不效。询知身热面烘,鼻塞咽痛,头额目眶胀疼,心烦难寐,口苦思冷,溲黄便干。舌尖红,苔薄黄,脉象滑数,腹诊无压痛。观其脉症,知系肝胆火盛,湿热蕴结,复感风热,表里俱热证也。单纯清里,只能冰伏其邪,延长病情,治宜表里双解,尽透其邪。拟葛根黄芩黄连汤加味:
葛根30克,黄芩10克,黄连6克,甘草6克,车前子15克,菊花15克,桔梗15克,二剂
仅进二剂,肿痛皆失。《临证实验录》
论;本条医案,也是外感病,表病郁其里气之偏。本胆火之盛,又伤外寒,郁火更盛也。身热面烘者,外寒郁其内热也,鼻塞为表闭肺逆,咽痛为肺失敛而火逆,头额目眶胀痛者,太阳与少阳经气上壅也。脉滑数者,表闭不解,经气不泄,阳气内郁之滑数。葛根二黄汤,解表以泻火,泻内郁之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