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未来千古往|未来可能永远不会来
万年欢
晁补之(北宋)
心忆春归,似佳人未来,香径无迹。雪里红梅,因甚早知消息。百卉芳心正寂。夜不寐、幽姿脉脉。图清晓、先作宫妆,似防人见偷得。
真香媚情动魄。算当时寿阳,无此标格。应寄扬州,何郎旧曾相识。花似何郎鬓白。恐花笑、逢花羞摘。那堪羌管惊心,也随繁杏抛掷。
万古未来千古往|未来可能永远不会来
今冬的雪,暴虐的反反复复,一场两场三场,与众人而言,早已疲惫不堪,什么雪意,如何能饮一杯无,基本上化为一地的泥泞,和疲惫不堪。
迎春倒也搞不清状况,露出黄色的俏脸,腊梅斑驳枝干仿佛凝滞的花瓣,暗香浮动,有鸟儿在扑腾,慌忙地寻食,它也知道,老天的无常,今天吃的还要赶紧消化。
所以世人只好尴尬还没消逝又至的雪,听之任之,搞不好的阳春雪、桃花雪都有可能。空调的暖风聊胜于无,是因为头脑还停留在过去,那些神秘莫测的未来,即便没有多大波澜,谁能搞的清呢?
《三体》里,叶文洁坐在雷达峰上,望着摇摇欲坠的夕阳,万般感慨。她得知自己耗尽一生,探知并邀请的天外来客,带着的并不是期待的重生,而是毁灭。
小学时候,去柴油机厂电影院看《冰山上来客》,啥也懵懂,真假古兰丹姆一样漂亮也不敢说,绷着表情,心里其实早已泪水涟涟,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民族大义,只是最后,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唱的好听,解放军终于消灭了蒋匪帮。
后来听过方大同的《未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唱的真对,“还有一点爱,在未来”,不过怕是杜牧的“红叶已雕人未来”,过去已过去,未来亦未来。
有一次穿过槐花巷去后面的草滩,因为那里有一片不小的水塘,菱角藤蔓,沿着四周,转上一圈,便收获不少菱角。彼时,夕光弥散,大人孩子,错错落落,天黑的很快,塘坝安静许多。
眼睛那时近视的厉害,还没有戴眼镜。口袋里装了湿漉漉的菱角,这时,有一个女声在前方不远处唱着拉魂腔,也就是泗州戏,巷子里的半导体经常放的,可是那个声音似乎有点犀利,尖锐地急不可待。
伴着那个声音缭绕,从黑洞洞的巷尾,渐渐走到青石板三岔口的路灯下,回溯身后模糊的过去,忽然困意袭来,接着遥远处,人声鼎沸,哭喊叫嚣。次日醒来,才知昨晚唱戏的周姓女子,跳水塘了。
日后周姓女子的面孔竟不时在眼前清晰起来,这个为了爱与不爱跳水的女子,冥冥中把最后的唱腔留给了一个男娃娃,其中凄苦无奈,只是世人和家人再听一遍也不可能。
2000年的时候,偶去宿州,在一个类似茶社的地方,VCD机里播放着泗州戏表演大师周凤云的唱段,看着她爱憎分明决绝的身影,忽然似曾相识。
于是用十元钱买了那张稀松平常的碟片,回去以后反反复复,终于和某段记忆狭路相逢,原来这就是早年周姓女子那晚的绝唱。
一种幡然而悟,憬然而惧的感觉,瞬间醍醐灌顶,像唐长老站在刚刚抵达的天界河边,瞧着自己的躯壳顺水流去,生死寻常,原来早已擦肩而过。
后来,在一本书里,读到,过去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你担心的未来可能永远不会来,只有现在。
【油画:罗伯特·米夫(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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