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作品《初恋》

     初   恋
             文/初见
许多年来,我心灵深处一直珍藏着一个人,一段情。她是我的学友香雪。同学聚会上,与她久别重逢,让我回想起了与她的那段青涩懵懂而又难舍难分的初恋。
那是在我读高二时发生的事情。那一年,香雪十七岁,碧玉年华,窈窕身材,明眸皓齿,姣好的脸蛋、乌黑的长发,浑身上下,洋溢着一个妙龄少女的青春芳华。
无巧不成书,我与她的故事是从一节数学课后开始的。在班上,香雪是数学尖子,我是语文高手,在老师同学们的眼里,我俩都是高考胜券在握的学霸。彼时,高考在即,而我的数学却还是学得一塌糊涂。为了攻下城池,一日数学课后,我对香雪说:“大数学家,我请你当我的数学老师,你可愿意?”香雪脱口而出:“我愿意!”她也问我:“语文大师,你愿意当我语文老师吗?”我也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从此,香雪成了我的数学老师,我成了她的语文大师,私下里我俩都互称对方为“老师”。作为“老师”,她是称职的,她谆谆善诱,俨然一位出道多年的教师。课前课后、晚自修,星期六不回家,我俩都在一起学习,形影不离。自从拜了香雪为师,我的攻读人生,感觉不再是一个人的孤军作战,而是一个精英团队。“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繁重枯燥的学习时空里,因有美人陪伴,红袖添香,从而变得轻松快活,面对那些艰涩难懂的数学习题,我也仿佛变得灵思泉涌。
日久生情。随着交往日深,香雪的许多优点,开始显山露水。她不但数学学得好,歌也唱得好。会主持节目,吹拉弹唱,无所不通。凡学校里有文艺晩会,都少不了她。在我眼睛里,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温馨的笑容,都令我魂牵梦绕、心驰神往。
一天晚学后,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把一封写好的情书亲手交给了她,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情。
也许是缘份,也许是命中注定吧?我很快就俘获了香雪的芳心。一个早读课堂上,当我打开课本时,我看到了香雪偷偷夹在我的课本里的一封情书。从此,我俩坠入了爱河,我们在由我俩共同构筑起的那座秘密花园里,尽情地享受着那份纯洁朦胧而又充满了无限柔情蜜意的爱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随着时间消逝,高考日渐临近,为了高考成功,我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之中,对香雪的约会和写信日渐稀疏了。可此时的香雪已坠入情网,不能自拨!香雪是一个重情重义而又多愁善感的人,她见我不经常给她写信,不再跟她约会,就以为我不爱她了。她在一个上晚自习课上,悄悄地把一封信塞入了我抽屉里。
香雪的举动,被一位正好走进教室门口的男同学看到了,那男同学趁香雪离开时,偷偷从我的抽屉里取出那封信,走上讲台,当着班里几位同学的面,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诗经》里的一首情诗,香雪借用这首情古诗表达对我的思念和幽怨之情。
在那个年代,中学生是不准谈情说爱,谈恋爱是一道红线,不能触碰。一旦违犯,轻者警告处分,严重者开除学籍。我俩东窗事发,如果事情传到学校那里,势必如重磅炸弹爆炸,引发轩然大波!我俩也势必在劫难逃学校的处罚。
当时,教室里只有几位同学,为了香雪,我忍辱负重,咚的一声,跪在了那几位同学面前,哀求说:“看在老同同学的份上,求你们放我们一马吧,请务必为我们保守秘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这一跪,感化了他们的心。特别是那位羞辱香雪的同学。说:“兄弟,起来吧,没事的,我知道错了,我为我的鲁莽行为向香雪道歉,刚才的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下来,但香雪的自尊心所受到的伤害,又如何能够平息得了呢?香雪不顾一切,冲上讲台,从那个男同学手里抢过书信,夺门而出。
她发疯似的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学校附近的那座水库跑去。面对茫茫夜空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我紧紧地拥抱着她,对她说:“香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段时间,我为了复习赶考,疏忽了你!”
此刻的香雪,像一只惊弓之鸟,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我的怀里,对我说:“告诉我,我们会被开除吗?我好害怕啊!”
“香雪,我们不会被开除的,振作点好吗?”我努力地安抚着着香雪的情绪。
“香雪,我们回教室上课吧。我们都是有志气的学生,不能因为偶尔的失意而颓废丧志,自暴自弃啊!”
“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感到好耻辱啊!”
“香雪,我俩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可耻,我反而是一种幸福甜蜜感觉。这是我俩的事,与他人无关。走自己的路,让人说去吧!请你坚强一点,即使学校不要了我们,同学不爱了我们,我们也要自爱!”
此刻,香雪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恋情的曝光使她痛不欲生,把她美好的想往都碾得粉碎。她从我的怀里挣扎出来,站在我的面前,像一位负罪深重的犯人,满脸的愧疚和沮丧。她担心家长和老师们知道,非常忧虑。
我安慰她说:“香雪,没事的,潘校长是一位宽容大度的领导。再说,高考在即,高考压倒一切,学校需要我们为他们争名次,更何况我你都是好学生,潘校长会格外开恩,放过我俩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俩的事还是传到了潘校长的耳朵里了。
第二天,潘校长把我俩叫到他的办公室。刚进门,只见潘校长笑咪咪地对我们说:“你俩的事我已知道了。你们所犯的事,我是可以理解的。青春少年嘛,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林黛玉不是十三岁就开始谈恋爱吗?贾宝玉不也是十二岁就初试云雨吗?问题是,你们在谈情说爱之时,也要处理好学习的问题。不要让爱情耽误了美好的前程啊!现在没事了,请你们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尽心全力地投入复习,迎接高考吧!”
遗憾的是,香雪从此一蹶不振,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垮了她充满阳光和希望的天空,她没参加高考,就退学回家,我俩的那份恋情,也因此无疾而终了。
回忆往事,香雪本是一位思想单纯、追求上进的同学,她却因我们的恋情放弃了前途。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我甚至想,如果不是我当年对她苦苦追求,她就不会坠入爱河,也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了!
初恋是这样美好,也是这样的令人痛苦啊!

作家档案
    施正初,网名初见,广西人。与文学为伍,以真善为美。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文学网站、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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