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无产者与有产者对决的终极宿命
世界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然而,昌与亡间,又不过是数个轮回。
归根结底,每昌与亡不过是模式的重复,没有实质创新罢了,以致昌与亡之间乃是毫无创意的杀头革命。
1、 无产者与有产者
狭义来讲,很简单,没有财产者为无产者,拥有财产者为有产者,比如奴隶社会的奴隶,比如近代社会工厂里的工人。广义来讲,社会财富极端分化的两极也是无产者和有产者,比如封建社会的佃农和达官贵人。
无产者不占有或者基本不占有社会财富,靠着出卖自己的劳力方能解决一时之温饱,反过来,有产者单凭着某种天然的优势,便可以获得物欲和情欲的极大满足。
当然,不能说有产者就是没有付出劳动。比如奴隶主,比如地主,比如经典理论下的资本家,组织社会生产本身也是一项用脑极强的劳动。问题的核心在于,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便可以获得金字塔顶端的优势,而另一些人则穷其一生也无法获得进阶的阶梯。
如果把'财富'两个字换成'社会地位'四个字,道理也是说得通的,只是本文不想涉足复杂深奥的经典理论,不过是想换一个角度来解读中国数千年历史的轮回而已,明白之人自会明白,不再讨论。
如果天平的两端平衡,那自然无话可说,可事实上往往不是如此。
2、 冲突的必然性
无产者也是人,有着人的七情六欲和认知,套用某个相声演员的台词'如果'富贵不能淫',我要富贵干啥'。无产者也想有产,有产才能娶妻生子,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和享受生活。
如果劳动只是为了解决温饱,那还不如个个净身,消灭了七情六欲为好。
一般情况下,人还都是想要通过温和的途径来实现自己为人的欲望,然而现实往往是另外一种情形,有产者为了保护住自己的垄断优势,在进阶阶梯上设置种种的障碍,甚至阻断无产者进阶的道路。
结果是,无产者中总会在某个时期涌现出某个英雄人物,振臂一呼,暴力开始了,就比方说——黄巢。
黄巢本来家境不错,年轻时也曾想过科举及第、报效朝廷,可是却因为被面试官嫌弃自己的相貌而连续几番名落孙山,一气之下的他作一首满怀愤恨的《不弟后赋菊》后离开长安,更不曾想,多年后果然率领着更多无产的人杀了回来。
黄巢现象看似偶然,其实却是必然。体系如此,即便
没有这个黄巢,早晚也会其他'黄巢'出来。
这种情况,在古代来说通常叫起义或者暴动,但实质
上皆可以统称为革命。
3、 革命与轮回
姑且不论对社会造成的破坏和影响,为了达成自己的欲望,无产者便只好通过极端的方式来实现,表现在历史的各个时期,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暴力革命。
远从陈胜吴广起义,近说辛亥革命,不胜枚举。
至于远古的夏商周三代奴隶社会,为什么没有发生底层民众起义,不在本文讨论之列,但我想,或许是因为在那个分封建邦的年代里,君主、诸侯、大夫和士皆拥有武力,一方面顶层有产者不敢太过造次,另一方面不等无产者忍无可奈,便已有基层有产者代为宣泄了不满,比如春秋时期鲁国的内政反杀。
说回到陈胜吴广之后。尽管发生了令人目不暇接的无产者起义,然后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和结果是,每次起义之后,社会又是如故,至多是部分有产者和无产者进行了换位,但于整个社会结构而言,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黑格尔说的那样,'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
有人把此归结为无产者(这里指历史上的农民)的局限性,革命到最后反被有产者集团窃取了胜利果实,此种结论其实是需要商榷的。因为即便有产者集团的某个代表坐上了金字塔的顶端,但总有许多人实现了从无产者到有产巨者的变身,只是却从未见哪个实现了逆袭的无产者,想过为改变社会架构而努力过。
恰恰,一种常见的事实上,许多摇身一变的人,反倒比原来的有产者更加享受作为有产者才能享受到的增值服务。
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便是洪武皇帝——朱元璋。这个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真正意义的无产者皇帝,在实现了成功逆袭后,虽然还念着以前的苦日子,也非常痛恨贪官污吏,但他和他的继任者也比历史上任何同行都要享受皇权带来的满足感。其不仅排斥宰相,严控官吏,甚至对身在底层的无产者也多有约束。
以致明朝的刑罚最严,但明朝的贪官污吏也是最多。同时,百姓不得自主买卖,中国事实上的落后也是从明中期之后开始的。
你如此,他如此,大家都如此,结果便是不断的无产与有产的对决,对决的高潮是刀戈相见。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先前的无产者都想成为有产者,然后后来的无产者又想要重新洗牌,反应到历史上,便是一次次简单的社会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