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戏服饰的色彩之美
作者:吕荔 吕埴
有“东方戏剧活化石”之称的藏戏,是由藏族民间与宗教舞蹈、说唱、杂技、美术、文学等长期融合而形成的综合性表演艺术。藏戏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和深厚的群众基础,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
藏族戏剧服饰艺术的美使人惊叹,如同高原上盛开的格桑花,炫丽夺目。而藏戏服饰独特的色彩运用,强烈地吸引着人们的视线,其所蕴涵的美学原则和审美观念更是成为人们所关注的焦点。
总的来说,藏戏服饰色彩有以下几个主要的特征:
藏戏在产生、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同宗教有密切联系,所表现的剧目故事以佛本生故事和高僧圣徒传记为多,所以服饰中的宗教意味比较多,具有深刻的宗教涵义。
在西藏,“羌姆”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宗教祭祀舞蹈,有些地方也称之为“跳神”。相传,莲花生大师在吸收原始苯教巫舞的基础上创制了这种驱鬼降神的宗教仪式,每逢佛祖诞辰、藏历新年等重要节日时,都会举行规模浩大的“羌姆”活动。深受藏传佛教影响的藏戏,在服饰上多借鉴“羌姆”服饰的特点。
作为一种戏剧服饰,藏戏服饰除了要满足观众的视觉审美需求,更多的是要唤起人们的情绪,进入藏戏所表现的场景。藏戏源于苯教文化和佛教文化,藏戏所要表达的主要是宗教内容,而藏戏服饰自然彰显这个永恒的主题。
某种程度上说,藏戏服饰是青藏高原上的宗教内容的外在表现,藏戏服饰在色彩的运用上有着特殊的宗教涵义,传达着宗教的神秘讯息。
藏戏服饰上最常见的五种色彩是白、蓝、红、黄、绿,五色受到如此推崇根源在于西藏原始宗教——“苯教”的影响。
在“苯教”中,五色是五种本源的象征色,白色代表白云,蓝色代表蓝天,红色代表火,黄色表示大地,绿色表示江河。
佛教传入西藏以后,五色理论被佛教所接受,就此成为藏族文化中最为重要的色彩观念。经过长期的融合与发展,五色形成了其固定的象征模式,在不同的场景中有着各不相同涵义。具体来讲:
蓝 色,
在藏传佛教喇嘛们制作的沙坛城中指示中间方位,这是因为代表中间方位的不动如来佛为蓝色的缘故。在用唐卡和壁画表现的藏传佛教主题中,各类愤怒神和护法神均用藏蓝色描绘,此种色彩被认为能够更好地彰显愤怒神和护法神的法力和威严,而且在色相上更具有立体的效果。在藏戏中,头戴蓝色面具的角色特指渔夫、猎人,预示着他们拥有正义和力量。
黄 色,
在沙坛城中指示南方,因为代表南方方位的宝生佛为金黄色。在藏传佛教的五大宗派中,格鲁派的僧人头戴黄色僧帽,因此又被称为黄教。在西藏,黄色是一种取自于石黄的矿物色,是藏传佛教的专用色,无论是佛像衣物、用品,还是活佛和高僧的居室、服饰等,皆用黄色。
黄色是高贵的象征,俗人和一般的僧侣是没有资格穿黄色衣服的,普通藏民的房屋也不能使用黄色作为装饰。相对于石黄,金黄色则更为尊崇,只用于佛像、寺庙的金顶和唐卡、壁画绘制中。这种金黄色是由工匠采用溶金工艺对纯金进行加工后,制成便于涂绘的金粉。
或者是采用锤打工艺将纯金制成薄如蝉翼的金箔,然后进行贴金。当然,限于原材料的昂贵,除了采用纯金打造佛像、器物外,还会采用一种镀金工艺,即将金粉溶入水银中,再涂抹于佛像、器物表面,然后通过烘烤加热使水银挥发,以此来得到金黄色。于是,在藏戏中头戴黄色面具的角色多为高僧大德,是一种固定身份的表示。
红 色,
在沙坛城中指示西方,这是因为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阿弥陀佛为红色。在2500多年前的佛教发祥地古印度,红色是一种常见且廉价的色彩,佛教徒以此色为服饰色,标示他们不慕浮华、潜心修行的超脱境界。红色自此成为佛教的常用色,甚至佛教寺庙也多用此色为装饰。
佛教传入西藏后,延续了这种传统,在藏传佛教中不难发现红色的大量运用。而在西藏原始“苯教”信仰中,对红色也很崇拜,传统藏族建筑多用红色,并且认为在藏民脸上涂上赭红色可以驱鬼辟邪。
另外,西藏长期是政教合一的社会制度,作为宗教用色的红色,理所当然成为权势与权威的象征。所以在藏戏中,头戴深红色面具的角色表示君王,头戴浅红色面具的角色表示大臣。
白 色,
在沙坛城中指示东方,因为代表东方方位的金刚萨埵为白色。藏族原始苯教中,教徒穿白色围裙。在佛教文化中,白色是纯洁、美好、吉祥的象征。在藏戏中,头戴白色面具的角色对应男性。
绿 色,
在沙坛城中指示北方,这是因为代表北方方位的不空成就佛为绿色。在佛教文化中,绿色是事业部之色,象征着健康、安详和温柔。而且在藏传佛教里,作为观世音菩萨化身的绿度母也为绿色,这在唐卡和壁画中较为常见。在藏戏中,头戴绿色面具的角色专指女性。
可见,藏戏服饰植根于藏民族文化,蕴涵着深刻的宗教含义。藏戏服饰的审美不仅在于其服饰形式本身,而且表现在其独特的色彩运用。
在传统的藏族社会,其文化形态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佛教文化、贵族文化和民间文化。民间文化与前两者有着巨大差异,它产生于劳动人民日常生活和辛勤劳作之中,是一种无意识、非自觉的文化形态。
藏戏虽然起源于8世纪的宗教艺术,但是到17世纪时便逐渐从宗教仪式中分离出来,演变为民间的歌舞艺术。而关于藏戏起源的另一种说法,认为是由14世纪一个叫做唐东杰布的“疯子喇嘛”为修桥募捐,组织“七姐妹”表演而形成。
藏戏的内容朴实无华,多是表现普通藏民的喜怒哀乐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藏族民众自娱自乐的艺术形式。在藏戏的发展过程中,表演群体和观赏群体多数都是藏族社会中普通民众。因此,淳朴、粗犷的藏戏是藏族社会民间文化的典型代表。
的确,藏戏深植于藏族民间社会,以民间化的语言形式进行表达,几乎所有佛教文化和贵族文化所不能关照到的普通藏民的情感诉求,都可以在藏戏中得到体现。
在藏戏的唱词中,充满了对神灵佛祖的崇拜,对山川土地的热爱,对父母养育的感恩,对男欢女爱的憧憬,以及对压迫的反抗和丑恶的鞭挞。藏民日常生活的点滴,也可以通过藏戏来表达和传达,可以说藏戏就像藏族民间社会的百科全书。
作为一种民间艺术形式,藏戏所用的服饰并不设立行头衣箱,然而样式却很丰富。如上所述,藏戏服饰是在借鉴“羌姆”服饰的基础上逐步发展形成,但更加凸显了西藏的民族特色和地方格调,比如传统藏袍、花氆氇围腰和藏族项饰等都纳入了藏戏服饰的范围。
为了适应特殊的自然环境,生活在西藏的人们创造出具有肥腰、长袖、大襟、袒臂特点的藏族服饰,同时追求色彩的浓重,讲究纹样的组合,还常用金银、珠宝、象牙、兽皮等贵重材料作为装饰。
藏戏服饰亦是如此。当然,出于戏剧表演目的,藏戏服饰上包含有许多历史信息,可以追寻到吐蕃时期的服饰基底,并融合有元朝蒙古族衣物的形制和清代官服的样式。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藏戏的形成发展与佛教息息相关,藏戏剧目中也有很多表现佛教故事的内容,但在藏戏服饰上却少有印度风格,可见其本土化之深厚。这就使藏戏更加接近普通藏民的生活,增强了它的艺术感染力。
色彩是一个特殊的概念,它只能依附于具体的事物而存在,它既是表达情感的重要手段,又是点缀生活的重要元素。生活在不同地域的人们,对色彩会有不同的理解,对不同色彩的喜好也存在极大的差异。
青藏高原上的人们有着自己独特的色彩观念,这在藏戏服饰中得到充分演绎,始终让人感觉到浓郁的藏族民间审美。
藏族是一个崇尚白色的民族,有着悠久的尚白文化传统。这既有自然环境的影响,也有藏族先民对于纯洁、无暇敬慕的缘故。远古时期,每逢战争获胜,藏人会在居住地的岩壁和树干上用白泥画上白线和白点,以此来表达喜悦的心情。
延续到后来,一到藏历新年,每家每户的门窗、梁柱、灶头和家具上都要用白面画上白线和白点。在《格萨尔王传》等许多民间传说中,白马、白牦牛、白狮子等都是正义和高尚的象征。
年纪大的人会在本命年特意穿上有日月图案的白色上衣,祈求吉祥、长寿。贵客临门,主客之间要互赠白哈达,表达彼此的善意。
在佛教传入之前,蓝色就被藏族先民视为神圣之色。藏族服饰中的坎肩、围裙等边沿多会加一条蓝线边,许多藏服的内里会镶蓝布。传统的藏式门帘和藏民居住的帐篷上,大多都有藏蓝色布块缝制、粘贴的吉祥图案。
黑色的涵义比较复杂,在苯教中代表黑暗和恐惧,在佛教中是护法神之色,有镇邪的功用。而在藏族民间,黑色却是财富的象征,用于服饰则可以祛邪护身。
其他色彩在藏族民间生活中也多有运用,如“薄独”为一种顶大口小、如倒扣瓷碗的帽子,是用黄色或紫色绒布制成;“年休”为一种插于两耳上边的女性头饰,是由两条有彩虹纹路的打折丝绢构成,丝绢上还各吊一根或红或黄的丝带;巫师作法时,身上要缠以象征彩虹的五色丝带;唐卡画像的左右,会垂挂红、黄二带。
戏剧是现实生活的反映,戏剧服饰自然来源于现实生活。上述这些藏族民间所喜好的色彩,均可以在藏戏服饰中得到体现。事实上,藏戏属于藏族群众的民间艺术形式,其服饰色彩充满民间审美气息也就不足为怪了。
17世纪,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主政西藏后,推行了一系列促进文化艺术发展的措施。
藏戏在这一时期也得到新发展,逐步专业化和体系化,并得到了官方的重视和认可。由于法王对藏戏的推崇,雪顿节期间还会在夏宫罗布林卡进行演出。
同许多戏剧种类一样,藏戏属于缜密的程式化艺术。但藏戏受到的宗教制约更为严格,在其发展过程中很少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无论是戏剧内容,还是演出形式,都较多地保持了自身的文化特色。所以,藏戏服饰也具有相对独立的艺术形式,在色彩运用上有很强的程式化特点。
藏戏多在广场上演出,戏中角色不多且比较固定。一般来说,藏戏的角色可以分为剧情讲解者、演剧者、喜剧者、祝福者、伴唱伴舞者等,最多也就13种。
戏中角色从头至尾只有一套服饰,不像京剧、昆曲那样要根据情节和环境的不同而换装,因而藏戏服饰的样式和色彩也相对固定。
藏戏需要戴面具演出,也叫面具戏,观众可以通过面具的不同区别角色,这一点与京剧的脸谱类似。不同角色的面具除了造型上的各异,在色彩上也各有所指,象征不同的人物性格。
其中,白色面具表示纯真洁净、与人为善,多指老人和孩童;黄色面具表示精神抖擞、德行深厚,多指活佛和神人;红色面具表示位高权重、身世显赫,多指君王和臣相;蓝色面具表示刚正不阿、勇敢果断,多指无畏勇士;绿色面具表示温婉智慧、美丽大方,多指贤淑女性;黑色面具表示凶险莫测、惶恐不安,多指邪恶之徒;半黑半白面具表示心口不一、挑拨是非,多指奸诈小人。
藏戏的程式化同样表现在角色所穿的戏衣上,不同角色的戏衣具有不同的外在形式,表现出不同的审美理解。更重要的是,它们在色彩上也有着各不相同的象征意义。
具体而言:
藏语称之为“杰切”,是在原来西藏的统治者或四品以上官员的官服基础上的改良。该服是以叫做“甘希温波”和“霍尔达熏”的缎子制成。“甘希温波”是有水波、山石、云朵、飞龙四种纹样的蓝色缎子,“霍尔达熏”是起自元代的有飞龙纹样的虎皮黄色缎子。同时,腰系金色缎带。
藏语称之为“杰赛切”,与“杰切”样式大致相同。该服一般是以“霍尔达熏”制成的黄色缎袍,经济实力差的戏班,也可用一种叫做“传干赛波”——有团花纹样的黄色缎子,制袍代之,同样腰系金色缎带。
藏语称之为“伦波切”。该服是以有原西藏地方货币“章嘎”纹样的叫做“郭钦章嘎”的酥油黄色缎子制成,有时也可用黄色的“传干赛波”制成。
藏语称之为“拉江切”,取材于原西藏地区四品以上官员或贵族夫人的装束。该服由蓝色、深绿色、蟹青色等花缎制成,分有袖和无袖两款。演出时,两款可同穿,并系蓝色围裙——“帮典”,“帮典”上沿用叫做“帮典猜嘎”的红色缎带压边,表示其夫的官职等级。
藏语称之为“约切”。该服分男女二式,因为表现的角色为低等级人物,是以有团花纹样的杂色缎子制成。
藏语称之为“查切”,是以紫红色的叫做“香托”的薄氆氇僧裙、叫做“申”的袈裟,还有镶以金丝缎的叫做“郭钦堆嘎”坎肩组合而成。
藏语称之为“阿纳切”,与“查切”类似,但形式较为简单,是以紫红色的氆氇制成。
藏语称之为“甲鲁切”,是由王子服发展而来的特制戏衣,据说为16世纪帕主·降秋坚赞的设计。该服适用于部落长老、王子,还有二品以下的俗官,但很为繁琐,象征着转轮王的“七政宝”,预示天下太平、国富民安。后经不断演化,渐成为头戴宽大的由黄色或紫红色绒布制成“薄独”帽,外披一种叫做“甲鲁喀昆”的无系腰彩虹色条花氆氇敞褂。
藏语称之为“温巴切”,是藏戏开场人物“温巴”所穿的特制戏衣。该服上身为“迫短叉叉”,是由黑白或黑红色条的花氆氇制成的褂子;下身为黑色的灯笼裤,裤腰上围一圈“贴热”,是由黑、白牛毛制成的绳穗。
藏语称之为“拉姆切”,意为仙女服。该服上身为有五色领子的单色绸衫,下身穿浅色衬裙并围蓝色“帮典”,外套一件被叫做“当扎”的无袖褂子,是由彩虹色条的花氆氇和蓝、绿色花缎连缀而成。
综上所述,藏戏艺术的程式化决定了藏戏服饰的程式化,而具体到藏戏服饰色彩的运用上,也必定遵循严格的程式法则。
与许多中国传统的地方戏剧一样,藏戏的表演不需要专门的舞台,多数在露天环境中进行,属于民间的“坝坝戏”。因而,以前的藏戏舞台是没有舞美和灯光设置的,也不需要很多道具,只是在开阔地上立一神龛,里面供奉着藏戏始祖唐东杰布的塑像或唐卡画像。
即使在民主改革后,藏族地区的物质条件有明显改观,出现了正规的舞台剧场,但多数藏戏剧团和戏班依旧在田间地头进行演出。
特殊的表演场地,决定了藏戏服饰不能利用灯光和舞台背景进行变幻,其造型和色彩必须适应在日光下进行的表演,并与周围的自然环境相协调。
在造型上,藏戏服饰一般为肥腰、长袖、大襟、袒臂的藏袍样式,平面裁剪而成,形式变化并不多,基本取决于腰带或绳带的不同系结。
正因此,藏戏服饰的绚丽多姿主要表现在色彩上。色彩可以说是藏戏服饰的灵魂,人们对于色彩的关注和感受有时甚至会超越藏戏服饰本身。由于受演出环境的限制,藏戏服饰的色彩通常都比较明丽,讲究装饰性和对比效果,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般而言,每个民族都会有专属的民族色彩,承载着各自的民族情感,这源于该民族的生活环境和文化传统。
无与伦比的地理位置、独具魅力的发展历史、神秘莫测的藏传佛教信仰,使得藏民族形成了迥异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色彩审美和色彩观念。
在色彩的实际运用中,这种独特的审美和观念被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诠释着藏民族勇敢而强悍的民族性格。
辽阔无垠的雪域高原,复杂多变的地形地貌,独一无二的气候条件,塑造了藏民族明朗、大气的色彩取向。
藏族民众虽然崇尚白色,但也喜欢用亮丽的色彩装点生活。毕竟在严酷的高原上,一年中除了在短暂的夏季,其他的多数时间里是见不到鲜花和绿树的。藏民需要用色彩来美化生活,以此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事实上,藏族民众所喜好的红、黄、蓝、绿、白、黑等色,他们将大红大绿的亮丽色调注入服饰,反而有一种大俗即大雅的审美效果。
更何况,这些色彩搭配起来并不突兀,天才的藏族民众将色块有规律的递增和排列,并且大胆进行红与绿、白与黑、黄与蓝等色的搭配,虽然对比强烈,但整体上依旧能达到和谐统一的效果。这在女性角色所穿的围裙“帮典”上,是最典型的体现。
在总体风格上,藏戏的面具保持了原始祭祀和民间艺术的特征,兽皮、牲畜皮和粗毛线等材料的应用也表现出一种稚拙之美,怪异和神秘的造型又具有宗教气息。
而在具体的色彩处理上,纯色的运用可谓恰到好处,比如用原色白山羊皮制成的白色面具,只是单纯的白色,就能完美地表现出纯洁、善良的角色性格,加之用大量白色山羊毛作为角色飘逸的白发和蓬乱的胡子,整体呈现出一种梦幻之感。
当然,藏戏面具也注重色彩之间的搭配和对比,比如蓝色面具的蓝底能给人以庄重、沉稳之感,但面具上部镶以金色丝缎制成的半圆边饰,边饰上的如意宝等吉祥图案是以黑色和金色勾勒,额头的日月同辉形象和脸颊上的花点装饰则是用金色和白色完成,使之具有装饰美感。
藏戏的戏衣多以汉地传入的绸、缎等丝织品和本地的呢子、氆氇等毛纺织物为原材料,并使用绒绣、平金等制作工艺,使之兼具经济价值和艺术价值。戏衣对于色彩有着明显的偏好,大量运用红、黄、蓝、绿、黑、白等高纯度或高亮度的色彩,色目繁多,应接不暇。此外,藏戏的戏衣还常用金银、宝石、珊瑚、象牙、兽皮等各种色彩鲜亮的珍贵材料作为饰物,做工精细,异常华丽。
藏戏服饰特别重视装饰,在面具的边饰上,还有戏袍的领子、袖口和下摆上,甚至是角色手中所持的简单道具上,都会用传统的吉祥图案加以美化,增强艺术效果。
由于主色调是红、黄、蓝、绿、白等高纯色,用于装饰的点和线就多采用黑色和金色等,使得主次色之间有所区别,进而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给人以简洁、明快的感觉。
1959年民主改革以后,西藏成立了许多专业的藏戏剧团,不少地区也修建起正规的舞台剧院,藏戏艺术得到进一步发展。传承数百年的“坝坝”藏戏终于有了灯光、舞美设置,逐渐向现代化的舞台艺术转型和发展。
自此,藏戏艺术拥有了崭新的面貌,藏戏服饰也有了极大的改进和丰富。但不变的是,藏戏服饰色彩依旧保持着强烈的视觉冲击,这是藏戏服饰色彩的主要特征,也是藏戏服饰的魅力所在。
尽管藏戏已被列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成功入选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但与内陆的许多戏曲剧种一样,其在新时代的发展也是举步维艰,面临消亡的危机。
因而,对藏戏服饰发收藏、保护和研究适当其时。深具藏族色彩美学的藏戏服饰,是藏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体现了藏族民众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追求。
倘若我们用心欣赏藏戏服饰的色彩之美,定能感受到那雪域高原上热烈而饱满的原生态艺术魅力,这是其他艺术形式所不能企及的。
原文刊载于《四川戏剧》2018年第5期,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