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晚上都去哪了？它们在哪里睡觉？
你问我答专栏
vol.15
鸟类晚上都去哪了？
在哪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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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尾纹
在观鸟活动中，鸟友常常产生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问题，有关鸟类的分类、形态、行为、进化等各个层面，这些问题大多源于大家的观察和思考。一些问题已经有了确定的科学解释，另一些问题是值得深入研究的科学问题。所以我们想借此栏目的小文章，不定期讨论一些鸟友们都关心的问题。除了小编自己想到的问题之外，大家也可以在留言区直接向小编提问，我们会选择一些有趣的问题作答。
鸟类晚上都去哪了？在哪里睡觉？
在婆罗洲京河边夜游时发现熟睡中的蓝耳翠鸟。摄影：Crazybirdy
白天我们总能看到鸟类的身影或者听到它们的叫声，比如叽叽喳喳的麻雀满地都是，但夜幕降临，全城的麻雀都似乎全部消失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都不知道去哪了，周围的树上好像也都看不到它们，它们晚上都住在哪呢？鸟类晚上也要睡觉么？它们是怎么睡觉的呢？最近就有人来问小编这样的问题，想必有不少人也很好奇吧，那么今天我们就来给大家讲讲鸟类晚上都在干啥吧。
疯鸟老师，鸟类晚上都住在哪里呀？为什么白天我在城市里能看到那么多鸟，晚上它们就全都不见了，附近的树上我也没有看到，你知道它们去哪了么？它们晚上也像我们一样睡觉么？
嗯，绝大部分鸟类都是白天活动，和我们一样它们晚上也需要睡觉。你晚上看不到那些白天活动的鸟，就是因为它们大多都躲在有遮蔽，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睡觉去咯。要想发现晚上睡觉的鸟类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一些林鸟，因为它们多半会藏在树冠层的内部休息，这里隐蔽性好且由于树荫的遮蔽作用，温度相对较高。如果你想要找到它们，可以在晚上天黑之后试试热成像仪，这会帮助我们在夜晚更容易地找到正在睡觉的小鸟。
在唐家河，我们用热成像仪发现一只正在熟睡的方尾鹟。摄影：李友余
难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晚上在树上睡觉的鸟，原来想找到它们也并不容易，那除了在树上睡，鸟类还会在哪里休息呢？
还有的鸟类会在崖壁下的巢穴中、树洞、石洞、石头缝隙中、屋檐下的孔隙里、还有各种城市中的建筑孔洞缝隙（比如红绿灯杆子断面的洞里）以及一些安全的平台、甚至是人工的巢箱内睡觉。你看我拍的这一家烟腹毛脚燕，它们当时就睡在崖壁下的巢里，只不过受到惊扰后就醒了。还有一些雁鸭类就在岸上、芦苇丛里或者风平浪静的水面上睡觉，不过在岸上睡觉比较难逃脱地面上的捕食者，所以水面上其实更安全，它们睡觉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把喙埋在翅膀下方，用来保暖（Ps：之前我们讲过鸟类的喙可以用来散热，所以也很容易在夜晚流失热量）。而涉禽一般会在水边或者水中间单脚站立着休息，它们休息时也会把头扭过去把喙放在翅膀下面。
在崖壁下方巢穴中休息的烟腹毛脚燕，同样拍摄于唐家河，也是用热成像仪发现的。摄影：Crazybirdy
那些不善飞行，上不了树，也不能下水的鸟类在哪里睡觉，比如鸡形目的鸟类？
嗯，正想说一些鸡形目的鸟类，比如鹌鹑、蓝胸鹑以及一些长得也像是鸡的鹤形目鸟类：三趾鹑属等，晚上会在栖息地附近的草丛中趴着休息，还有一些白天在草地上活动觅食的小鸟，晚上也会选择在草丛中就地休息，比如小云雀、百灵、鹨和棕扇尾莺等。
棕三趾鹑窝在草里休息。摄影：Crazybirdy
躲在地面上草里睡，这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和捕食么？感觉不太安全的样子，草原上的鸟类都是这样睡的吗？
确实不太安全，但它们也不是完全睡死过去，它们在睡眠中也很机警，一旦有任何动静它们就会立刻苏醒过来，根据危险程度决定是否逃离。比较有意思的是，非洲大草原上，有一种鸟类，名叫黄嘴牛椋鸟，它们夜晚会在长颈鹿等一些大型食草动物的大腿内侧倒挂着睡觉！这样既安全还可以靠大型哺乳类动物的体温保暖。
科学家们通过摄像机捕捉到坦桑尼亚的黄嘴牛椋鸟夜晚栖息在大型哺乳动物身上。
图片来源：https://doi.org/10.1111/aje.12505
鸟类还能挂着睡？难道不会掉下来么？对啊，鸟类在树上睡觉，都睡着了为啥不会掉下来呢？
一只棕雨燕挂在棕榈叶内侧休息。摄影：李友余
对啊，可以挂着睡，还有些雨燕可以像蝙蝠一样挂在棕榈叶子内侧休息，这样既可以遮风避雨也很安全。至于鸟类是怎样睡着了也不从树上掉下来，这要归功于它们的腿和脚，大多树栖的鸟类都是常态足，也就是一个足趾朝后，三个足趾朝前，它们的腿后面有肌腱，当它们的腿弯曲时，肌腱就会收紧（具体可以参考小编在知乎上的回答），这使得脚趾弯曲并抓住栖木。正因为如此，它们可以轻松入睡，而不用担心睡着后肌肉放松而从栖木上掉下来。
《鸟类学》课本中，关于鸟类后肢屈趾肌的肌腱与屈趾关系示意图。
明白了，那有没有什么鸟是白天睡觉的呢？我记得我以前听到过有些鸟类晚上也在叫，比如八声杜鹃，它晚上不睡觉地叫是为啥啊？难道白天睡么？
一些夜行性的鸟类就是白天睡觉，大多数猫头鹰和夜鹰都是在白天休息的，晚上出去觅食。所以如果你白天发现一只猫头鹰，它有可能正在树上昏昏欲睡。还有些鸟类晚上不睡觉，是因为它们处于繁殖期，一些雀形目的鸟类在求偶期整晚都会鸣唱，比如著名的夜莺（即新疆歌鸲）、蝗莺类等，为的是让异性更好地听到它们优美的歌声。另外，还有些雀形目鸟类选择夜晚成群迁徙，可能是为了躲避捕食者。
白天休息的长耳鸮。摄影：李友余
刚才您说它们睡觉的时候也很机警，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非有很大的动静才会醒过来，鸟类的睡眠是不是很浅啊？
一副表现雨燕边飞边睡的漫画，作者见图片水印
大多数鸟类每次只睡很短的时间，它们总是保持机警能够意识到捕食者的危险，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吧。许多鸟甚至会睁着一只眼睛睡觉，甚至还可以边飞行边睡觉，比如雨燕和军舰鸟。它们可以有效地关闭大脑的一边，同时保持另一边的运转。每只眼睛都与大脑的一边相连（左眼与右脑相连，右眼与右脑相连）。所以这些鸟可以让右脑休息，闭上左眼睡觉，而右眼保持睁开，左脑保持警惕。当然也有些鸟睡的比较深，比如一些蜂鸟和吸蜜鸟，它们在过夜时，会把自己的代谢率降得很低，体温也很低，就好像暂时性冬眠了一样，这种状态我们称为“torpor（可以查看之前的文章复习）”。它们要等到的天亮之后，温度上升才能恢复成正常的活动状态。
非洲的一种吸蜜鸟在夜晚睡觉时将其体温降低的状态。图片来源：BBC纪录片《鸟类的秘密生活》
天啊，太神奇了！不仅能边飞边睡还可以降低体温来保存体力，真是不可思议。最后一个问题，鸟类睡觉的时候会做梦吗？
呃，这个真是直击灵魂的拷问，但是我现在没有答案，也许我们未来有了先进的仪器，能够测定睡觉时鸟类的脑电波活动，我们就能够知道鸟类是否像人一样做梦了。
参考资料
[1]https://www.thespruce.com/where-birds-go-at-night-386443
[2]https://www.birdsandblooms.com/birding/birding-basics/birds-sleep-night/
[3]https://ca.audubon.org/news/how-do-birds-sleep
[4]https://whyevolutionistrue.com/2018/02/28/mutualistic-birds-roost-in-the-armpits-and-bellies-of-giraffes/
[5]https://backyardbirdingblog.com/where-do-birds-sle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