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散文）

垂虹别意

人淡如“菊”

文丨张金龙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突兀感觉到，有一种美叫：人淡如菊。人间有菊，尽享清欢！菊花的淡，淡在名利之外；淡在骨气之内。身姿低调，落花无言，心素如简。不矫作，不妩媚。恬淡而不聒噪，泰然而不傲气。风雨磨砺，把岁月痕迹雕刻在脸上，也烙印在心里。所谓人淡如菊，要的就是菊花的淡定平稳与朴实无华；剔除人世间的浮夸和肤浅；排除纷扰，洞察世事，淡泊明志；以一份洒脱娴静的心态，直面喧嚣尘世；以一份淡定从容的姿态，笑对命运的跌宕起伏。人淡如菊，由浓郁转为素淡，是涵养的浓缩；由浓烈转为淡雅，是品味的提升；让淡泊，成为一种生活的常态，去精彩演绎；让淡泊，成为一种宽广的胸襟，去恪守秉持；让淡泊，成为一种人生的境界。生命，是一树花开，或安静或热烈，或寂寞或璀璨。小日子，在岁月的年轮中渐次厚重，那些涌动的、抑或沉思的灵魂，在繁华与喧嚣中，被刻上或浓或淡的印痕。生命，也是一场虚妄。许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生活，不是不寂寞，只是不愿说。于无声处倾听凡尘落素，渐渐明白：人生，总会有许多无奈，希望、失望、憧憬、彷徨。苦过了，才知甜蜜；痛过了，才懂韧性。生命中，总有一些令人唏嘘的飞白。有些人，让你牵挂，却不能相守；有些东西，让你羡慕，却不曾拥有。在这喧闹的凡尘，我们需要有适切方位用以安放灵魂。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酒。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也许，风雨兼程的日子，才承载了生命之重；风轻云淡的日子，更适于静静领悟人生。慢慢懂得：生命的旅途中，许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许多事看着、看着，就淡了；许多梦做着、做着，就断了。《秋菊打官司》中让我们看到了秋菊坚忍不拔、百折不挠的刚毅性格。陈毅的《秋菊》耳熟能详，令人敬佩不已：“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喜欢那种淡到极致的美。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生活的阡陌中，没人改变得了纵横交错的曾经，只是在渐行渐远的回眸中，那些痛过的、哭过的，都演绎成了刚强；那些不忍忘却、念念不忘的，业已风干成了景致。站在岁月之巅放牧心灵，时光流转，透过指尖的温度，期许岁月静好。这一路走来，可能会发现，生活于我们，有一种温度叫温暖，一直在牵引着。人生之路处处有良辰美景，云淡风轻真好。有一种经年叫历尽沧桑，有一种远眺叫含泪微笑，有一种执着叫浅行静思，有一种美丽叫淡到极致。给生命一个微笑的理由吧，别让自己心理承载太多的负重；给自己一个取暖的方式吧，以秋菊傲霜的姿态，盈一抹微笑，将岁月打磨成人生枝头最美画面。如今的生活越来越好，但也似乎越来越忙碌。“忙里偷闲”，图一个“慢”字。生活只有慢下来，才叫“过日子”。太多人在忙碌中变麻木，忽略内心感受。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忘了仰望星空、诗和远方。人要适当慢下来，给情感放个假，不负如来不负卿。“当我们正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生活已经离我们而去。”真正的生活不是疲于奔命，而是懂得减速放缓。节奏慢下来，便是休憩静思。“从前的日子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人生便是由此及彼的一条漫长路程，过去我们走得慢，灵魂与身体同行；如今换挡提速，反而将灵魂落下了。慢生活让自己内心与身体同步，感受岁月情长。人，唯有慢下来才有滋有味；人，慢下来才算滋润地活着。如果为了生存，永远都在忙碌中、奔波中，就不可能享受清闲生活。只有暂且慢下来的人，才有机会享受清欢。一个人的享受，不取决于财富地位，而是取悦于对待生活的积极态度。近五十年人生阅历似乎让我愈加懂得：其实，生活不止是一味追求速度与激情，而要更加懂得减速与放空，在一饮一啄中，品味人生的滋味。如果毕生疲于奔命奢求物质经济，只为了抵达财富终点，却忽略内省，忽视周边风景，那此人一生还有何意义？为了生活，而不是生存。只有节奏慢下来，才能让灵魂跟得上，才能体会到一饮一啄间的微妙变化。往后余生，不妨推掉不必要的应酬，给自己放个假，从快节奏中抽身出来，去仔细琢磨慢生活。在浮华的岁月里安之若素，在寂静的流年里人淡如菊，在苍茫的浮尘中素心如兰。“朝饮木兰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择一个秋高气爽日，喝一盏菊花杯中酿，方不辜负这大好秋色。愿这个深秋，你我都能舍弃世俗的追逐和欲望的捆绑，回到最初心的小欢喜，就像在某个深秋的夜晚喝上几盅温酒，尝尽生命里最有味道的情境，清欢常在。陶渊明的名篇《饮酒》个人比较喜欢：“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秋影如诗，秋色如画，任谁都会为之深深陶醉……这是秋天给予有情人的最佳馈赠！

往事如风不可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八十年代，书生风华正茂，就读市区最高学府，偏爱白居易诗词《花非花》，音乐教师毛玉芬的美声唱法响彻全校，如雷贯耳。阔别三十年，至今犹在耳畔，缠缠绵绵，如烟似雾。“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姑苏城外，月光如水。圆通寺旁，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红男绿女三五成群闲庭信步！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鸟语花香！谁说熟悉的地方没风景？风景就在身边，风情就在心中！最近发觉一位好友个性签名“为了看看太阳，我来到了世界。”——多么乐观、豁达、阳光的为人处事心境，积极浪漫主义者！

日常上班，一路花香，一路风景看过来。天天可以伴随祖国的花朵一样的孩子们。花儿一样的园丁纵情浅唱着“花非花”，又似在聆听花开的声音……

秋风穿过屋檐，吵醒了浅梦中的花草，暗香浮动。明月盈盈地泻了一地，照亮了思乡的人。秋风过人影，月影独徘徊。秋快过，寒气涨，大雁正南翔；桂花谢，天凉添衣裳，枫叶红，秋菊正香时！

2021-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