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烟雨||太山赋

太山赋

文/潇湘烟雨

巖巖乎岱宗,居於极东。巍巍然岱山,青州之间。嵬嵬也代宗,皇穹悶宫。峨峨哉泰岳,欲而踊跃。徂徕临其巽维,灵岩倚之干位。延东以被沧溟,横西而及上河。稽其舆图,广广渺渺;分野虚宿,地处之饶。察其星野,恢恢寥寥;白榆疏列,天承元枵。于是独登太山,缓行陉岘。

粤以辛丑之年,壬午之月;天朗气清,着履以越。穷睇晒於崔嵬,极迢晓而生畏。感之拨地彻天,叹其名不虚传。步踽踽以往岱庙,草参伫足;人沸沸而笑靥维,古庵云赴。石狮棱棱,双龙蔌蔌。歇山构顶,檐螭若出;斗拱覆压,脊兽欲驰。左右楹联,分刻云汉。素闻曩秦作畴,后汉起宫;今见之所遗,而谕其时供。盖可谓集巧人之嘉物。心洋洋而前行,步冉再以正阳。东西碑碣,各其乡迩。唐槐葱葱,汉柏茏茏,沉於其中。古韵胜景,稍赏少顷。于是移於东御,殿宇合围;廊腰毗邻,皆象宫闱。嗟臣下颂秦而刻石,慨真宗御制之碑铭。尔其天贶,竦秀雄伟;游人倾属,莫不称美。东廊迂以瞻《汉衡方碑》等石,西廊直而观《宋封祀坛颂碑》余碑。折旋碑林,行人摄影。矗矗而群,文文精蕴。奇秀风神,弗可殚哽。迂缓视毕,不忍别矣。

缘古哲於朱宫,寻玄训之祖庭。穿一天、临子丘、过天阶。历阶而攀,始见遗殿。梵堂附於东宫,渊含斐斐;神庙依於西宫,享祭芸芸;云榭夹於二院,赏景怡怡。尔乃梯云北望,袷道緜鲧;浮岚暖翠,阶墀漫漫。神心汲汲,憾丹门晓日而不能;胸臆熙熙,足来者绮丽以擥芬。沿阶而出,至於仙楼。三义古柏,苍苍磊磊。直西崖题,勇登仙境。访冥冥於斗母,探幽幽於其中。临溪泠泠而建,筑院俨俨有三。遂乃流憩於东亭,观三潭叠瀑;俄而游走於西崖,赏蔚然层语。目颠颠也,行填填也,岂不赞邪?至若经石峪,冠禹迹之佛刻,涵禅门之道慧。步阶除而壶天阁,古拙庄重;弘历自题之匾额,奥旨隽永。若乃石关,帝晖陈跡,仰而瞻绝巘芨芨,俯以瞰山峦亘亘。游黑龙而驻西溪,嗟泫泫碧水,九折萦回,若曲曲游龙潜於深渊;走长寿而栖东崖,叹骛鹜飞瀑,千钧直下,如亹亹骐骥骋於阔田。

复缓步於黄岘岭,雾缭云绕;台胞建而慈恩亭,愿统湾岛。中溪山之耸立,凤凰岭之横亘。南眺傲徕雄姿,北瞻岱峰嶵嵬。三里坦途,气爽景佳;剑笋龙石,北亭东崖。若夫云步桥,苍翠芃芃,山谷窈窈。秦五夫松,赵政邈植。陟降须臾,迄於二九。双崖列峙以夹道,若置天梯;阊阖中天而悬居,秉策威夷。心陶陶以千阶,旁人憧憧;身兢兢而颤恐,徘徊不从。感造化之神工,慨蜉蝣之渺力。恣逸心神而通朗,申畅周身以迥忘。窥其秋秋纤鸟,嘤嘤如乐;闻之娟娟草虫,喓喓清越。凝萋萋芳丛,立亭亭长松。碧天与翠林齐辉,泽如瑟瑟;清泉共磐石一韵,和若锽锽。既入阊圔而默默,惟惧帝阍之耽耽。

观其岱顶天街,交通豁畅。庄衢恒是,铺肆林立。山店招幌,标以器物;异于常店,饰以缀文。逸驾轩车,纷纷乎坦道;劳贩旅客,攘攘於素闳。稼穑果蔬之鲜质,玉石材药之陈贵。是以得之而尽善,求之而远扬。粤若碧霞神祠,赫据顶南。雕琉璃於赤楣,饰琥珀於虹栋。俯仰顾眄,东西周章。历庭阶以造堂,澔澔煌煌;排金扉而徐入,霭霭昏昏。或阴或阳,陆离磷乱。雍乾嘉题,走龙蛇於巨匾;万启胜章,记祀奉於铜碑。绮榭秀樑,岚霏呈其天韵;瑶亭飞闼,曦景显其兴运。喜祠宫之宏丽,哀祭典而弗操。

探其摩崖石刻,敛心凝神。贤主御言,黔黎之谈。万丈雄碑,盈尺小碣。精雕细琢,犷制粗刻。真草隶篆,四体揉杂。如斗千文,蝇头一字。密簇巨擘之理,诸学并茂;弘彰函夏之丽,石刻浑灏。焉乃玉皇天宫,向慕良久。神龛名匾,祀世鸿均。古登峰台,螭首龟趺;放眼极目,风卷云舒;崮崮相延,峰峰景殊;心胸豁然,去烦释负。居旅舍以待曙,珍馐美馔;登日观而盱盱,游人滞转。倏杳杳而五采,游人喧阗;缓杲杲以腾涌,似鸟联翩。云张冉冉,群峰柔媚;霞蔚焱焱,直耀衣袂。状若赤轮,目矎矎而盲冥;声如殷雷,耳闳闳以失鸣。身乏乏以欲去,心浅浅而踯躅。

嗟夫!大钧播物,坱圠无垠。天不可夙虑,道不能预谋。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硙硙神岳,聚造化之无穷。岳岳秀山,汇天地之精华。念名山纭纭,胡独以东岳为最焉?论高不及西岳,论大不比南岳。思索以通之,在於先民之寓情,是故彬彬素王、皇皇赵政、堂堂孝武、孳孳光武者云云。圣主求永丰而燔祭,黎民欲时雍以奉祀。在於六区七十景,是以今人叠踵先哲而赞其雄。虽天性愚陋,不比古贤之作;然欲发鸿议,表胸臆似太廓。遂抒长笺之翰笔,逞小技之雕虫。

作者简介:潇湘烟雨,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有数十篇作品见于《鸭绿江》《鸭绿江·华夏诗歌》《散文百家》《陕西诗词》《精神文明报》等刊物,热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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