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结语诗》赏析

《红楼梦》第五回

读红品诗词-54

《第五回结语诗》赏析

文/墨吟 筱蕊

图：迷津渡

甲戌本《红楼梦》及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第五回有两句结语诗，周汝昌将其中“独我痴”校订为“独我知”：

一场幽梦同谁诉？千古情人独我知。

第五回是《红楼梦》最重要的章节。一个梦境，竟是把书中主要人物命运的结局一一设下伏笔。

宝玉朦胧恍惚中似乎还未有所悟，听罢红楼梦曲十四支后，感觉甚无趣味，忙止歌姬不必再曲，告醉求卧。警幻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中，早有一位女子在内等候，其鲜妍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又如黛玉，骇得宝玉不知如何是好。原来警幻正是因宁荣二公所托，欲以情欲声色警醒宝玉。警幻说，你的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故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

警幻要让宝玉明白，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尘世间的男女之事更何足道。不要总是沉迷于女色的臆想之中，从此幡然醒悟，走出意淫迷津，用心去谋仕途经济。

宝玉依警幻所秘授云雨之事，与可卿数日柔情绻缱，软语温存，已是难解难分。

警幻见宝玉沉迷情欲之中不能自拔，大失所望。那日警幻携宝玉、可卿闲游至一个所在，但见荆榛遍地，狼虎同群，忽而大河阻路，黑水淌洋，又无桥梁可通，宝玉正自彷徨，只听警幻道：“宝玉再休前进，作速回头要紧！”宝玉忙止步问道：“此系何处？”警幻道：“此即迷津也！尔今偶游至此，如堕落其中则深负我从前一番以情悟道，守理衷情之言。”宝玉方欲回言，只听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一夜叉般怪物撺出，直扑而来，唬得汗如雨下，失声喊叫：“可卿救我！可卿救我！”

一场漫长的幽梦终于惊醒，秦氏在房外听到宝玉口中连叫“可卿救我”，好生纳闷:“我的小名，这里没人知道，他如何从梦里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巧，梦里的可卿居然是秦氏。冥冥中，难道是秦氏成了宝玉的性启蒙者？此处是不是给了我们一个谜面，而那谜底，谁又能猜得中？

那么宝玉的梦中情人，到底影射谁呢？妩媚的宝钗，袅娜的黛玉，还是仙姑的妹妹兼美？而可卿又是兼美和秦氏的小名，作者的心意，谁可读懂？在宝玉心里，这一场幽梦又能向谁诉？好一个千古情人，只有“我”自己默默感知。此情，此境，亦真亦幻。若非个中人之“我”，谁又能解其中味？

脂批曰：“不知谁是个中人？宝玉？石头？作者？观者？”

耐人寻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