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易水歌

易水歌

余生每读荆轲传，不忍重闻易水歌。

已悟将来成就少，方愁一去乞求多。

真功有似孟贲力，孤胆无如嬴政何。

秦殿唯涂士人血，阿房谁见起风波？

【注释】读唐刘长卿《江州重别薛六柳八二员外》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生涯岂料承优诏，世事空知学醉歌。江上月明胡雁过，淮南木落楚山多。寄身且喜沧洲近，顾影无如白发何。今日龙钟人共弃，愧君犹遣慎风波。”记于2020年11月19日。

“易水歌”，《战国策·燕策三》载，荆轲将为燕太子丹往刺秦王，丹在易水边为他饯行，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復还！”后人称为《易水歌》， 见唐骆宾王《夏日游德州赠高四》诗：“白雪《梁山曲》，寒风《易水歌》。”亦作“易水辞”，见明张煌言《挽华吉甫明经》诗：“更闻锻鍊神偏壮，慷慨如歌《易水辞》。”

“成就”，完成，成功，见汉袁康《越绝书·外传本事》：“当此之时，见夫子删《书》作《春秋》，定王制，贤者嗟叹，决意览史记成就其事。”宋文天祥《胡笳曲》序：“琴罢，索予赋胡笳诗，而仓卒中未能成就。”《二刻拍案惊奇》卷九：“千难万难，到得今日方得成就。”

“真功”，真实的功夫，实实在在的功力，见元王丹桂《醉桃源 本名阮郎归 钓乌林答二郎君》：“今生豪贵宿生缘。分明说与贤。回头早早悟根原。休教俗境牵。搜秘密，访幽玄。炉中炼汞铅。真功真行满三千。飞腾作大仙。”

“孟贲”，战国时勇士，《孟子·公孙丑上》：“若是，则夫子过孟賁远矣。”孙奭疏引《帝王世说》：“秦武王好多力之人，齐孟賁之徒并归焉。孟賁生拔牛角，是谓之勇士也。”《史记·袁盎晁错列传》“虽賁育之勇不及陛下”司马贞索隐引《尸子》：“孟賁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兕虎。”晋葛洪《抱朴子·博喻》：“多力何必孟賁、乌获；逸容岂唯郑旦、毛嬙。”唐罗隐《芳树》诗：“若使威可以制，力可以止，则秦王不肯歛手下沙丘，孟賁不合低头入 蒿里 。”明何景明《赠向先生序》：“孟賁之力，罢於累试；由基之巧，废於百发。”宁调元《壬子感事》诗之一：“六朝金粉推红玉，七郡良家尽孟賁。”

这首诗的意思是：晚年里每次读荆轲传，都会不忍心重看易水歌。已经觉悟到未来能够成就的会是很少很少，这才会忧愁此一去乞求的真是太多太多。真实的功夫徒劳地有似孟贲的神力，但是孤胆英雄一定不会把横行的嬴政奈何。秦殿之上只是涂抹了一次士人的鲜血，而阿房宫里谁见到起过一点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