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武:孔子谈“好学”与“三月不违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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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也篇共包括30章。其中著名文句有:“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敬鬼神而远之”;“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孔子在本篇里对颜回评价甚高。此外,本篇还涉及到“中庸之道”、“文质”思想以及如何培养“仁德”的一些主张。

6.1

原文丨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译文丨

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让他去做官。”

评析丨

古代以面向南为尊位,天子、诸侯和官员听政都是面向南面而坐。所以这里孔子是说可以让冉雍去从政做官治理国家。在《先进》篇里,孔子将冉雍列在他的第一等学科“德行”之内,认为他已经具备为官的基本条件。这是孔子实行他的“学而优则仕”这一教育方针的典型事例。

6.2

原文丨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译文丨

仲弓问孔子:子桑伯子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此人还可以,办事简要而不烦琐。”仲弓说:“居心恭敬严肃而行事简要,像这样来治理百姓,不是也可以吗?(但是)自己马马虎虎,又以简要的方法办事,这岂不是太简单了吗?”孔子说:“冉雍,这话你说得对。”

评析丨

在这段文字中,桑伯子的生平不可考,可能是一个卿大夫。简:简要,不烦琐。居敬:为人严肃认真,依礼严格要求自己。行简:指推行政事简而不繁。临:面临、面对,此处有“治理”的意思。孔子主张办事简明扼要,不烦琐,不拖拉,果断利落。在孔子看来,当官可“居敬而行简”,但不能“居简而行简”,治理社会时,主观上应该有所敬畏,而不能太简单,而是应该抓大放小。

6.3

原文丨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译文丨

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最好学的呢?”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好学,他从不迁怒于别人,也从不重犯同样的过错。不幸短命死了。现在没有那样的人了,没有听说谁是好学的。”

评析丨

颜回死时年仅31岁,孔子非常惋惜,极为称赞他的得意门生颜回,认为他好学上进,自颜回死后,已经没有如此好学的人了。在孔子对颜回的评价中,他特别谈到不迁怒、不贰过这两点,也从中可以看出孔子教育学生,重在培养他们的道德情操。人生在世,如果能够做到“不迁怒,不贰过”,勤奋好学,一定能够成为一个谦谦君子。

6.4

原文丨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济富。”

译文丨

子华出使齐国,冉求替他的母亲向孔子请求补助一些谷米。孔子说:“给他六斗四升。”冉求请求再增加一些。孔子说:“再给他二斗四升。”冉求却给他八十斛。孔子说:“公西赤到齐国去,乘坐着肥马驾的车子,穿着又暖和又轻便的皮袍。我听说过,君子只是周济急需救济的人,而不是周济富人的人。”

评析丨

孔子主张“君子周急不济富”,这是从儒家“仁爱”思想出发的。孔子的“爱人”学说,并不是狭隘的爱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是具有人道主义的情怀。但他又认为,应该周济穷人而不是富人,应当“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然而,近些年来,我国曾经出现大量的吃空饷现象,据腾讯网转载2014年10月6日时圣宇的文章,全国清理清退吃空饷162629人,河南清理15022人。“吃空饷”的花样不但翻新,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侵占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不属于应该救济的类型。

6.5

原文丨

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译文丨

原思给孔子家当总管,孔子给他俸米九百,原思推辞不要。孔子说:“不要推辞。(如果有多的,)给你的乡亲们吧。”

评析丨

原思:姓原名宪,字子思,鲁国人。孔子的学生,生于公元前515年。孔子在鲁国任司法官的时候,原思曾做他家的总管。邻里乡党:相传古代以五家为邻,25家为里,12500家为乡,500家为党。此处指原思的同乡,或家乡周围的百姓。

以“仁爱”之心待人,这是儒家的传统。孔子提倡周济贫困者,是极富同情心的做法,由此可以看出孔子与学生的关系充分体现了儒家的道德风貌。

6.6

原文丨

子谓仲弓,曰:“犁牛为之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译文丨

孔子在评论仲弓的时候说:“耕牛产下的牛犊长着红色的毛,角也长得整齐端正,人们虽想不用它做祭品,但山川之神难道会舍弃它吗?”

评析丨

古代祭祀用的牛系红毛长角,需要单独饲养,不能以耕农代替。根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记载,仲弓的父亲是贱人,而仲弓却是“可使南面”的有为之才。孔子这里的意思是说,即使用耕牛祭祀,只要耕牛符合条件,山川之神也不会拒绝。因此,孔子认为,人的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在于自己应有高尚的道德和突出的才干;仲弓具备了才干,就会受到重用。

孔子这段话启示我们:用人应该唯才是举,不能用出身成分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只要你德才兼备,是可用之才,管理者就应该不拘一格举贤才。

6.7

原文丨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译文丨

孔子说:“颜回这个人,他的心可以在长时间内不离开仁德,其余的学生则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仁而已。”

评析丨

这段文字中,三月,是指较长的时间;日月,是指较短的时间。颜回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他对孔子以“仁”为核心的思想有深入的理解,而且能够长期坚持不懈地把“仁”贯穿于自己的言行,所以,孔子赞扬他“三月不违仁”,而别的学生“则日月至焉而已。”

由此想起毛泽东的一段话: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孔子这段话启发我们:仁德的修炼不是一朝一日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长期的修身养性,需要长期的自我塑造和自我激励。

责任编辑: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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